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紋蚩尤佩 第二章 端倪

作者 ︰

(一)百鬼夜行1

新學期,升上三年級。原本四個人的寢室目前還剩下我和小敏,另兩位已經出去和男朋友試婚去了,就連上課都很難踫見,只是偶爾大家還會一起出去腐敗一下。

就在自己快要覺得生活真的很無趣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天晚上,我們寢室四個人加上小琴和惠兒兩人的男朋友約好小聚一下。幾人在學校附近的小餐廳吃了些東西,各自吹吹牛皮談談理想,時間一晃也就到了九、十點鐘。大家都沒在意今天的日期,農歷七月十四,鬼歷至陰的一天。

一伙人吃飽喝足,決定去校園後面的大荷花池游玩。說是大荷花池,那是我們對它的雅稱,其實人家算得上是湖了吧,面積比西湖小上那麼一點,具體的誰也沒去丈量過。因為湖面甚廣,所以修了一座彎彎曲曲的石橋,取名九曲橋,倒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那晚,月色不算明亮,雲層有些厚,不過星星不少,夜色還是很迷人的。此時此刻,這里也只有我們幾個不怕死的家伙了。

剛才過來的時候,踫見了幾個人挨著牆角燒紙錢,幽幽的藍色火焰倒是不常見。估模著應該是學校附近的居民,不過由于學校遠離市區,周圍居民並不多,但是大家也都沒有多想,更沒有懷疑這個時間燒紙錢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人,只是一起搖頭感嘆迷信也是一種生活方式。

惠兒和小琴都是淑女範,所謂笑不露齒的閨秀型,不過我始終認為惠兒本質上應該算不上文雅;我和小敏的個性最像,都是大大咧咧的,累了隨便給個地兒就能躺下的邋遢女人。兩位男士平日里都是陽光大男生的感覺,可能是酒精作用,現在大聲討論著組建dota戰隊等有的沒的的話題,都是我們不感興趣的。

小敏最先認輸坐了下來,一邊嘟囔著,「累死了,繞著這池子晃了大半圈了,鬼影子都找不到,還不如坐下來看看月亮數數星星。」

「星星?」我抬頭望了望天,然後一坐在小敏身邊的草地上,「還不如讓惠兒和她家男人到那邊的橋上,來個情歌合唱~」說罷,指了指離我們不遠的九曲橋。因為我們所處的這片草地是在凸向湖心的一小塊空地上,橋身離我們的直線距離在15米左右,算得上是vip席位。

「才不呢!」惠兒貌似嬌羞的與我並排坐下,「人家害羞~」

「哈哈,那阿康你一個人去吧,你老婆害羞啦~」小敏很合時宜的打趣。

小琴微笑著拉了程紹坐在旁邊的假山石上,程紹笑著說,「早听說阿康你歌唱的好,不如就讓我也學學,回去好哄老婆~」

阿康在學校和朋友組了個小樂隊,他是主唱,想當初,惠兒也就是去听了那麼一場演唱會,整個人的小魂兒就被拎走了。之後,阿康唱歌換得惠兒芳心的故事也就在我們之間廣為傳頌。

「行!那你們捧個場啊~!」阿康很帥氣的一甩頭,朝著石橋走去,還不忘回頭給了惠兒一個飛吻,讓這丫頭笑的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

沒一會,阿康選定了地點,九曲橋離我們最近的一點。大聲唱起了《上學歌》。

「換一首!換一首!」台下,我們幾個大聲的抗議。

就在這時,忽然感覺自己一下子處于真空狀態,周遭的嘈雜聲就像遠方不真實的存在,還是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聲,聲音發不出來,像是誰掐住了喉管卻又不至于讓我窒息。懷中乳白色的玉佩閃過墨綠色的光澤。

安靜?真空?身邊的小敏和惠兒還像剛才那樣,笑呵呵的朝著阿康喊些什麼,小琴和程紹像是在說著什麼悄悄話,甜蜜的微笑。只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任何響動?

突然,遠方飄來一陣敲鑼打鼓的喧鬧聲,飄渺的不真實,循著音樂聲,看見橋的那一端出現了一隊奇裝異服的人流。或許稱得上人流,整個隊伍散發出詭異的藍色光芒。

那隊伍漸漸走進,那哪里是人!!!披頭散發的怪物,狗一樣的臉面,凶惡至極的表情;臉色蒼白卻有著血紅唇色的女人,眼楮大的就像恐怖片的貞子;拎著小說上看到過的招魂幡的獨眼小孩……還有,剛才看到的蹲在牆角的那幾個燒紙錢的人,雖未見過長相,但是那身衣服和身邊悠悠的藍色火焰卻絕對證明了他們的身份!

