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在異國的異國戀 3 吻

作者 ︰

再去打工的時候我開始刻意的期盼著和他的相遇。如果知道他這天不會來,我會失去打工的興趣非常失望。而如果他會來,我又要把自己偽裝的滿不在乎。終于又盼來了一次和他共同打工的機會,我心花怒放,雖然內心狂喜卻還要故作鎮定。打工的工程中,我們沒有多說話,也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他又提前下了班,我自作聰明的給他發了條短信,「wartestduaufmichheuteabend?(你今天晚上等我麼?)」等了許久,也沒有得到回復。我以為又會在下班後給我一個突然的驚喜,直到我坐上了公車也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一種被玩弄的感覺充滿了我的身體。我下定決心不再鬼迷心竅的只想著他。

我確實也是這樣做的。我開始專注于其他的事情,不去想著和他開心的聊天,和他一起漫步,我不要自己像個未曾戀愛的小女孩還整天幻想著暗戀對象的態度。也不想做什麼經典韓劇里的浪漫夢,我是遇到了一個像從電視劇里走出來的韓國帥哥,但我可不是也從韓劇里走出來的淚奔女主角。

這段迷迷糊糊的期間,我的心已經容不下別人,我向鄭東(前男友)傾訴了最近發生的事情,我喜歡上了別人,但我還不確定。鄭東並沒有說什麼,他覺得我只是玩玩而已,他要我小心,不要把自己玩進去,失了夫人又折兵。我對他的看法是很贊成的,我不想和勝俊發生任何事情,我不是一個可以隨意玩弄感情的人,我太高估我自己了,我以為我可以很理智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和情感,但我的心卻是真正的指揮官,它指揮著我的一言一行。

第二天,正當店里面忙的不可開交時,勝俊突然出現櫃台前。我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因為我在最外面,而他從另外一個門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點餐台前。我還在氣他沒有回我的短信,索性躲得遠遠的,故意避開他的眼楮,假裝視而不見。他在那里和同事聊了不到一分鐘就走了,可能也是過來打听個排班表和請個假。

再他走後我假裝若無其事的向同事打听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兒。同事告訴我,他今天去了紐倫堡,剛從那里回來。我心里還在氣,哦~原來出去玩都不給我回短信。無所謂,索性就讓我們的關系在這里停止吧。省得我玩火zi焚。

這一天的工打下來,渾身都散了架。下了班,拖著疲憊的身子,我心底里生出了一個小小的念頭,像身上的一處令人不適的瘙癢,想去忽視,卻十分困難︰我期望能看到他。我確實看到了他。他穿著一件天藍色nike的巴塞羅那球隊的t-shirt,依舊是五分短褲,一雙白色nike氣墊,棒球帽也如第一次偶遇一樣的,我用一天築起的虛偽的堡壘被他一秒鐘爆破。所有的怨氣又跑到了九霄雲外。我還是向他抱怨你為什麼不回我短信,他卻驚訝的回答說,「我回了,而且我第二天一大早要做火車去紐倫堡,所以我沒辦法等你。」听完他的解釋,我才明白,原來他的德語還有待提高,他已經回了的短信根本就沒發出去。因為這次他的疏忽,他說,為了補償你如果你有時間我帶你一起游覽這個城市。我說︰「好啊。」

雖然這個城市很大,但我卻從來沒真正欣賞過它。這個城市從沒有像現在一樣的浪漫,它的浪漫是因為p的存在。

我們約好了兩個人都沒有什麼事情的一天,這天下午兩個人在火車站見了面。天氣依然是德國慣有的夏季的晴朗,我們其實並沒有走多遠,就在城市最密集的大學區附近晃悠。他總是建議我們去咖啡店這些地方。而我對這種地方很反感。因為一點咖啡都會影響我的睡眠,其次是男女兩人干坐著喝咖啡時,總讓我渾身不自在,我可能無法在喜歡的人面前安然穩坐吧。注定我無法適應小資生活。我對他說,我們最好不要去咖啡店。他說︰「沒關系,我請客。」我說,不是錢的問題,就是覺得好沒意思。

他想了想,就帶我去了一家他認為很不錯的土耳其肉夾饃店,因為他餓了,想去吃飯。走了不大一會,過了一個紅綠燈,我們就找到了那家店。在doenner店里,已經算是很大的一個鋪面了。一進去他就很熟悉的和店主用土耳其語打招呼。

店主長長的胡子,雖然面皮還是年輕,乍一看上去像個新疆老大爺。我自始至終都在考慮衛生問題。他要了durum(卷餅),然後問我要點什麼,我回答說,不餓,什麼都不想吃。他在確定我確實不想吃什麼東西後就沒有在強迫我。我知道我這樣做別人會感到很奇怪,但我從來不把迎合別人當成一種習慣。當我不想吃東西時,我不會強迫自己因為別人點餐而也去點餐。就像有些人看著別人吃東西會很不自在,非要也嘴里嚼點什麼。在這一點,我有我自己的原則,事實上在很多方面我都有自己的原則,不是很在意旁人的眼光。

