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證明很重要,有單身證明,出生證明,戶口證明,這些有些需要在韓國開具,然後郵寄到德國,在做一份德語公證。我們知道了這些需要的材料,然後趕往中國大使館。
到了大使館已經大約11點了,而工作時間只到11點半。所以高高的鐵柵欄已經把中國人隔在了另外一個國家。
中國大使館比韓國大使館氣派的多,去韓國大使館的時候,我們連找地址都廢了半天勁,而中國大使館就坐落在城市比較中心的醒目的位置。遠遠的就能望見中國的五星紅旗和門口的石獅子,隱隱約約透露出來的中國人風讓我感覺十分的親切。
雖然已經不再往里面放人,我們還是努努力。我想一踏進大使館的地界,李勝俊也會有和我一樣在韓國大使館的感受吧。陌生、緊張、坐立不安。我對工作人員說是要辦理結婚手續,說起這個字眼兒,自己的小心髒也會跟著顫抖一下。而工作人員本著對婚姻熱情的態度,把我們收容為最後一對來大使館辦事的人,給了我一個號。
我們兩在辦理公證的窗口排著,等待的人不多,但卻全是中國人。中國大使館的服務態度跟韓國大使館工作人員的服務態度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他們趾高氣昂、頤指氣使,雖然大使館裝潢得氣派非凡,但中國人卻絲毫感受不到祖國人民的熱情服務。我們在公證的窗口排了將近一個小時的隊,看著同一個工作人員,一會兒消失進去,隔個半個小時出來冒個泡;在消失進去,我們翹首企盼終于輪到了我︰「您好,我們想結婚。」李勝俊像個小啞巴,矗在我的身邊,一語不發。
「可以,需要你們的護照,簽證……」
沒等他說完,我插話道︰「和韓國人結婚。」工作人員由開始的淡定變得不淡定,他愣了一下,然後打量了一下我身邊的李勝俊。大約有幾秒的時間,眨了眨眼鏡後面的小眼楮,說︰「你等等啊,我去問問。」然後,就繼續消失在玻璃窗後的辦公室內。過了一會兒,他出來對我說︰「你去旁邊的窗口問一下,最右邊的那個。」
我被指使到了最右邊的那個窗口,前面還排著外國人。顯然我們結婚的事情涉外,所以要更復雜一些。
勝俊有點焦慮,問我︰「清清,怎麼樣?他說什麼?」
「他讓我等一下,他們以前沒有辦過這個事情。還要在去問其他的工作人員,你別著急,咱們會結成婚的。」我想結婚的事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又怎能因為國籍和地域無法結合在一起呢。
旁邊的窗口出來一位年紀比較大的工作人員,依然帶著厚重的眼鏡。當我告訴他我要和一個韓國人結婚時,他也像年輕的工作人員一樣愣了一下,晃過神兒。然後,從上到下開始打量李勝俊。他們對他本人的興趣,遠超過對我們結婚的興趣。勝俊後來告訴我,他被看得很不好意思。我打趣道︰「誰讓你長這麼帥。」
問詢的結果並沒有因為工作人員年紀大就有任何改變,老工作人員的回答如出一轍。他需要去問一下更有經驗的工作人員,因為他從來沒有辦理過和韓國人在德國結婚的事情。至于今天,我就得不到任何答復了。他說會給我打電話,我們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了。
國人往往不能對國人更友好一些。我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國人總是傷害自己的同胞。就像在那里的工作人員,如果是德國人就會客氣很多,把他們當做上帝;而對待自己的同胞,卻尖酸刻薄。
在韓國大使館,我看到工作人員笑眯眯的接待勝俊,在對比一下中國大使館的態度,從頭到尾,他們對我是「橫眉冷對千夫指」我以無言來結束這個話題。甚至,勝俊用韓語告訴韓國工作人員,要和個中國人結婚後,那個工作人員也沒有翻來覆去打量我,更沒有多看我一眼。我感覺自己是被尊重的,相反,在中國大使館我感覺是自己是無比的渺小。
沒有結成婚,李勝俊一有時間就去上網搜集和中國人結婚的證明資料。一個出生證明,一個單身證明,一個他住的地方開出的anmeldung,這些已經足夠了。可問題在于,出生證明和單身證明都要由韓國戶籍處開具。他不能自己回韓國開這些證明,只有他的父母或直系親屬有權利幫他開具這些證明。在怎樣哄騙他父母為他開證明的問題上,我們倆做了一些討論,因為他的父母是絕對不會允許他這麼快的結婚的。
而既然已經決定要一輩子廝守在一起,在玩兒地下工作者接頭暗號的游戲也就沒意思了。反正革命已經成功,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我們的關系在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思。我們倆決定堂而皇之的開始公開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