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你耍什麼花招,哼!」段蕭然的腳步停在盡頭的客房門口,然而心里又有些忐忑︰「若是再找不到牧之,怕是此生便無緣相見了。」
「開門開門!」此時劉裕也來到盡頭的客房門口,看出主子的心思後使勁多敲了幾下門。
「誰?」房內傳來一個男子迷迷糊糊的聲音。
「少廢話,不開門就硬闖了。」劉裕不耐煩的回答。
只見房內點起燈火,一個八尺男兒將門拉開,雖說只著了簡單的白色內服,但眉宇間卻氣質不凡。段蕭然只瞟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便將目光轉向別處︰「劉裕,看看屋內還有什麼人。」
「這位公子請慢,在下與夫人四處雲游,方才入住玉龍城。不知公子所尋何人?」白衣男子伸手攔住劉裕,略帶笑意看向一臉怒容的段蕭然。
「是嗎?那看來在下打擾了二位的雅興。」段蕭然將目光移回面前的男子臉上。
「四爺,還需搜查嗎?」。劉裕總覺得這間客房有些不對,但又不知是哪里不對。
「看來公子的手下仍是不相信在下啊,那在下只好帶二位參觀參觀了。請!」
行至內房,只見一張花梨木雕的床榻,四周青紗垂下,房內隱隱彌漫著花梨木柔和安靜的氣息。透過紗帳,可見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子安詳的熟睡,樣貌雖不出色,但卻有種從骨子里滲出來的清靈之氣。
「夫人已經熟睡,不便招呼,望二位見諒。」白衣男子向床上的人兒投去一束無奈的目光。
「牧之,我與你真的注定無緣嗎?」。段蕭然望著眼前白衣男子的夫人,百般羨慕。花梨木的香味陣陣襲來,令他的眼楮有了些許濕潤。
已是四更時分,玉龍城內夜色極美,劉裕低頭牽著馬走在一言不發的主子身後。他知道主子此刻的心里定是萬般不爽。
「劉裕,這件事到此為止吧,無緣終無緣。」段蕭然突然開口。
「四爺,可是」
「可是什麼?還有什麼好可是的?」段蕭然突然轉過身,正欲繼續他的話語,卻又張口無言,盯著劉裕眉頭緊皺。
「怎,怎麼了,四爺,四爺你沒事吧?」劉裕慌慌張張的上前搖著段蕭然。
段蕭然意味深長的看了劉裕一眼,隨後一把將他攬入懷中。
「四,四爺,你干嘛啊,小的已有心儀的女子了。」劉裕看到段蕭然極為不尋常的舉止,嚇得一身冷汗。
「該死,隨我去剛才的那間客棧,牧之在那。」段蕭然恢復正常,騎上馬便飛馳而去,劉裕莫名其妙的緊跟其後,心想主子鐵定瘋了。
待段蕭然趕到客棧,二樓盡頭客房里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老板,剛才有沒有人離開?」段蕭然下樓沖著客棧老板怒氣沖沖。
「公子離開後,又有兩位公子攜著他們熟睡的夫人駕馬離去。」老板膽怯的看著段蕭然,直到眼前這個充滿殺氣的人騰空飛走,才大口喘著氣虛坐在地上。
「多謝張老板,這是你應得的。」一位白衣勝雪的男子扔了包金子給客棧老板,老板皮笑肉不笑的客套了幾句便離開去了後舍。
「莊主,現在怎麼辦?」另一個身著月牙白長衫的男子一臉凝重,而此人正是陸辰音的手下白影。
「既然我們四個已經易容,也調開了段蕭然,何不就此暫住呢?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陸辰音右手輕撫了一下面部,本來書生氣的女乃白面部轉眼變得堅毅而又稜角分明,「兩天後我會解開牧之與綠袖的睡穴,到時出城便容易多了。」
天色大亮,趙飛燕緩緩睜開眼楮,感覺到身旁溫熱的氣息。偏過頭去,段蕭然依舊在身旁熟睡。飛燕輕輕起身,慢慢湊近與自己同床共枕了一夜的夫君,她想趁著蕭然熟睡時偷偷吻一下那薄而潤的雙唇。
飛燕抿了抿嘴,帶著嬌羞又幸福的笑容,正欲低頭吻他時,飛燕停止了動作。她又抬起頭,凝視著蕭然,他雙眉緊皺,眼角處還留有一道淚痕,沉重的呼吸聲使飛燕不知所措。他不知為何,蕭然身上的酒氣比昨夜更加濃重。趙飛燕起身簡單的梳洗後,吩咐廚房做了解酒湯,又告訴丫鬟們待蕭然醒後要立即來通知自己。
正午時刻,段蕭然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他按著太陽穴,東倒西歪的打開房間門。守候在門外的小丫鬟立刻端上解酒湯︰「四爺,這是夫人吩咐給您熬的解酒湯。」
「恩,她人呢?」段蕭然伸手接過解酒湯一飲而盡。
「夫人在書齋練字。」小丫鬟身著淡紫嵌碧繡花裙,臉上薄施粉黛。
「你叫什麼名字?」段蕭然將喝完湯的碗放回小丫鬟手里的托盤上。
「四爺叫奴婢霜兒即可,霜兒自小呆在夫人身邊,名字也是夫人起的。」
「哦?可知為何叫霜兒?」
「奴婢無知,但听夫人說雨水過于透徹,白雪卻又厚重,唯有下霜時大地才會透而不露,嚴而不密。夫人還教導奴婢做人也應如此。」
「恩。」段蕭然微微點頭。迅速穿戴好,再次匆匆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