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啊,勞煩您個事兒。」
「薛太醫有什麼事吩咐便可,不必客氣。」李彤輝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來。
「方才淑妃娘娘宣太醫為她把平安脈,這張太醫去了皇後娘娘宮中,我恰巧手頭的事忙不過來,所以想能否請你代我跑這一趟。」薛太醫憨笑著,仍是客氣連連。
「沒問題,我這就去。」
落霞殿。
「太醫院李彤輝參見淑妃娘娘。」李彤輝低頭行禮。
「起來吧。」熟悉的聲音傳入李彤輝的耳畔,他遲疑片刻直起身來。
「是你?」
「是你!」
二人相視時,異口同聲。淑妃米清茴驚訝的望著眼前這個男子,自那次在外相遇後,腦海中總是會浮現他的身影,可卻不料現在與他相遇了,竟是這樣的情景。
「淑妃娘娘,請讓臣為您把平安脈。」李彤輝驚訝之後卻是落寞,眼前這個女人是皇上的,自己又怎能企及。
把完脈後,李彤輝將那桔色的荷包從袖中取出,遞給米清茴︰「淑妃娘娘,這是您那日落下的。」
「你一直都帶在身上嗎?」。米清茴心中涌出一陣喜悅。
「臣只是」
「那就送給你好了。」
「娘娘,此等貴重之物臣是萬萬不能收的。」李彤輝有些慌亂,他只是不想給面前的女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罷了。但想到那日自己告訴蘇貴妃這個荷包是母親縫制的,若是再放到淑妃這里,又會惹人猜疑。左思右想了片刻,李彤輝只好硬著頭皮又將那桔色的荷包放入袖中。
段蕭然在龍華殿內批閱奏折至深夜,江福盛為他端上一碗寧神茶,猶豫片刻︰「皇上,您今兒去哪位娘娘的住所?」
「這還用問?」段蕭然放下茶碗,聲音倦倦的。
「奴才知道皇上您專情于貴妃娘娘,只是太後那邊兒」
「太後又怎麼了?」
「太後前兒把我和江公公召入延壽宮內,讓我們勸說皇上您要雨露均沾,使六宮和諧才好。」站在一旁的劉裕也開口︰「皇上,貴妃娘娘待我們奴才都很好,我們也都著實喜歡她。只是皇上若不顧太後的顏面,只怕太後會為難貴妃娘娘。」
「哎,那就去惠妃的昭陽殿吧。」段蕭然無奈的嘆了口氣,想來這個惠妃楊諾欣也是蘇牧之舉薦的,寵幸她總比寵幸淑妃或麗嬪好,至少能減輕些蘇牧之心中的痛苦。
昭陽殿。
「臣妾恭迎皇上。」楊諾欣著一身淡紫色雲煙衫,發髻上斜插著一只丁香花簪,典雅高貴。
「起來吧,朕曾經听你爹楊大人提過,說惠妃你有一手沏茶的絕活兒,不知朕今天能否有幸欣賞?」段蕭然扶起楊諾欣,用笑容掩飾住心頭的不自在。畢竟心里時時刻刻惦念的女人只有蘇牧之一人,可今晚卻要他再次和另一個女人共度春宵,實在無奈。
「皇上能來昭陽殿已經是臣妾的福分了,臣妾又豈會拒絕皇上呢。」楊諾欣笑起來面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迷人可愛。
一旁站著的丫鬟紫鳶識相的退下,關上門遣散了另外幾個守候的宮人。
「紫鳶姐姐,咱們的命可真好,惠妃娘娘與其他二位娘娘一同入宮,皇上卻先來了咱們昭陽殿呢。」一個小宮女天真的笑著。
「就是就是,要我說啊咱們惠妃娘娘的容貌要比那兩位新入宮的娘娘好看多了。」另一個小宮女附和。
「好了,想來皇上也是看在蘇貴妃的面子上才會優待惠妃娘娘,畢竟咱們娘娘是貴妃舉薦給皇上的。」紫鳶看著那兩位純真的小宮女,無奈的搖搖頭。
楊諾欣的茶藝自是好的沒話說,她將那陳年普洱倒入龍紋茶杯後,輕輕端起茶杯遞與段蕭然︰「此茶是臣妾用園子里丁香花蕊上采下的露水泡制的,暖胃不傷胃且又帶有丁香的余味,還希望皇上喜愛。」
段蕭然揭開茶蓋,撇了撇漂浮的茶葉,放在鼻前聞了聞,的確在普洱的清香之中閃爍著淡淡的丁香氣息,放在嘴邊喝了一小口,苦中有澀最後竟帶著淡淡的香甜。
「等下皇上喝完茶,就讓臣妾來伺候皇上沐浴吧。」楊諾欣臉上緋紅一片,小心翼翼地說著。這些都是在自己進宮前,母親教授給自己的,而在今晚侍寢前,亦有專門的公公和婆子前來為自己講解侍寢的程序。
「嗯。」段蕭然並未看她,仍是坐在桌前默默的喝茶。要說自己以前常常出入煙花柳巷,經歷的女人數不勝數,但自從愛上蘇牧之後,就是再貌美的女子也無法讓自己有絲毫心動的感覺。
楊諾欣拉著段蕭然行至內室,她緩緩褪去自己的外袍,只著了件單薄的白色抹胸長裙,又微微顫抖的將段蕭然身上的黃袍帶子慢慢解開。
「惠妃娘娘正在侍寢,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吧。」紫鳶攔住氣勢洶洶直朝殿內走的霜兒。
「皇後娘娘有喜了,事關龍脈,若有差池你擔當得起嗎?」。霜兒厲聲呵斥。
「這你稍等,我進去通報。」紫鳶心知事態嚴重,連忙走入內室,在屏風前道︰「奴婢有急事稟報皇上和惠妃娘娘。」
此時,楊諾欣剛進入花瓣水中,段蕭然站在屏風後皺了皺眉︰「何事?」
「方才方才皇後娘娘宮中的霜兒來報,說是說是皇後娘娘有喜了。」紫鳶結結巴巴的,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情願。
段蕭然心頭一震,立馬拿起衣服穿上,對水浴中的楊諾欣道︰「惠妃,朕去鳳和宮看看皇後,你沐浴之後等著朕,朕稍後便回來。」
望著皇上匆匆離開的背影,楊諾欣一肚子的委屈和憤怒。今天是她第一次侍寢,皇上的衣服都還沒有月兌完便被皇後叫走了,氣得她將雙人木桶內的水拍得四處飛濺。
紫鳶立在一旁,她明白自家主子此時心里定是難受至極。但又有何辦法,誰讓那邊兒是皇後娘娘呢,小小一個惠妃怎麼比得過皇後這個六宮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