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一幢華美的西式洋房,我平靜的眼眸掠過幾縷滄桑和厭棄。自從十五歲那年起,我便沒再來過,莫倩妮,你真有本事,能把我逼回這個充滿罪惡的家,那麼你最好就別後悔!
當我推開那白色的鐵欄,走在那草坪的石板上,回看著我那曾今的家時,福伯剛好在修剪那些枯黃的花草,看到我他愣了好久才走過來,不可置信般地叫了我一聲大小姐。
福伯是這個家的管家,今年應該過五十了,中等個子,大眾臉,但很能干待人也很和藹。我不知道他跟在他身邊多久了,我只知道從我一出生開始,他就在他的身邊了,即便是我十歲那年他調升到c市,他也從深圳跟了過來。
對于他我還算是有感情的,畢竟在那些彷徨無措的日子里,他也給過我一些溫暖的懷抱。只是我知道他效忠的和尊敬的一直都只是那人,我最恨的那人!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聲,他忙擦了擦手,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他要是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他是否還會這麼開心激動呢?
「大小姐,你終于回來了,這實在是太好了,我,我得趕快去打電話通知莫先生,讓他趕緊回來,我想他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見他忙不迭要走的樣子,我趕忙叫住他。他回過頭看,樣子有些不解,我皺了皺眉,聲音壓得很冷也很沒感情,
「別去通知他,我不想看見他,而且我並不是因為要回來這個家才回來的,等辦完我的事,我立刻就走。」
福伯听我這麼一說,蒼老的面容立刻顯現憂愁,沉吟了很久他才再度開口,「大小姐,還是,不肯原諒莫先生嗎?」。
原諒?我扯起一抹冷嘲的笑,怎麼可能!除非這個世界讓我從新再投一次胎!我冷了冷臉,開口,「福伯,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事,是想忘也忘不了的,所以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您也就別再設想什麼了,更何況,說不定他更不希望有我這個女兒!」我沖著他加深了我嘴角的弧度。看著他的眼里浮現的傷感和惋惜,我那本以為不會因此而痛的心卻再度隱隱泛疼。
走進屋子里,環看著四周,沒想到三年沒來,這里還是一樣的豪華,不!應該說是更加的漂亮和光鮮了,就像那個人一樣!
「大小姐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福伯跟在我身後小心地問著。四周的僕人看到我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但不管認不認識都是以一種很奇怪和驚訝的眼神看我。我不著痕跡地冷笑,「不用了」看著福伯,我單刀直入,「莫倩妮在哪?」
福伯像是被我問愣了一下,或許是我太冷,又或許我跟莫倩妮在一起時就沒安靜的好日子過,所以福伯看我的眼神有些變化的猜測,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答,「二小姐出去逛街了,夫人也不在家,可能與朋友們喝茶聊天去了。」
呵!全不在?看來我還真是挑了一個好時候,「福伯,你忙去吧,我想一個人看看,如果莫倩妮回來,你跟我說一聲。」
福伯猶豫著應了我一聲好,我轉身上了樓,腳踏上那一級級純白的石梯,記憶似乎也慢慢開啟。忘記跟沒有真的不同啊,忘記了哪怕只是有一點的聯系,所有的過往就像是被抓到了藤蔓,慢慢的所有一切終會被開啟。
打看門,看著我曾以為最黑暗無助的空間,卻讓我驚訝的是這里竟然沒有一絲變化,甚至連灰塵也沒有,東西也都還原封不動地方在那。那熟悉的過往就像洪水般地向我涌來。走到窗口,我張開雙臂,「呲--」我打開窗簾,窗外的碎光一下子全涌了進來,我不禁眯起了眼,恍惚間我又看見了,那含笑的溫暖的少年,憶起他是那麼不顧我的抵抗硬是闖進了我的生活。
我記得那時我就坐在床上,而他每次來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幫我打開窗簾,然後轉過身對我扯一起抹比窗外那陽光還要燦爛微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對他表現得都很冷漠,可我知道對那樣的微笑我是都麼的戀慕,甚至每天都期待著他的到來。如果祺銘還在的話我一定會很幸福吧,這幾年也不會那麼孤單,這麼痛苦!
即使滅能給我最好的保護,最好的安全感,可每當午夜夢回,我的心還是忍不住地有絲孤單寂寥,因為有很多傷口撕開了並不一定都能愈合,愈合了也並不一定就不會再次撕開。不知站了多久,我轉身打開門走出這個房間,卻恍然覺得自己走入了八年前,出來的是那個冰冷、拒絕一切外物、性格又是極其偏激的十歲莫可諾。
她冷冷地看著那個人,那個讓媽媽痛苦,從沒愛過她的人,繼而冰冷的眸光射向他身後那個懷抱著個瓷女圭女圭的可愛女孩。
前一刻那個女孩還一邊抱著瓷女圭女圭,一邊牽著他的手興高采烈地笑著,但在看到她的瞬間,她那抹開心的笑顏卻瞬間消弭,因為她是那麼的冰冷,眼神是那麼的仇視。
那個女孩抓緊了手有絲害怕地躲在他身後,然而那相握的兩只手卻深深地刺進她的眼楮里。真的好刺眼啊,她想,能分開就好了,為什麼這個女孩能這樣牽著他的手?她到底是誰?可不管她是誰,她都討厭她,因為她能這樣牽著他!
「她是誰?」終于忍不住好奇她問。
「她是你的妹妹,叫倩妮。」他聲音依舊是冰冷而帶著嚴厲的。
「妹妹?」她喃喃重復著,腦子里在思索這個詞的意思。媽媽除了她以外就沒再生過其他的孩子,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女孩不是媽媽生的。可她卻是她的妹妹,那麼也就是他的女兒,他在外面的女兒?他跟媽媽其他以外的人生的女兒?
媽媽是因為這個而痛苦自殺的,那麼眼前就是害她媽媽痛苦,害她失去媽媽的人的女兒?現在媽媽剛死,這個人跟他外面的女人就要住進來了麼?這,怎麼可以!!
沒有絲毫預兆與猶豫,十歲的莫可諾,走上前去,奪過她緊抱著的瓷女圭女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頓時摔得粉碎,冰冷仇視的眼楮狠狠地瞪著那個呆傻掉的女孩,聲嘶力竭地喊著,「滾!從我家里滾出去!!」
話音剛落,哭聲便響起……,記憶中那天她哭了很久很久。樓下突然傳來動靜,我回過了神,關上了門,我想應該是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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