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來音 第二十八章

作者 ︰

玉龍王朝的皇宮內,龍祥殿是供天子休息的地方,龍陽殿是上朝的地方,而龍華殿則位于兩殿之間,是天子素日接見貴客或批閱奏折之地。

蘇牧之隨段蕭然來到龍華殿,只見殿內梁枋上皆飾金龍和璽彩畫,門窗上部嵌成流雲紋,下部則浮雕飛龍圖案,又用刻著龍紋的鎏金銅葉將上下兩部分連接起來,十分豪華。殿內皆以金磚鋪地,油潤光亮,走在上面不澀不滑。

「父皇萬安,母後金安。」段蕭然與蘇牧之跪在空曠的大殿內行禮,皇上與皇後則坐在雕鏤精美的龍椅上,背後擺設著九扇雕有雲龍紋的髹金漆屏風。

「快快起來。」皇上臉色和悅,看到身著素色的蘇牧之眼前一亮道︰「牧之,走近些,讓朕瞧瞧你。」

蘇牧之看了看段蕭然,段蕭然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才大著膽子端端正正的走上前去。

「嗯,不錯。朕早就有所耳聞蘇丞相的女兒個個出色,今日一見,果真不凡。」皇上昨日見到的蘇府兩位小姐都蓋著喜帕,穿著紅袍,也看不出個一二,所以一早便等候在此。

「兒臣不過是妝畫得好了些,若論天生麗質哪里及得上皇後娘娘。」蘇牧之看到一旁的薛皇後,成熟穩重,不禁暗自佩服。

「你這丫頭到拿我這個蠟黃臉的說話,我都這把年紀了豈能與你相提並論。」皇後和藹的看著蘇牧之。

此時,太子與太子妃蘇珍兒也到了。蘇珍兒著了一身桃紅牡丹之色,嫵媚艷麗。皇上從蘇珍兒踏進龍華殿起,眼光便再沒有離開過她。

「珍兒,朕听聞你妹妹的琵琶彈得極好,而你的歌喉卻很是動听。不知朕何時能有幸听上一曲?」皇上盯著蘇珍兒的眼楮中流露出曖昧之意。

蘇珍兒听到皇上這番話心中暗自高興,正欲開口回話,一旁的薛皇後便假裝咳嗽了幾聲。

「母後,近日天氣寒涼,您要多注意身子。」太子立即會意,將話題從蘇珍兒身上轉移開。

「太醫開了藥,但服後總不見起色。」皇後輕輕的揉了揉喉嚨。

「真是一群庸醫,若是再治不好皇後的病,朕就將整個太醫院給換了。」皇上動怒,畢竟薛皇後與自己是結發夫妻。

蘇珍兒見此情形抿著嘴看向皇後,心中略有不屑之意。

蘇牧之與段蕭然見過皇上後,又前往喻妃所住的百雀宮請安。喻妃已經得知當日萬香樓的小桃紅正是這位對自己兒子極其有利的女子,心中暗自慶幸那時派去的殺手沒有傷害到她。且今日見了乖巧伶俐的蘇牧之,樣貌雖不是最好的,但氣質與氣場卻好的無人能及,竟不覺連連歡喜起來。

「看來我們小桃紅深得喻妃娘娘的歡心啊。」出了百雀宮,段蕭然好笑的看著四處張望的蘇牧之。

「嗯?你說什麼?」蘇牧之這個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丫頭哪里見過古時金碧輝煌的建築,只一個勁兒的東張西望,根本沒有在意身旁人的話語。

「我說我段蕭然怎麼就這樣喜歡你呢。」段蕭然看著一臉茫然的蘇牧之,越發愛憐。

「你有病吧。」蘇牧之眼中頓時流露出一道鄙視,干脆利落的月兌口而出。

「是啊我有病,而且病得還不輕,太醫都說我得了嚴重的相思病,一秒鐘見不到你我就會犯病。」段蕭然發覺與蘇牧之貧嘴倒是個極大的樂趣,雖然現在蘇牧之還未愛上自己,但自己始終不會勉強她,一切隨緣。

