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您可回來了,喻妃娘娘差人來說有要緊事商議。」
「劉裕,備馬,隨我進宮。」
承仙殿內。
「額娘,恕兒臣晚來,讓您久等了。」
「你們退下吧。」一位身著紫金榴花拖地長裙的女子輕揮右手︰「然兒,過來讓娘瞧瞧,幾日不見,怪想念的。」
「額娘,父皇近日對你如何?」段蕭然听話的坐在喻妃身邊,一臉關切。
「倒是隔三差五的來瞧瞧我,只是我依舊不能改變你父皇的想法。」喻妃嘆氣道。
「如若父皇堅持讓太子繼位,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天下誰人不知,當今太子荒婬無度,蠢鈍如豬,試問太子繼位如何使我們玉龍王朝得以安寧,百姓又豈能安居樂業。」
「然兒,額娘也在盡力,只是薛皇後是太子的生母,哪位做母親的不想自己的兒子日後能夠成為一國之君?再加上那個趨炎附勢的蘇丞相,料準太子繼位將成定局,正籌劃著要把自己的長女蘇珍兒嫁與太子。蘇家二兒子蘇啟勝掌管西路和北路大軍,一旦太子娶了蘇珍兒,兵權相權皆握在手,形勢對我們極其不利。」
「東路與南路的軍權不是在趙將軍手中嗎,我們先下手為強,把趙將軍變成自己人。只是,額娘,趙將軍這個人一向耿直忠厚,不容易啊。」段蕭然一臉愁容。
「趙將軍有一個女兒叫趙飛燕,此女從小心智過人,又是趙將軍的軟肋。既然太子要迎娶蘇家女兒,我們又何嘗不能迎娶趙家女兒呢?」喻妃拉過兒子的手︰「娘是為你好。」
段蕭然想起剛才一身輕紗如仙的蘇牧之,眉頭皺的更緊了,將自己的手從母親手中抽回。
「怎麼了,然兒。」喻妃淡淡開口。
「額娘,兒臣心里已有心儀女子。再迎娶趙飛燕,恐怕兒臣難以誠心相對。」
「哦?是哪家的天仙把我們然兒的心給偷走了?」喻妃心里暗自不快,但表面依舊帶著盈盈笑意。
「恕兒臣不便相告。但倘若日後兒臣做了皇上,定要立她為後。額娘不必擔憂,兒臣做事自有分寸,過些日子便親自去趙府提親,明媒正娶趙飛燕。」段蕭然字字力度適中但不失堅定︰「額娘一夜未眠,早些休息,兒臣過幾日再來看娘。」
段蕭然走後,喻妃心中像是堵了一口氣,她的乖兒子向來是听自己話的,今天竟為了個女人與自己鬧得不歡而散。
「零露,我讓你派人一直跟著四爺,可知四爺近日有心儀女子?」喻妃雖然是段蕭然的生母,但生怕段蕭然在外惹出事端,倘若日後與太子爭奪皇位,定會對段蕭然不利,所以時刻派人暗中盯著他。
「回娘娘,四爺昨日花五十萬兩銀子在萬香樓買走了一位叫小桃紅的姑娘。奴婢斗膽猜測,四爺所指的心儀女子應該是這位桃紅姑娘。」零露一身青色紗衣,恭恭敬敬。
「混賬,玉龍王朝四皇子心儀一個下賤的青樓之女,傳出去豈不丟了玉龍王朝的臉。這個小桃紅現在在哪?」喻妃怒容滿面,暗下殺心。
「請娘娘降罪,昨日四爺施展輕功,奴婢派的人實在沒能追上。」零露慌張磕頭,她在喻妃身邊服侍多年,深知喻妃的心機不亞于薛皇後,而且做事心狠手辣。
「我要這個小桃紅從此消失。」喻妃眼楮眯著,射出凌烈寒光。
玉水山莊的蘇牧之依舊安然自得的翹著二郎腿躺在竹床上,這一覺她睡得特別香。不知是竹子的清香使人放松,還是前兩天在萬香樓確實累壞了身子,總之她已經對這個翠煙閣有了些好感。子衿敲門進來,看到床上絲毫沒有女子模樣的蘇牧之低頭輕笑道︰「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好,好,太好了。」蘇牧之連連點頭。
「這是陸公子一早差人送來的幾套衣裳和首飾,說不喜歡還可以另換。」子衿看著那些衣服,覺得甚是稀奇。按理說蘇姑娘是貴客,怎麼送來的竟是些素雅至極的輕紗衣裳。
「陸公子真是有心,連我喜歡的衣服都猜得出。對了子衿,這個陸公子在你們山莊是個什麼樣的人?」蘇牧之起身翻著衣服隨口問道。
「陸公子和小姐您一樣,都是我們山莊的貴客。」子衿月兌口而出。
蘇牧之依舊翻看著衣服,用余光掃了眼一旁的子衿,她的臉上有一絲不自然的感覺,心想︰「這貴客的權利未免也太大了吧。真當我是十五歲的黃毛丫頭呢,看來這子衿也是個不可信賴的人,萬一哪天給我下了毒,我死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子衿,昨夜我差你繪制的玉水山莊地形圖呢?」蘇牧之突然厲聲責問。
「小姐,奴婢還正在繪制當中,請小姐莫要著急。」
子衿的不卑不亢都被蘇牧之看在眼里,蘇牧之心想︰「好你個子衿,一定是背後有大靠山,否則玉水山莊區區一個奴婢也敢對主子這樣的態度,看來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讓你的靠山明白我蘇牧之也不是好惹的。」
「我昨晚怎麼說的,我讓你盡快繪制,你磨磨蹭蹭的是想干嘛,是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里嗎?」。蘇牧之怒斥子衿道。
「奴婢不敢,只是繪制地形圖需要很長的時間,奴婢一人無法在一天內完成。」子衿跪在地上,語氣依舊不慌不亂。
「別給我找借口,說到底你就是看不起我,我雖然出身青樓,但現在是你的主子。你區區一個賤婢也敢和我叫囂,我不活了,什麼玉水山莊,我死在這兒算了。哎呀,我不活了。」蘇牧之說著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一砸,撿起地上的碎片就要割腕。
子衿見狀,嚇得手忙腳亂,陸夫人之前交代過這個蘇牧之是本次計劃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如果蘇牧之死了,後果不堪設想。慌亂中,子衿不斷朝翠煙閣門外看去。然而這些細節都逃不過蘇牧之的眼楮,蘇牧之一邊帶著哭腔嚷嚷一邊琢磨︰「昨夜與子衿回翠煙閣時就感覺兩旁好似有人,這麼看來還真的有人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就說這個玉水山莊怎麼可能讓我在這里白吃白住,果不其然,雖然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但還是要做好一切準備,給自己尋一條逃生之路。」
「我不活了,我活不下去了,你們都欺負我。爹啊,娘哎,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