「嗯。」凌舞點了點頭,在宮玄釋耳邊小聲說︰「你這個護花使者很不負責任。」
宮玄釋一愣,隨即明白了凌舞的意思,笑道︰「這個……是有那麼一點點啦。」
「捉他的那些東西最後怎樣了?」凌舞問。
「嗯?照浩的性格不會輕易放過它們的,我想它們應該被送到扭曲、重疊等等可以折磨活物的異度空間了吧。」宮玄釋自顧自地說著,完全沒有考慮凌舞的感受。
宮玄釋的話音剛落,池浩便變回了人類的樣子。
「……我怎麼會在這里?」池浩睜開眼楮的第一句就是這個了。
「你又犯間接性失憶啦!」宮玄釋扶額,一副無藥可救的表情看著池浩。「我今天不是告訴你我要提前回來嗎,然後你和小丫頭就到機場來接我了,接著我說去吃頓飯為我接風洗塵,誰知道你小子居然在車上睡著了,害得我要把你背進來,累死我了。」宮玄釋說著還不忘捶捶自己的背和腰,一副累得不輕的樣子。
一旁的凌舞看到這一幕眼楮都快掉下來了,什麼叫演戲?這就叫演戲!什麼叫無賴?這才是真正的無賴!
池浩想了一會,說︰「不好意思,你這個月的支出我包了。」
什麼情況?剛剛還要找某人算賬的呢,現在居然被算計了!此刻,凌舞十分同情池浩。
「我們是好朋友,跟我客氣什麼。不過你都這樣說了,我不接受也太對不起你了,那我就欣然接受了。來來來,吃飯吃飯。」宮玄釋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暈!!!
「鬼……有鬼,有鬼啊!誰來救救我……」黑暗中,一個青年男子正在公路上狂奔著,他身後一個全身是血的女鬼正在飛快地向男子爬去,女鬼爬過的地方全是血,無人的公路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誰來救我。」不知跑了多久,男子還是沒看見人和車的影子,他慌得很,帶著哭腔喊著救命。
突然,男子面前的空間出現了扭曲,凌舞從扭曲的空間里走了出來。
「……你,是人還是鬼?」男子停了下來問,他好像不是很怕凌舞,想必是凌舞看著像個人吧。
「不想死就到我身後來。」凌舞看著女鬼,對著男子淡淡地說。
「你,是什麼人?」女鬼停了下來,她好像知道眼前這個人不簡單,她用自己沙啞的聲音問。
「能結束你的人。」
「結……結束我?」女鬼喃喃道,她看了看自己現在這副嚇人的模樣,其實,她早就想自行了斷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敢下手罷了。自從自己死的那天起,她就開始討厭自己了,她不想害人,但她控制不了自己,人類的靈魂太誘人了,她看到就想吃。
凌舞沒有再說什麼,取出小瓶就開始念收魂咒,女鬼沒有掙扎,一眨眼的功夫女鬼就被收進了瓶子中。
「忘了今晚的事,回到肉身去。」凌舞轉身看著男子淡淡地說,右手輕輕一揮,一道白光飛進了男子的眉心,接著,男子慢慢閉上了眼楮,最後消失了。
第二天,凌舞一進教室倒頭就睡,完全無視老教授幾乎要噴火的眼楮。
「凌舞同學,凌舞同學!」老教授很有禮貌地叫了兩聲。
「嗯?到!」凌舞是被旁邊的同學推醒的。
「凌舞同學,現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其他同學自習。」老教授收好課本就推門走了出去,凌舞也從後門跟了出去。
「啪!」老教授把手中的課本狠狠地扔在桌子上,說︰「凌舞同學,你最近怎麼回事?上課常遲到,要不就干脆玩失蹤,難得來了卻在睡覺,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月的成績由前五名變成倒數第五了!」
「啊……」凌舞打了個呵欠,拖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接著露出一副「我是世界上最慘的人」的表情說︰「教授,您別生氣,我是有原因的。」
「你有什麼原因?」見凌舞這樣,老教授的聲音軟了下來。
「大家都知道我六歲就沒了親人,從小就是一個人自力更生,父母留下來的錢早在幾年前就用完了,為了交學費,我只好去打工賺錢。教授您也知道我們學校的學費有多貴吧,最近我的積蓄都用完了,所以……所以我只好去打幾份工賺錢,讓自己能讀完這個大學。教授,我真的不是故意遲到、缺課、睡覺的,我也是沒辦法的。如果我這樣讓教授您不高興了,我馬上去把工作都辭了,然後認真讀完大二,然後……然後就收拾東西回家……」凌舞越說越來勁,到最後還哭了出來,也不知道在哪里拿來手帕不停地擦著眼淚。
「……凌舞同學,教授不怪你,教授不知道你的情況誤會你了,……對不起。」老教授早在凌舞哭之前就哭了,他拿出一張卡放在凌舞手里,說︰「這里有三萬塊,你拿著,我再向校長申請一下幫你搞個捐款活動……」
凌舞看著手中的銀行卡愣了一下,然後很感激地看著老教授,說︰「教授,謝謝你,你能理解我我已經很高興了,捐款活動就不用了,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的事,我自己打工賺錢就行了。教授,我不想看到別人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所以教授您幫我保密行嗎?」。