蘇牧之听了這番玩笑話,臉微微泛紅,心里不知為什麼很是舒服。正欲和段蕭然貧下去,卻看到不遠處的太子與蘇珍兒好似在爭吵什麼,便與段蕭然一同過去。

「大姐,何故與太子爭吵?」蘇牧之恭敬的行了禮問道。

「多管閑事。」蘇珍兒輕蔑的瞥了一眼蘇牧之,打小她便瞧不起這懦弱的娘倆。

「你看看你,就是這樣的臭脾氣。」太子沒好氣的對蘇珍兒說,又對著面前這位日思夜想的人兒道︰「方才在龍華殿的事情你也听到了,珍兒非說是我故意阻攔她給父皇唱歌。」

「難道不是嗎?」。段蕭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在龍華殿時他便發覺了自己父皇有意蘇珍兒的事情。若是父皇真的鐵了心要納蘇珍兒為妃,定會先尋理由廢黜太子,要麼囚禁要麼暗中滅口,否則如何正大光明的納自己兒媳婦為妃。這倒是個鏟除無能太子的好機會,自己雖不喜皇位,但為了天下蒼生著想,又為了能守住自己心愛的牧之,這皇位不得不爭。

「四弟,你現在處處與我作對,以後可萬萬不要後悔!」太子心中清楚這個四皇子段蕭然博學多才,能力極強,但自己是嫡出,生母又是當今皇後,這未來皇帝的寶座定是自己穩坐無疑。

蘇牧之听到此話,眉頭不由微微緊了緊。太子段龍吟與四皇子段蕭然是對頭,太子妃蘇珍兒與自己又打小不和,不論以後哪一方得勢,另一方都必定有著不好的結局,唯一始終獲利者便是丞相蘇鐘林。況自己不希望段蕭然成為皇上,否則要與更多的女人分享眼前這個男人,倘若太子順利繼位,段蕭然更是不會有安寧的日子,成為皇後的蘇珍兒怕是也會對自己和母親不利。

「太子殿下,我想和大姐說說家里的事情。」蘇牧之看著段龍吟柔聲道。

「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了。」太子露出笑臉,雙手背在身後揚長而去。

段蕭然見狀,關心了蘇牧之幾句便也先回去了。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話非要單獨和我說?」蘇珍兒仍是千年不變的尖銳。

「大姐,你若是個聰明的女人,以後在皇上面前還應謹慎為妙。」蘇牧之從前在蘇府的軟弱樣子自打那次失蹤回來後,便再也尋不到一絲半點。

「爹將我們嫁入皇族自然是為了穩固地位,若我現在成了娘娘豈不對他更加有利。難不成是你怕我做了娘娘,從此會對你和你娘不利?」蘇珍兒眼神輕蔑,聲音中綿里藏針。

「若是皇上納你為妃,太子必會遭殃。只怕到時繼承皇位的定是四王爺,而大姐只不過會成為一個年紀輕輕便要幽居深宮的太妃罷了,何來的權利?」蘇牧之也不示弱,句句話听來都是為了蘇珍兒著想。

蘇珍兒垂眼細想,並未答話。

蘇牧之見她心中略有動搖又道︰「若是皇上納了大姐為妃,那也不過是一時的風光。你又可知天下人會如何議論,後人又會如何將這等之事夸大其詞。皇上倒是沒什麼的,無非是在大姐身上尋些文章,寫出幾句風流之話。小則影響你的名聲,大則便是連帶著紅姨和爹都沒了臉面。」

「若果然是你說的這個理兒,你又怎會輕易來告訴我?自小我便待你不好,現如今也不知你心中打的什麼鬼主意。」蘇珍兒表面仍是將信將疑,但心中卻覺得蘇牧之說的著實有理。

「你我面上雖不和但究竟是姐妹,你的名聲若是不好,我也不會好到哪里。」蘇牧之將此話留下後,便喚來了綠袖陪自己回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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