店里只有店主一個人,也只有我們一桌客人,也許不是吃飯的時間,整個小餐館顯得空曠的很。我看著店主怎麼做的新鮮的面餅,怎麼放進烤箱。勝俊說,這里做的東西,就是很frisch(新鮮),所以很多人都喜歡來這里吃飯。這是他償過的味道最好的土耳其小飯館。我听著他津津樂道的訴說,也在時刻關注著周圍的環境,和不怎麼講究的大胡子店主。不大一會功夫,卷餅就做好了。

拿著一個碩大的卷餅,他再次要求分一半給我,我十分肯定的拒絕了他的要求。看著他三口兩口的解決掉了"卷餅「,不禁很感嘆他的吃相。我喜歡男生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的吃東西,感覺這才像個男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透露出豪爽。其實自己很想像個男人一樣爽朗的搭著別人的肩膀,招呼著abi(土耳其語︰兄弟),但自己扭捏的女兒姿態卻不是一個想法就能改變的。

吃飯時,他告訴我,他的一家在幾天前剛來過德國,也是他帶著來這里吃的飯。我想象著一家子矮矮小小的韓國人濟濟一堂在這個小土耳其店里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在一陣一陣的」思密達「當中,大胡子店主肯定也會手足無措吧。

吃完了飯,兩個人在市中心的一條小街道壓馬路。馬路兩側的散落著有些單調的小商鋪。兩個人似乎都在回避著是否心動是否要在一起,我和他提到了我的s。我告訴他,他很愛我,也許現在還很愛我,但我的生活卻不像我想的那樣。當我在說這話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鄭東會怎樣想,他可能又會告訴我每個人都過得是一樣的生活。但我過得這種一樣的生活卻越來越讓我失去生活的動力。我只是悲觀的去看待這一切,以無所謂的態度去面對每一個過程和結果。盡管我知道,我並不是一個無所謂的人。

他听完我說這些話,一陣沉默後並沒有表示什麼。他說,和我在一起很開心。我是唯一一個讓他覺得和女人聊天也不是那麼無聊的人,換句話說,他對我很有興趣。但是他只是想和我聊天而已,和我做朋友,做好朋友,做能一直聊天的好朋友。我心里想的是,這個家伙到底在想什麼。他說,如果你和你男朋友在沒有任何的牽扯,我可以考慮,但如果你和你的男朋友還是藕斷絲連,我肯定不會考慮。

那天的他帶著的藍色的棒球帽,一件暗紅色的運動夾克,上面畫著瑪雅人的圖騰,下面穿著的是一件牛仔褲。他的身材絕對可以和模特媲美。修長的腿,圓圓的臀部將不怎麼起眼的牛仔褲襯托的格外合身。當我注視著他時,大腦開始充血,思維混亂,不加思索的回應了他,我們沒有在藕斷絲連,一切都過去了。腦袋里想的卻是反正我們倆已經分手,即時還有聯系也不會發生什麼。

我忘記了一件事,我不聯系不代表鄭東不想念我,我被談戀愛沖昏頭腦的時候,自己早已喪失了辨別能力。我只看到的是,我曾經怎樣的像老媽子、保姆一樣的忙前忙後累死累活,卻忘記了鄭東也因為我的操心變得身心疲憊,而我們之所以會關心對方忍讓對方的前提都是,兩個人是愛著對方的。有些狀況,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說清楚。局外人尚且看不清,連我個局內人也說不清楚。我只是覺得,我並不能了解他的全部,鄭東的內心有些什麼我看不透也猜不透。

他听到我這麼說,沒有在回答。黑夜再次拉開了序幕,我們倆一起坐在一個小廣場的長椅上。周圍沒什麼人,這時已經10點多了,輕盈的水霧從不遠處的噴泉飄過來,伴著水流的聲音落在了我的臉上。霓虹燈的照應下,白天嬉鬧的廣場也這樣柔和起來,我的腦袋不再去想現在和過去,更沒有去想未來。只有空空的一片空白和眼前的人工噴泉。我側頭看著他,他卻突然把兩條腿橫跨在長椅上,之前和我並排著坐,現在卻面對著我。猛然對著他的臉,我驚慌失措。他緩緩摘下藍色棒球帽,輕輕地叩在了膝蓋上,然後低下頭吻了我……

他的吻輕輕柔柔的落在我的臉上,落在我的唇邊,落在我的唇上。我聞到一股淡淡的哈密瓜香,一股淡淡的大男孩的氣味兒。他的唇已經離開了我的唇,我卻無法睜開雙眼,我听著耳邊的水聲。听著遠處德國人的高談闊論,听著鳥兒熟睡的聲音,听著我的心跳聲。當我再次張開雙眼時,發現他噙著笑意定定的看著我,我剛要試圖去擺月兌他的目光,他卻再次親吻了我。而這次卻沒有上次的輕柔,霸道的似乎想從我這里知道什麼,我被他吻的喘不過氣,也掙月兌不得。漸漸放松了我的掙扎,任由他的氣息在我的臉上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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