想要尖叫,但是掐住喉嚨的那只手似乎加重了力氣,呼吸也變得困難。環視四周,他們似乎並未發現任何不妥,依舊是剛才那樣歡快的神態和笑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阿康身上。

阿康?!!天啊!他在橋上!

驚恐的望過去,那些妖怪離阿康越來越近,就要到他的身後了!難道他沒任何感覺嗎?!天啊!快跑啊!

氧氣迅速抽離,一瞬間,感覺一陣綠光環繞著自己,伴隨著一聲尖叫,我又一次失去了知覺,只記得暈倒的一瞬間,腦海里出現四個字︰百鬼夜行!

(二)百鬼夜行2

「百鬼夜行!」我一下翻身坐了起來。「啪!」忽然一巴掌拍在了我的頭上。

「疼唉~!」

抬頭看見老哥青筋直冒的怒視著我。「跟你說過幾次了?!不準喝酒不準喝酒,你就是不听!還在外面醉倒了!你好好反省一下!」說罷,重重帶上房門離開。

看來他是火大了……

問題是,我什麼時候喝酒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在做夢嗎?對了,阿康怎麼樣了?立馬模出手機,瞟了一點桌上的電子台歷,才過了幾個小時而已,早上六點半。

撥通了惠兒的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惠兒?昨晚怎麼回事,後來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頭的惠兒沉默了好久,終于帶著哭腔說道,「笑笑,怎麼辦?醫生說阿康很危險,可能救不回來了!」

「什麼?!怎麼回事?」一個激靈,惡寒頓時襲遍全身。

「嗚~嗚~醫生,醫生說是飲酒導致的心髒病突發,萬一他有什麼事情,我該怎麼辦啊?嗚嗚~」惠兒的語氣絲毫找不出一絲破綻。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以最快的速度換上衣服,連招呼也沒打就抓起背包就沖出了家門。

醫院。停尸間。

隔著門就能听見里面傳出來的哭喊聲,撕心裂肺。那是惠兒的聲音。

不可置信的推門而入,原來大家都在這里。小琴已經哭倒在程紹的懷里,小敏摟著惠兒,而阿康則靜靜的躺在停尸床上,面無血色,身上蓋著白布,一切跡象表明,他確實已經去世了。

惠兒終究還是哭暈了過去,我和小敏一起把她送去了急癥室。由于小琴身體本也不好,就讓程紹帶她先回去再說。

小敏抹了抹眼淚,說︰「笑笑,你昨晚喝了不少,你睡著了可能不知道,阿康在那邊本來好好的,忽然就捂住心髒一頭栽倒了湖里面,是程紹把他救上來的。當時他還有呼吸的,我們以為沒什麼大問題,結果他突然就口吐白沫,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快不行了…因為你睡著了,所以我就打了電話給你哥哥,他把你接走之後我就趕了過來,那時醫生還在搶救,直到剛才……阿康是你來之前才剛被送到那個地方的……」

小敏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的疑慮卻越來越大。

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我喝酒了?我明明沒有啊!昨晚看見的百鬼夜行究竟是真是假?難道我真的是暈了?阿康明明很健康的啊,就算是喝了酒,以他的量來說還不至于猝死啊!?我看見的綠光又是怎麼回事?

一系列的疑問在我腦中盤旋。

因為小敏和惠兒家都在外地,阿康出了事,大家誰的心里都不好受,一個人呆著更容易胡思亂想。于是,我私自決定把她們兩人帶回了家。

老哥听說了阿康的事情,只是說了句不準再踫酒精之類的話就離開了。公司最近似乎真的很讓他頭疼。

她們兩個一直睡到下午才起來,看來痛哭真的是很耗力氣的體力活。而我,做了最簡單的幾道小菜,喊她們一起過來吃點東西。這些菜色還是跟老哥後面偷學的。

惠兒是被我和小敏押上桌的,她的兩只眼楮已經紅腫了起來。一坐下,她又開始抽泣,「阿康就喜歡這樣喊我吃飯,每次我說要減肥,他就做一桌子的菜讓我陪他吃…如果,如果昨晚我和他一起過去就好了!」言罷,伏在桌上哭了起來。

听了這些話,心里一個聲音忽然說︰「幸虧她沒過去,不然此刻躺在太平間里面的就不只一個人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為什麼我會那麼肯定惠兒過去了也會出事?我明明不確定自己看見的是真是假,為什麼我的潛意識里面會有這種念頭?!

