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冷宅依然燈火通明。
二樓的房間里彌漫著濃濃的消毒水味道。幽靜,寧謐。
「不要」曉悅在昏迷中,不斷的重復著這兩個字,這讓一旁沉默的冷梓豪甚是擔心。
修長挺拔的身軀靠近床邊,她渾身帶著血和汗水的衣服已經換去,換上了寬松的浴袍,已經被吹干的軟軟頭發散落在雪白的枕頭上。臉色顯得更加的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嘴上還有未痊愈的傷口,煞是讓人心疼。
「易瑾在哪」冷梓豪深邃的眼楮略帶憔悴,凝視著床上的小人兒對著門口的易然低語。
「他在隔壁」易然看到報道,第一時間趕到別墅。看著高大凜然的冷梓豪靜默在房門外吸煙,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那個女孩出了什麼事。等到易瑾的包扎後走出門,他看到女孩的身上帶血的繃帶,才有些了解發生了什麼。此時看到冷梓豪一臉憔悴的模
樣不禁感慨,這樣的冷梓豪他只在幾年前見過一次。
「叫他過來」冷梓豪冰冷的說著,他滿腦子都是她疼痛無助的樣子,已經傷痕累累卻還是用盡全力的想守住他的秘密。眼前閃
過她但是毫無意識的卻很清晰的動作。不禁伸手觸踫自己的心髒,那里還有那個模糊的小手印。手撐著床,俯身下去。親吻她沁著大顆大顆汗珠的額頭。
易然轉身走進旁邊臨時的處理室。
易瑾一身白衣還沒有換下。站在窗前直直的盯著遠處。恍惚中,她看到了倔強女孩,被打時的眼楮。那麼清澈明亮帶著淡淡的
膽怯,沒有掙扎顫抖著的迎著鐵棒。他皺起好看的眉毛。心中是濃濃的愧疚,如果不是他擅自的帶她去學校可能就不會給她帶
來這麼大的傷害和疼痛。想到剛才包扎的時候,她因為肩胛骨骨折而疼的抽搐不已的身體。心髒就像被一只小手緊緊攥住一樣
「瑾!」易然看到窗前發呆的易瑾,輕語。
他能理解易瑾的心情,也能懂得他的感情。他慢慢的走到易瑾身邊低語︰「已經喜歡了,對嗎?」。
易瑾抬頭看著平時總是放蕩不羈,不懂感情的弟弟。微笑。
「可能吧」簡單的三個字,讓他再度的陷入痛苦當中,他是不是永遠都沒有資格去喜歡別人,更沒有膽量去面對自己的感情。
他無法保護自己愛的人。不能給任何人任何承諾。
「如果他比你更愛呢」易然邪魅的眼楮里躲著不忍和心疼,淡淡的說著。
易瑾沒有說話,緩緩的抬頭繼續看著灰暗的天空,苦笑著點點頭。
「梓豪,叫你」易然看著易瑾的痛苦,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往事再度重演。皺起眉頭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曉悅已經昏迷了好幾個小時,蝶翼的睫毛站著淚水不停的顫抖著。破碎的嬌吟乞求著什麼。
冷梓豪俯身親吻著她的脖頸,前胸,溫柔的舌忝舐著,以求換醒她的意識。
「恩」曉悅的疼痛的只言片語,變成了軟軟的嬌吟,一半身子疼痛的開始麻木一半的身子酥麻,燥熱。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凜冽的味道。心里的倔強已經全然不見了,她想依靠身邊的這個男人,想讓他這麼做著,減少身上的疼痛。
「冷梓豪抱我」稚女敕軟綿的話,讓冷梓豪身子一震,一陣溫暖在身體里散開。他冷冽的目光變軟,抬頭看著她仍然蒼白的小臉。
「寶貝,現在不行,你受傷了,抱著會很疼。乖,等你好了我天天抱著你」他極具寵愛的哄著她,輕吻一下她的唇。
「唔疼」昏迷中的曉悅似乎像是一個被搶了糖果的孩子,又沒有被安慰一般委屈的哭了起來。
這讓冷梓豪更是心疼,他輕柔的擦著她的眼淚,俯首在她耳邊低喃︰「乖,不哭」。
易瑾踏入房間,剛好看到了床上的這一幕。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別過頭讓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可不可以讓她不用這麼疼」冷梓豪一時沒有轉變回來,對著門口的易瑾也溫柔的低語著。
易瑾一愣,轉過頭看著仍凝視著床上女孩的高大凜然的男子。
「因為怕她包扎的時候疼,給她注射了鎮痛劑,應該是作用剛過去,所以會疼,我這給她打止痛針」他的語氣也溫柔起來。
一晚上曉悅都在昏迷。恍惚中她知道冷梓豪一直在身邊,替她擦汗,撫模著她,安慰著她。輕如鴻羽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著什麼。
男人高大的身軀陷入柔軟的大床內,臂彎里蒼白憔悴的女孩昏睡著,他小心翼翼的護著她的身體,不讓她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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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連幾天都沒有看見冷梓豪。
別墅里恢復了往常的寧靜,她的傷也在慢慢的痊愈。
任姨每天都會按照冷梓豪的吩咐給曉悅做各式各樣的補湯。
曉悅也會按時的吃完,乖巧的吃藥。
苦澀的藥,和酸澀的針總是讓她頭疼。
「曉悅真乖」自從她受傷以來,易瑾天天在別墅照顧她。每次她吃完藥,打完針都會給她漂亮的糖果當做鼓勵。
「恩」曉悅也總是紅著小臉點頭接受。
易瑾是個很出色也很與眾不同的醫生。他沒有醫生的冷漠。有的反倒是普照眾生的陽光般的溫暖。
「梓豪最近很忙,我也會過去幫他,曉悅自己一定要乖,知道嗎?」。易瑾揉揉曉悅溫順的頭發,語氣極其溫柔的說著。看著小
女孩粉女敕的身軀被棉布裙包裹著,清澈的眼楮絲毫沒有雜質,精致的小臉越來越透著魅惑,被吊起來的手臂更顯得她柔美。不禁有些失神。
「他很忙嗎?忙什麼」曉悅的聲音很小,小的似乎可以被忽略,他真的那麼忙嗎?那以前怎麼沒看見他忙過,感覺他總是有的是時間來折磨自己。
小小的失望神情在臉上劃過,她自己都沒有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