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心情和他慪氣了,抓著他的衣領我急急地說,「強兒不見了,不見了!」
腰間一緊,「朕命人帶強兒去了宣室殿,他現在很好。」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建德殿是天**殿,怎麼會沒有人守著,我見強兒不見一時慌了才沒有想到。現在才知道是他打了強兒的幌子把我騙過來。
心里不服氣,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掙開他的手低下頭福身,「既是如此,那罪妾先行退,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那人扯了起來直接往那張大床上走過去。
「放開我!」不自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個瘋子又耍什麼瘋,「我要回去,放開我!」
被他重重的一甩,我只覺得自己的背脊都要斷了,下一刻右手又被人抓住,這個瘋子又想捏碎我的手骨嗎,「你松手!」
「別動,我看看!」劉秀強行按住我的手腕,命令聲不容人抗拒。
手是我的,我擔心他一用力我的手會斷掉,也不敢太過拂了他免得到時候吃虧的是自己。他要看讓他看好了!
「都腫成這樣了,還畫什麼畫?」他轉過頭,聲音還是那麼冷,眼神里還有些責備的意味。
「不畫就是有違聖旨,罪妾沒那個能耐,拂不了聖意!」冷冷的開口,這個人有病,弄傷我的是他,讓我舊疾復發的也是他,現在還有臉責怪我?
「你……」他被我氣得不輕,眉頭一跳一跳的,「你要是態度好點,朕就不會為難你!」
別過頭不想看他,他殺了我的舅父,還捏斷我的手骨,搶了我的孩子,隨便那一點就可以讓我討厭他一輩子,現在還想要我態度好,他真以為自己了不得了,整個天下都在他手里了?
一時間殿內靜謐無聲,我被他騙到床邊,現在那右手還被他握在手里,想掙都掙不開,這種氣氛太不對勁了。忽而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細細的為我的手上藥。
打了人,再賞糖?莫名的覺得這樣的行徑特別的可恥!
「手怎麼這麼冰?」藥也上好了,見我不說話,他又問,把我的另一只手也掰過去放進他手里,「怕冷怎麼不說?」
「陛下不是已經說了嗎,罪妾不怕凍!」現在面對劉秀真是沒什麼好脾氣,我就是要用他的話來堵死他,可惡的小人,「你放開我!」
我真是太高看他了,明明互相看不順眼,他還像個沒事人一樣抱我。我想拍掉他的爪子,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自從舅父死後一切都變了。人一旦有了隔閡就再也回不到從前,我一點也不想被他踫!
「身子也這麼冰,不是說要朕以仁義為先嗎,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朕虧待了你!」聲音又冷又毒,那雙手也像鎖鏈一樣囚著我不放。
我真是,沒見過這麼固執的人!一夜之間從高貴的郡主淪落為叛臣之親,劉秀現在也不怕真定叛節,我什麼優勢全沒了,早就沒了和他抗爭的勢力,他要抱就隨他好了!
全身僵硬的困在他懷里,我不想說話,他也沒有開口。呆呆的看著窗外的漫天飛雪,心好像被什麼壓住,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原來我和劉秀也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褪去權勢聯盟,那些虛無縹緲的溫柔痴纏都那麼蒼白無力,繾綣不再,剩下的也只有責任與義務。
可我不想,我不甘心!我可以做外公的棋子,可以做舅父送出去的物品,因為他們養育我十數年,我可以報恩!可如今一切已經傾軋,我這顆棋子再也影響不了長埋入土的他們了,舅父叛變舉國皆知,我沒有能力再做什麼,我更不想做劉秀所謂的責任,我和他之間本無關聯的,本無牽扯的!
是我,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通兒」一時的寂靜,那個圈著我的人輕輕喊了一聲,一直冷著臉的劉秀現在難得聲音變柔了,低頭就要吻我的臉頰。
躲開他的親近,我冷冷的說道︰「陛下,如果沒什麼事罪妾就先回楊安殿!」
我覺得自己的話可能會讓他又發脾氣,但事情總有意外,比如現在,他也沒有為難我,只是點頭輕笑,「好,你回去吧!」
「強兒他……」咬了咬牙,我還是有些擔心。
「你明日來建德殿,朕會讓你們母子相見的。」他又看了我一眼,補充道︰「朕既是九五之尊,就不會騙你一個女子!」
你今天不還是騙我過來了嗎?
算了,我跟他計較什麼,這里他最大,歪的都能被他說成是直的,但願是不會騙我!
還沒有跨出一步,我又被人拉回來,「陛,唔唔……」
好悲情,話都沒說完就被他一頓狼吻,感覺自己都不能呼吸,只能借著他的力隨他吸氣呼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差點神智迷糊劉秀才放開我,「你退下吧!」
轉頭就走,口中還是他熟悉的氣味,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要留下我,就因為我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牽連著嗎?走到這一步真的好無奈,如果我想離開這洛陽宮,他不見得就真能困住我,可強兒……
很多事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月兌離了我的掌控,讓我無所適從!
走出大殿,我瞬時懵了!剛剛還是空無一人的大殿現在站著幾十個宮女內侍監,最前方的中常侍笑著走到我面前,「恭喜貴人與陛下終于和好了!」
這些人看我的神色都特別不對勁,好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似的。瘋子,里面有個大瘋子,跟著一群小瘋子,個個都有病!
懶得理會他們,抬步就往外走去。
今天這洛陽宮里的人個個都很怪,都像看什麼新鮮怪物一樣的看我,就連陰麗華見著我都是一臉驚訝。終于走回楊安殿,阿秋一走上來也是看我,大吃一驚道︰「小姐,你……」
「沒什麼,幫我燒水吧,我想沐浴!」
阿秋走回內室,拿著銅鏡放到我面前。我也覺得奇怪,還是說我臉上真有什麼髒東西?我記得作畫的時候並沒有踫到墨汁的啊!
對上那方銅鏡,很少在阿秋面前發脾氣的我直接摔碎了銅鏡,破口大罵,「卑鄙下流,無恥!」
嘴巴都被人啃腫了,一副承歡朝露的模樣誰看了都會想歪,偏我還一直這樣從建德殿走回來,劉秀那個混蛋,他是故意的,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