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染夜溫熱的氣息繞在她的耳邊,身後是他寬厚的胸膛,淺清的身子僵硬之極,臉色鐵青,寒冷的雪落在了她的脖間,冰冷刺骨,剛剛在那雪地上躺了這麼久,如今終究是支撐不住了。
風染夜緊緊的將淺清抱住,眼底的喜悅消散了他臉上的薄冰,滿足似的在她耳邊嘆息道︰
「終于,你又回到了我身邊。」
「風染夜,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
淺清的手死死的握住馬鬃,粗糙的有些刺人,她的嘴唇青紫,咬著牙支撐著,她必定要問出個因果來!
「我什麼也沒做,只不過鏟除了一些敵人而已。」風染夜嘆了口氣,耐著性子的解釋道,眼前的女子身子一直在發抖,她是在害怕嗎?
「蒼血挾持我出宮,你是知道的對不對?他放在皇宮中的人應該已經被你連根拔除了吧,過河拆橋,你一定不會容忍有人在你身邊放棋子,你做這些事情無可厚非,也解釋的通,可是為何現在要找我回來,為何又要對月下手?」
淺清想不通,他到底想要什麼,他不是已經故意放她出宮了嗎?
「你見過風離殤了吧?」
「風離殤?」淺清不知他為何突然提到了風離殤,心中的狐疑越發的濃烈,整件事情發展下來,難道是一個大陰謀?他才是幕後的推手?
「那日在客棧之中,你被冷如月救出,之後發生的事情,你應該還不知道。」風染夜頓了頓,呼吸著她身上清雅淡香,溫柔的繼續說道︰
「他與剎國將軍勾結,意圖謀朝篡位,守城將領錢國衛也參與其中,不過,風離殤算錯了一步,那就是,那錢國衛即使是效忠于他,他和他下屬的家人可都在我的手里,朕不過是砍下了那錢國衛的兒子的小拇指,他便投誠,借機將風離殤拿下,至于那陳擎,我故意放了他離去,剎國可是有蒼血在等著他呢。」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那麼我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計之中,你是用我來牽制住蒼血嗎?」。淺清嘲諷的笑問道,心底陣陣發涼,只怕這一路上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的吧,可是有一件事情,他還是算漏了。
「你喜歡我?」淺清問的突然,那一直溫潤如玉的風染夜臉上浮上一絲笑意,擁著淺清更緊了些,笑道︰
「當然,如今風離殤已經在我的手中,蒼血也回了國,至于冷如月,你應該沒有可能再見他,所以,你的身邊只剩下我了,你會永遠是我的。」
淺清此刻才看清他是什麼樣的人,曾經,他救過她一命,他與她也有過三月之期,她以為,當他讓她離開的時候,他已經放棄,可是,沒想到,他卻把線拉的那麼長,她依舊成了他手中的工具,他真的還以為她是那個慕淺清?!
「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與蒼血曾有過一夜之情,還有,我時日無多了,你說這樣的我,你還會要嗎?你還敢要嗎?」。
淺清笑著,臉上的笑容燦爛如花,絕艷美麗,眼底的嘲弄卻似針一般的銳利,風染夜抱著她的身子有些僵硬,臉上慣常的笑意更是蕩然無存,她和蒼血?!怎麼會?她怎麼會時日無多?!
「你騙我對不對,你對風離殤有情,所以,你想要觸怒我!」
「觸怒你?我還沒那麼閑!不過是一條命而已,我從不放在心上。」淺清眼底的死灰是騙不了人的,風染夜控制住心底的驚慌,抓起她的手,按在了她的脈搏之上,脈象極為虛弱,此刻,他才發現,她的身子冰冷刺骨,嘴唇上的青紫之色更是驚人,她竟然成了這樣?!
「你得到的不過是一個殘軀而已,慕淺清早已經死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淺清再也支持不住的暈了過去,風染夜抱著她,臉上沉郁到極致,那抓著韁繩的手握出了青筋,算錯一步,便錯了全局!他算計了所有,為了牽制蒼血,任憑淺清隨著蒼血出了宮,可是,竟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他是不是錯了?
蕭瑟的身影消失在了蒼茫大雪之中,那一行的鐵騎留下一串串的腳印,不久,大雪將那腳印覆蓋住,再也看不出痕跡,雖也不知這里曾經發生過什麼,誰也不知這里掩埋過誰的尸骨,一切,消失無痕。
回京的途中,淺清一直在昏睡中,縱然風染夜身邊有精通雌黃者,也只能勉強保住她的性命,只是淺清自己不願意醒來,再好的藥石服下去也沒有多大的用處,風染夜一直陪著她,她的面容服用過易容丹,他身邊有能人異士已經幫她恢復了容貌,傾城絕艷,只是像殘敗的花朵,沒有絲毫的生氣,風染夜靜靜的看著她沉睡的臉,心底的空洞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要怎樣,才能救回她?他怎麼可能會容忍她離開?
一直以來,他要什麼東西,不會輕易去說他要,他會自己謀取,對淺清亦是,曾經不過是棋子的她,如今卻佔據了他的心,只要是自己想要,無論付出任何的代價,都一定會想要辦法得到,可是,如今,她躺在自己的懷中,為何,心底還是如此的空洞呢?
「淺清,我不會讓你離開,听到沒有,我絕對不對容忍你離開,你以為你無所眷戀了嗎?你慕家幾十條性命還握在我的手中,若是你死了,我一定會讓他們陪葬,听到沒有!」
淺清依舊沒有什麼反應,她悄無聲息的躺著,似乎下一秒,呼吸就會停止,風染夜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眼中的冰冷讓人心悸,他一字一句的在她耳邊說道︰
「若你死了,我會將你們慕家之人凌遲處死,還有你的暗衛,我不會放過他,淺清,你听到沒有!」
淺清的睫毛動了動,但依舊沒有清醒過來,風染夜狂喜,隨後,這狂喜變成了妒忌,她是因為听到一個人的名字才會有反應嗎?那個暗衛?不過沒關系,他不會和一個死人爭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