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飛歌 12 雪景映梅

作者 ︰

我知道劉秀現在討厭我,可我到底還是高看了自己,真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討厭我!

大年初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發了什麼瘋,沒事把陰麗華,許沐含還有我叫到一起看雪景,這人有病,這麼大冷的天居然叫人出來陪他挨凍!

緊了緊兔毛披風,我畏寒,如果有可能真是一點都不想出來!

「冷不冷?」惡心的一幕又發生在我上演,劉秀現在一手摟著陰麗華,一手拉著許沐含,噓寒問暖。

陰麗華柔柔笑道︰「陛下,臣妾不冷,倒是郭貴人,你是不是受了寒?」

冷,當然冷,不如我先回去,你們自己在這賞梅吧!

「真定比洛陽更冷,她不怕凍!」劉秀一口就堵了我要說的話。

瘋子,有病!別過臉不想看到這人,他身份尊貴,我拿他沒辦法,唯有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哇,陛下,御花園里的梅花怒放,好美啊!」許沐含的聲音總是讓人覺得很純,不過現在我倒是由衷的感激她幫我解圍。

可是,似乎她幫了倒忙。

「梅素來是花中君子,只可惜花無百日紅,再過些時日就看不到這般風景了!」討厭的聲音一個勁的往耳朵里鑽,要不是顧念著形象,我真是想好好的翻一通白眼。

那陰麗華今日穿著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裙幅搖曳生姿,她笑著打趣道︰「陛下怎會如此傷懷?冬去春來又是一番百花齊放的盛況!」

「可臣妾還是喜歡梅呢,就算百花齊放也難有傲梅的清麗絕倫了!」許沐含幽幽說道。

劉秀突然看我,「朕記得郭貴人的筆墨極佳,就由貴人起筆,為許美人作一副冷梅傲枝頭作為紀念吧!」

內侍監的動作真是迅速,筆墨紙硯已經擺好,就在這寒風呼嘯的御花園。我手都不敢伸出來,還說什麼作畫!

可以拒絕嗎?對上許沐含滿眼期待的眼神,我自認倒霉。走到劉秀的面前,看也不看他的臉直接福身,「恕罪妾今日無法作畫。」

「哼,郭貴人好大的架子!」頭頂上,那個人冷聲哼道,「朕看你是傲過頭了!」

「陛下,今日本就嚴寒,貴人身體嬌弱不宜作畫,臣妾看就這麼算了吧!」陰麗華也在一旁說道。

「陛下,臣妾也不要畫了,現在梅花不是還沒凋謝嘛,就算枯萎了也沒事,來年還會有啊!陛下不要生氣了。」這是許沐含的聲音。

這兩個女人大概是從沒見過劉秀發火,這一下子全都為我求情,可見嚇得不輕。

「不必說了,禮不可廢,郭貴人今日罔顧朕之金言,天威何在?」

用力的閉上雙眼,他是存了心讓我難堪,就一幅畫還上升到了天威了,這是打定主意,不管今天發生什麼都不會讓我這麼容易過關了,你怎麼不去死!

「罪妾領命。」

走到桌案旁,我只有從暖手套中伸出微紅的右手,不是我清高不願為許沐含作畫,而是上一次劉秀就是捏的這只手腕,我到現在提筆都有些顫抖,怎麼作畫!

反正那人也沒打算讓我好過,算了,畫就畫吧!

手不斷的顫抖,凍得有些痛,現在右手已經全紅,看來養了好一陣子的手又白費了!關鍵是那畫,真是有些難以……入眼。

低下頭一筆一筆落下,冬風冷厲,寒冰伏湖,也像極了我的心,堅不可摧!不喜在外人面前裝著多愁善感的柔弱,寧願就這麼受凍都不想去低聲下氣的討好那人。

「貴人總是想著女兒家不該想的,丹青倒是退步了不少!」那人走到我面前,開口就嘲諷。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手已經提不起筆的前一刻終于是完成了。我想,這大概是我畫過的最難看的一幅,真是……「罪妾拙技,難登大雅之堂。」

「不會啊,貴人姐姐畫得很美呢!」許沐含走到我的身邊,看著那白紙上不堪入目的落梅,「妹妹很喜歡!」

嘴角抽了抽,我想暈!我沒什麼姐妹,唯一認的只有幼儀還有劉家小四,沒想到現在還要和我最討厭的人以姐妹相稱,真是……煩!

我就知道那個人不會讓我好過,在冷風中畫了那麼久的畫,他一句沒有發揮到水平,那畫就被夏懷禮帶走,估計是要扔掉。

劉秀就是個癲子,他興致一來我們就要陪他喝西北風,他一個高興我就要作畫,他覺得不好我的辛苦就要白費!我真是氣得渾身發抖,還有比這更無恥的嗎?我以前是瞎了眼,會以為他待人寬厚,溫文爾雅!

好不容易等到他興致褪去,我終于是可以提著步子往回走了,這麼冷的天,現在腿腳都凍木了,好懷念恭王府,那個時候劉得知道我怕冷,總是帶了一堆好玩的好吃的跑到我的院子里,恐怕是再回到往日了!

「郭貴人真是面冷心硬,連皇子都不用去看看嗎?」。劉秀的聲音有鑽進我的耳朵,這人對著我就沒一句好話!

怎麼會不想強兒,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低下頭就這麼看著劉秀的金絲瓖嵌的靴子,「罪妾想,強兒有陛下照料,宮中上下不缺人手,定是不需罪妾多心。」

「強兒昨晚上哭得厲害,你去建德殿看看吧!」轉而又對陰麗華說道︰「長安來了消息,朕先去卻非殿,晚些再來看你!」

「臣妾恭送陛下。」

我不明白他什麼目的,只是說完這句話就撇下我們三人,獨自往卻非殿去了。我也不做多留,他都讓我去看強兒,我還別扭什麼,提著步子就往那人的寢宮奔。

輔一進到建德殿,我就四處尋找,整個大殿空曠無人,我連強兒的聲音都听不到。心里有些慌了,劉秀好狠心,冷落我也就算了,還這麼虧待我的強兒,他一個那麼小的人兒身旁又沒人照顧,萬一磕著了踫到了該怎麼辦!

「強兒,強兒,阿母來了,強兒!」從正殿找到偏殿,再到寢殿,我心里焦急,只想著強兒小小的人兒估計是跑出去了!

轉身就要往外奔,剛一轉身就撞進一堵肉牆,我抬頭才發現是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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