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後著一身淡綠綢衫,外面披著一層金色薄紗,頭上珠釵甚少。
「臣妾參見皇上。」薛皇後微微施禮,喻妃也向薛皇後淡淡的行禮。
「何等要事需得皇後你親自來百雀宮,讓奴才們通傳一下便可。」皇上臉色不是很好,畢竟自己正打算同喻妃共享雲雨之歡,卻被皇後擾了興致。
「皇上,臣妾親自為皇上熬了一碗蓮子湯,還希望皇上能體諒臣妾的思君之心。」皇後不緊不慢的說著,皇上並未答話只顧著和喻妃眉目傳情。
「檀香,去把蓮子湯端來。」皇後吩咐一旁的檀香,檀香款步走到外堂,從小太監的手中接過托盤呈在皇上面前。
「不如讓臣妾服侍皇上用這碗蓮子湯吧。」喻妃依舊嫵媚的看著皇上,皇上滿臉笑意的點點頭。
喻妃輕輕地端起那碗清香的蓮子湯,皇後見勢忙上前阻攔。
「皇上,蓮子湯是臣妾熬得,就由臣妾服侍皇上用湯吧。」皇後也伸手去端那碗蓮子湯,生怕喻妃趁機下藥誣陷自己。
「皇後娘娘是怕臣妾笨手笨腳伺候不好皇上呢,還是要當著皇上的面和臣妾爭寵?」喻妃的話語依舊溫柔似水,但眼楮中的寒光卻道道直逼皇後。
皇後拿著湯碗的手依舊不肯松開,此時喻妃也拿著另外一邊,皇上疲憊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女人道︰「皇後,朕說了讓喻妃服侍。」
喻妃隱隱的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要將碗拿過來,誰知皇後仍是不打算松手,喻妃拿著碗的手便暗暗一使力,皇後措不及防的將大半碗蓮子湯都灑在了喻妃手上。
「哎喲,好燙!」喻妃尖叫一聲,皇上急忙拉起她的右手查看,在旁的零露連忙下去取來帕子與藥膏。
皇上扶著喻妃坐在床上,輕輕地為她擦拭著藥膏,喻妃則委屈的看著皇上,而後又盯著皇後略帶哭腔︰「皇後娘娘,您何必要這樣?是皇上讓臣妾服侍的,您要是生氣可以等皇上走後再向臣妾撒氣,何必讓皇上看見自己的後宮這般不寧靜呢。」
「皇後,還不快向喻妃道歉!」皇上氣憤的瞪著薛皇後︰「若不是喻妃向朕求情,朕才不會讓你進來。喻妃這般寬宏大度,你卻咄咄相逼,將這滾燙的蓮子湯灑在她的手上,我看你是想陪太子一同禁足了罷。」
「皇上,臣妾真的是無心之失,並沒有向喻妃撒氣,望皇上原諒臣妾。」薛皇後壓住心頭的氣,低著頭道。
「望朕原諒你?看喻妃原不原諒你吧。」皇上沒好氣的瞥了一眼皇後,他知道薛皇後在背地做過很多事情,但顧念她是皇後,所以一直忍著不說穿罷了。
「呀!這碗蓮子湯有毒!」喻妃突然大驚失色。
「什麼?」皇上看向喻妃,又狐疑的朝皇後望去。
「皇上您看,剛才皇後娘娘不小心將這碗湯灑在了臣妾的右手上,現在臣妾右手上帶著的這枚銀指環就變成了黑色。可見,這碗湯中的確有毒。」喻妃指著自己右手上的指環給皇上看。
「喻妃,你不要污蔑本宮!」皇後心知中了喻妃的計,一臉懊惱。
「皇上,這件事情關系到皇後娘娘的清譽,臣妾也不敢妄加評斷。不如請太醫來,將剩下小半碗的蓮子湯檢查一番,好還皇後娘娘一個清白。」
「傳太醫。」皇上沉著臉,似咆哮般說出這句話。
「不用了,藥是奴婢下的,與皇後娘娘無關。」檀香突然走到皇上跟前跪下。
「你?你為什麼要毒害朕。」
「眾人皆知奴婢對太子的心意,今日奴婢得知皇上將太子禁足太子府一個月,日後太子出來也不知是否還能得到皇上的眷顧。所以,奴婢便起了歹心。」檀香低著頭,語氣中並無一絲緊張。
「檀香,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怎能做出如此傻事?」薛皇後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跪在皇上面前的檀香,但眼楮中仍掩蓋不住一絲心痛。
「娘娘莫要多說了,奴婢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一力承擔。」檀香堅定的看著薛皇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薛皇後便不再多說一字。
「拖下去,亂棍打死。」皇上的語氣沒有波瀾,只是眼楮一直盯著皇後,而後轉過身子︰「皇後,發生了這些事情,怕是你也累了,回宮休息罷。」
「臣妾告退。」皇後輕輕的行了禮,帶著一身疲憊出了百雀宮。
刑房。
一聲聲慘叫刺耳至極,檀香已被打得皮開肉綻滿身是血,場面不堪入目,獨留了一口氣掙扎著。
「汪公公,里面的宮女檀香是我的好姐妹,我想來送她最後一程。」琉璃向刑房內望了望,向主管汪公公手中塞了些碎銀子。
「琉璃姑娘與檀香姑娘素來姐妹情深,我們這些個做奴才的也並非無情無義之人,只是希望姑娘回去多在喻妃娘娘面前美言幾句才是啊。」汪公公一臉諂媚,將銀子放入袖中,又吩咐刑房內的人都下去歇著︰「琉璃姑娘,您快一些,奴才們也是奉旨行事,不敢怠慢。」
琉璃點了點頭,一步步的走到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檀香面前。
「好姐姐,你怎麼這麼傻。」琉璃惋惜的看著檀香。
「呸!」檀香用了很大的力氣支起身子,對著琉璃就是一吐。
「我好心來送你一程,看來你是不領情啊。」
「皇後娘娘待你一向不薄,你為何要這般陷害?」檀香喘著氣,艱難的看著琉璃。
「你我雖一起進宮情同姐妹,但各事其主。你心儀太子,而我也想為自己喜歡的人盡一份綿薄之力,我有錯嗎?」。琉璃想起那個曾在荷花池救過自己的少年,看著檀香的眼光便多出了幾分厲色。
「只要我檀香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維護自己主子的利益。」檀香突然間拽住琉璃的手,拼盡全身力氣狠狠咬住她的手腕。
只听「啊」的一聲尖叫,汪公公們便立即沖了進來。幾個小太監拿起靠在牆上的棍棒,棍棒上仍沾著檀香的血,狠狠地打在檀香身上。檀香仍是咬緊不松口,直到一個太監一棍子砸在了她的頭部,瞬時間腦漿便噴濺出來,檀香的牙齒這才沒了力氣,但自始至終都咬著琉璃的手腕沒有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