「惠兒,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我,笑笑都睡了,我們應該早點回去的,根本不該讓阿康過去唱什麼歌的…」小敏不斷自責。

我心下一沉,提議讓他過去的明明是我,明明是我害了他!「不對!是我,我不該提這個建議的!害了阿康,也害了惠兒!是我的錯!」「笑笑,你不要這樣,都是我的錯」……

無暇思考,三個人就這樣抱著哭做一團。

(三)序幕

再醒來時,已經入夜。電子台歷上的時刻顯示凌晨一點半,熒光的電子產品就是這點好。

我們三個就這麼坐在我臥室的床上,抱著睡著的。她們倆個還在睡。四周黑乎乎的,看樣子,老哥又在公司熬夜加班了吧,可惜,我什麼忙都幫不上,還盡給他添亂子。

悄悄下了床,出了臥室,走進客廳旁邊的盥洗室,打開牆上的夜燈,擰開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成了整棟房子里唯一的聲響。用手接著水流,直接撲拍在臉上,這樣洗臉是我養了許多年的習慣,即使會把水花濺得到處都是。

關了龍頭,按習慣順著牆壁找毛巾,模了半天沒找到才想起來這里不是自己臥室的盥洗室。隨手甩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抬頭,猛然發現鏡子中自己的右後方站著一個人!

她整個頭低垂著,頭發遮住了打扮的臉,加上光線昏暗,只看得見慘白的下巴!穿著白色的外袍,一直拖到地上。她的右手低垂,長長的袖子遮住了手臂,但是她的右手卻直直伸向我的脖子,我甚至可以看見她蒼白的手指上露出的指骨,沒有指甲!

又是這樣,聲音無法發出,驚恐的轉身,希望一切不過是一場幻覺。

她依舊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昏暗的燈光下她慢慢抬頭,毫無血色的臉面,然而她的黑眼珠卻沒有隨著抬頭而轉動,整個眼楮大的像要爆裂出來,眼白佔據了大半的眼球!貞子!!!

「給我」像是地獄里面發出的聲音。她的手停在了我掛在脖子上的玉佩的前方。

依舊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听不到心髒的跳動,腿腳也變的不听使喚,全身癱軟,我想這一定是嚇死前的征兆。

就在這時,玉佩又一次發光,這一次我真切的看到它真的在發光,只是這次的綠光更加接近濃烈的墨綠色。

奇跡就在一瞬間發生。眼前長得像貞子的女鬼瞬間被這綠光吸收,來不及反應就從我的眼前消失掉了,與其同時消失不見的,是玉佩散發出的光芒。

一切重歸黑暗,唯一的光源來自牆上的小夜燈。一下子癱軟在地上,頭撞到了盥洗的台子,強烈的疼痛感告訴我一切都不是做夢!干嘛不讓我昏過去算了?!

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害怕的不敢挪動一點點的距離,昏暗的燈光下再三確定四周有沒有不干不淨的玩意。

就這樣磨蹭了很久,似乎過了好幾個時辰,才慢慢模索著站起身來,緊緊握住懷里的玉佩,堅信是這塊玉佩救了自己,不禁又想起給我玉佩的老哥,要是他在就好了。

雙腿顫抖,完全是龜速前進,又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或者說,喉嚨有種被堵塞的感覺,是心髒跳到嗓子眼的感覺。恐懼在這空曠的房間中迅速膨脹。

好不容易挪回臥室的時候,她們兩個還在酣睡,電子鐘顯示的時間是凌晨2:30,原來只過了一個小時啊,于我,卻像是一種無止境的黑暗與無助。

看見她們,心髒立刻回歸本位,終于「啊!」的一聲撲向她倆中間。成功將此二人從周公那里喊了回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小敏被我嚇的不輕。

「我,我,我說我看到貞子了你們信嗎?!」我驚魂未定。

「叫你別看《午夜凶鈴》你不听,半夜見鬼了吧!」小敏沒好氣的說,「這些東西一點不好笑!」暈死,她以為我又跟她鬧著玩呢吧?!怎麼可能!