「好,我不告訴別人。」老教授十分理解地說。
「謝謝您教授,那我先回去上課了,教授再見!」
「嗯,去吧去吧,累了就多睡會,我會和其他教授說說的,你放心睡吧。」
「嗯。」凌舞乖乖地點了點頭就把門關上了,隨後,凌舞表情一變,她看了看右手中的手帕,再看看左手中的銀行卡,接著右手一揮,十分瀟灑地把手帕扔進了垃圾箱里,大步向教室走去,喃喃道︰「原來騙人這麼好玩的,難怪宮學長那麼喜歡騙池學長……」
宮玄釋!你教壞好孩子了啊!!!!!
深夜,凌舞在湖邊收完一只水鬼後,靜靜地看著湖面,說︰「出來。」
黑暗中,歐陽熙從一棵大樹上跳了下來,動作很輕,幾乎听不到落地的聲音。他一貫懶散的表情掛在臉上,笑說︰「晚上好!」
「學長,如果我不叫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跟下去?」凌舞沒有回頭,淡淡地問。
「當然不會,我可是很困了的。」歐陽熙笑道。
「你已經跟了我幾個晚上了,目的是什麼?」凌舞問。
「我想知道你是什麼人?」歐陽熙臉色一變,嚴肅地說。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凌舞沒有回答歐陽熙。
「如果我說一開始,你信不信?」凌舞沉默,歐陽熙又恢復了原來懶散的表情,說︰「我剛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因為我可以你身上發出的微弱的能量波動,所以就一直觀察著你,想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你真不愧是陰陽家最年輕有為的繼承人。」凌舞說。
「過獎了。」歐陽熙依然笑著說。
「上次你故意和思霜說晚上去學校調查,並且肯帶上思霜,是不是想引我去試探我?」凌舞淡淡地問。
「聰明,不過我低估了你。」沒想到她去你卻不去,真是浪費了我的心思。
「知道我是什麼人對你有什麼好處?」話鋒一轉,凌舞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純屬好奇。」歐陽熙兩手一攤,回答道。
「你知道了不怕我殺你滅口嗎?」。凌舞依然淡淡地問,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我的命沒那麼容易取,如果真讓你給取去了,那只能說明我技不如人,沒什麼好怕的。」歐陽熙說。
「歐陽學長,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了不好。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要不你會成為陰陽家最年輕去世的家主。」凌舞說完便消失了。
歐陽熙苦笑了一下,再次隱身進入了黑暗中。
歐陽熙走後,凌舞再次出現在原地,隨後黯天也出現在凌舞身旁。
「為何不殺他?」黯天不帶一絲感情地問。
「小天天,怎麼說他都是你的後人,我怎麼會對你的後人出手呢。」凌舞笑說。
「我已經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了。」黯天說。
凌舞看著黯天,嘆了一口氣,說︰「這就是煉獄使者悲哀的地方。」
黯天看著凌舞,表示自己不明白她的話。
「我們由人類變成冷血無情,只會听從命令的煉獄使者,你不覺得我們是一個悲劇嗎?」。凌舞看著黯天說。
「我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虛偽,活得就像個只會工作的機器一樣,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黯天千年不變的面癱臉上終于出現一絲的驚訝,雖然只是一瞬間。
「你是不是沒有被拔去心?」黯天恢復那張面癱的表情。
被選上當煉獄使者的人類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會被拔去心,因為煉獄界是不允許有感情存在的,如果被發現有感情的存在,那麼就會被捉入煉獄接受永無止境的懲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凌舞想了想,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就算沒有心,但我還是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受……」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怕我和上頭說?」黯天問。
凌舞看著黯天,笑了笑,說︰「我要去執行下一個任務了。」說完,也不回答黯天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