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媽子,花魁何時出來?」
「就是就是,我們可都是來捧場的。」
「不見花魁我們今兒就不走了!」
「我們不看表演,就看花魁!」
萬香樓的大堂熱鬧非凡,客人們一個個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好。柳媽媽見狀,扭著臃腫的身子,手里捏著一條大紅底的牡丹手帕,昂首挺胸的向台上走去。「我說台下的客人們,你們可別心急啊。這小桃紅沒見過世面,你們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嚇得我這個乖女兒都不敢出來見人了。你們再等等,我這就到桃花苑叫她去。」
沒過一會兒,整個萬香樓的燈火全部熄滅,台下一片混亂。漆黑中,只見台子的正中央一盞紅燈籠幽幽亮起,細看,空中飄著許多桃花瓣。隨著一陣迷人的桃花香傳來,台上出現了一個優雅的白色身影背對所有客人而坐。蘇牧之輕輕一撥琴弦,台下便掌聲如雷。
輕啟紅唇,邊彈邊唱「我有一簾幽夢,不知與誰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訴無人能懂。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來春去俱無蹤,徒留一簾幽夢」台下鴉雀無聲,客人們如痴如醉,如臨仙境,從未听過這般動人的歌聲與曲調,就連柳媽媽也跟著旋律情不自禁的扭動起了身子。
段蕭然注視著台上女子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愛憐。他暗下決心,無論多少錢,都要將這個女子從萬香樓買出去。
一曲彈畢,蘇牧之緩緩起身,此時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目睹今年花魁的芳容。她低著頭,優雅的轉身,再次抬起頭時,台下在座的客人都大失所望。蘇牧之面上帶著白紗,只露出一雙盈盈鳳目,清亮又不失溫婉。段蕭然盯著蘇牧之的眼楮,生怕漏掉一絲一毫的美妙。
這時,柳媽媽笑嘻嘻的走上台道︰「在座的各位,我們家女兒小桃紅溫柔可人,冰雪聰明。今晚她將把自己的初夜許給台下的一位客人,至于誰有這個機會呢,還是要我們家女兒說了算的。不過前提條件啊,可是要先付一萬兩銀子的,再由小桃紅出題,能夠答上的人呢就將見到小桃紅的容顏。」
台下的客人們听後,雖想目睹花魁的芳容,但是一萬兩銀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都只得悻悻地坐下。唯有幾位有錢的主兒站在那里,等著回答花魁的題。
蘇牧之站在台上,急忙打量台下站著的一個與自己同樣身著一襲白衣的男子。男子迎著小桃紅的目光,劍眉如畫,星眸璀璨,對她俊朗一笑,這才使蘇牧之安心下來。她又打量著其他幾個站著的男人,要麼太老,要麼太胖,要麼太丑,只有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氣宇軒昂,讓她的心頓時漏了半拍。那黑衣男子看著她,她也看著黑衣男子,竟沒听到身旁的柳媽媽在叫自己。
柳媽媽推了推蘇牧之,她這才回過神兒來,發現白紗下自己的臉正陣陣發熱,心跳也加快了許多。台下的黑衣男子看到這一幕,抿嘴輕笑,而心中將她佔為己有的念頭也更加強烈。
「下面就讓小桃紅來出題吧。」老鴇說完,轉身下台。
蘇牧之共出了三道題,黑衣男子每次都搶先答出,這讓她感到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妙。接著,蘇牧之清了清嗓子說︰「我已經選出心儀的人。」
台下的人都紛紛起哄,有的猜是那個黑衣男子,也有的猜是一旁的白衣男子。
「我要他。」蘇牧之白潤如玉的手指縴巧的指著台下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大笑著向台前走來。
「我出雙倍價錢。」黑衣男子突然大聲喊出。
柳媽媽心中一驚,看著蘇牧之。
白衣男子面色一冷︰「小桃紅既然已經有了人選,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三倍價錢。」黑衣男子不依不饒。
柳媽媽捏著手帕的手樂得在空中揮舞,給小桃紅不斷地使眼色。
「五倍價錢!」黑衣男子剛月兌口而出,柳媽媽頓時喊道「成交!」。
段蕭然心中大喜,對著柳媽媽道︰「我出三十倍的價錢買走你的小桃紅,可行?」
「這個嘛」柳媽媽賊眼帶笑。
「五十倍的價錢夠不夠?」段蕭然抱著胳膊等待成功的結果。
柳媽媽從白衣男子身邊拉過小桃紅道︰「我的好女兒,你今天是踫上貴客了,媽媽這就不留你了。那個男人既然肯花五十萬兩銀子從這把你買走,說明他一定很喜歡你。以後飛黃騰達了可別忘記媽媽我啊。」
蘇牧之心里又氣又恨,難道自己今晚就要貞潔不保了。她走到白衣男子身邊低聲道︰「你是陸公子吧?」
白衣男子點頭︰「現在怎麼辦?」
「你先和綠袖、黑子一起走,別管我,今夜子時我們白水河相見。」
「萬一你」陸辰音不放心的皺起了川字眉。
「相信我,我可以。」蘇牧之字字肯定,轉身朝著黑衣男子走去。
黑衣男子與柳媽媽低聲交談了幾句,拉過蘇牧之的手就朝萬香樓外走。蘇牧之也就任由他拉著,一步一步的走在青石板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