惠兒一直靜靜的坐著,忽然開口道,「我沒事的,笑笑你不用這樣的,我好很多了。」

再次無語,難道我在她們眼里就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嗎?想安慰她們也不會找這種辦法啊!更何況阿康的事情剛發生我就說見鬼,難道我真是腦子壞掉了?!

不過轉念一想,或許真是我一時神經緊張也說不定,加上自己平時喜歡看些亂七八糟的恐怖小說,自己嚇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阿康,悲傷的心情回歸,好像之前踫見的恐怖事件真的就只是一場噩夢。只是,對于老哥送我的那塊玉佩,越加的不離身了。

(四)龍紋佩

今天是阿康的頭七。

幾日來,惠兒、小敏和我三個人一直住在我們家的別墅里面。老哥因為公司的問題,甚至住在公司處理事情,只是偶爾打個電話回來叮囑我好好吃飯、注意安全什麼的,順便夸贊邊幸虧有個羅恩幫襯著。

阿康的父母從老家趕了過來,兩位老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場面是見者傷心聞著流淚。阿康的遺體在第四天的時候就被火化了,二老計劃把他的骨灰帶回老家安葬。

只不過,兩位樸實的老人怎麼也不願相信阿康死于心髒病突發,不知道哪里找了位茅山道士過來要尋找真相,硬是在這邊等了三日,說是阿康頭七還魂的時候問問他。

對于如此迷信的活動,我們自然是不願相信的,再說,那道士怎麼看怎麼像騙子。

不過應著兩位老人的要求,我們余下的五人還是把他們和那位道士帶到了出事的那個湖邊。當時是下午三點,太陽還相當毒辣。

那道士在橋上轉悠了一圈,直說陰氣太盛,不宜久留。還說那晚中元節阿康在這里流連,極有可能是被借道的鬼怪所傷…

小敏在我身邊直哼哼,我知道她的意思,八成是不屑這道士的話了。

不過我卻听得冷汗直流。難道那晚的百鬼夜行是真的?阿康是被那個舉著招魂幡的獨眼妖怪推下湖水里面的?!如果是這樣,我們何以全身而退???下意識的握住了懷里的玉佩。

握玉佩的動作被那道士看到了。他臉色一變,走了過來,要求看一下玉佩。因為繩子比較長,我沒有摘下來,只是近距離的將玉佩遞到他的手上,他接過玉佩,猛然一怔,驚呼道︰「難道是龍紋佩?!」

「龍紋佩?」似乎有點耳熟的名字,不記得在哪里听說過。

「恩,曾經看到一本古書,提到了這種玉佩。這種玉佩通體潔白無瑕,刻上的是上古時候的龍形圖騰,比現在知道的龍要抽象很多,只是簡單的線條,究竟來源何方就不得而知。如果這塊玉佩是真的,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古物啊!」

哼,我哥送我的,就算不是價值連城,那也一定價值不菲,要你說!我月復誹道,剛才的憂慮又放到了一邊。剛想把玉佩拽回來,就听這道士又開口道,「恩,這塊玉佩有些泛綠,應該不是那種龍紋佩,可能是我認錯了。」說罷,放開玉佩,再三向我道了謝。

泛綠?瞎說,我明明記得這是塊羊脂玉佩的,怎麼會發綠的?泛紅我倒是相信。不自主的拿起玉佩端詳了下,確實,原本純白無瑕疵的玉佩現在悠悠泛著綠光,像是一層石蠟似的物質裹住一塊碧綠色翡翠的感覺;而原本淺淺淡淡的線條越發的清晰,連續成一個封閉圖形,像龍又不像的,不知道是什麼圖形,只是在這個不知道什麼圖形的尾部,淺淺的看出些黑色的紋路,就像是這個龍形動物的經絡。為什麼???

送走了阿康的父母和那道士,惠兒說她要回去和阿康的小屋收拾下東西,晚上回來我家找我們,然而,那卻是最後一次見到惠兒。

當天晚上,收到消息,惠兒跳樓自殺了。當時我和小敏正在做晚餐,突如其來的噩耗。

據說,惠兒是仰面跳下樓的,一雙眼楮睜得老大,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不過,一切只是傳說,我們選擇相信她是舍不得阿康才隨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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