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掛在這峭壁間，巨大的水聲已經讓我听不見其他，我只能看得見公孫述灰頭土臉的笑容，記憶力他是極愛干淨的，曾經我踫他一下，他都要拿手帕擦拭，我哪里見過他這麼丑的時候？
「若兒，別怕，我們不會有事的！」公孫述沖著我大喊，希望能穿過洶涌的水聲傳進我的耳朵。
我看了他一眼，雙手慢慢附上他握在我腰間的手，一點一點的掰開，「我只願與你，歲歲不相見！」
最後的布帛破裂了，青絲纏繞住我的雙目，卻像是解開了一切的情仇。我終是可以解月兌了！
江水徹骨，四肢也變得僵硬，前面還是一片火光，周圍的一切漸漸離我遠去，我只能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快，鋪沙，鋪沙滅火，否則娘娘九死一生！」
我听得出來，這是宋弘的聲音！我心生感激，在這個時候還有這麼一個人，真心實意的關心我，從未計較過任何付出與回報，有這麼一個朋友，我郭聖通，也不枉此生了！
意識漸漸模糊，閉上雙目之前，我又一次看到了公孫述！
………………
我已經死了嗎？還是僅僅是在做夢？若是死了，應該也要感到寒冷的啊？可現在身體無比的溫暖，好像長秋宮里的暖床，可以抱著好好一覺睡到天亮。
不覺地朝著溫暖的地方靠近，我已經不是皇後了，肩上再也不會有那麼沉的擔子，這種感覺是從沒有過的，我很開心。
「若兒，若兒，醒醒！」
「若兒，你已經睡了很久了，快點起來！」
「我不會放你走的，哪怕你恨我入骨！」
肩膀幾乎要散架，痛得我不得不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就是公孫述的那張滿是緊張的臉。
我們都死了？
就算是死了也要被他纏著嗎？不是的，呵呵，一定不是的，若是如此，我寧可還活著。掃了一眼四周，四處都是石塊，這里應該是激流江下游的一個石洞了。
「若兒，你看，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只有我才是第一個守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人！我早說過，劉秀靠不住！」
死里逃生之後，再看到讓我及其討厭的人，壓抑了數年的怒火一涌而上，「公孫述，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害得我還不夠嗎？對你來說，我還有利用的價值嗎？你為何還不放過我！」
公孫述滿臉的詫異，「你認為，我一直都是處心積慮在害你？」
「不是嗎？你設計我，明知道我是大漢朝的皇後，還要四處宣揚你與我什麼暗生情愫，你刻意將我推到前朝，讓劉秀猜忌我，你存心不讓我舒坦！」
我幾乎是要哭出來了，子陽，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如果你不出現，我還偶爾想起一個曾用身體護我性命的人，為何你要來打擾我輕悠的生活，我好不容易和劉秀重歸于好，都怪你，都怨你！
公孫述摟住我，緊得沒有一絲縫隙，咯咯地疼，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是惡魔的詛咒，「我早說過，沒我的允許你不準跑，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若兒，你太不乖了！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踫我的女人！」
「我不是你的女人！劉秀才是我夫君！我，唔……」不等我說完，公孫述霸道的唇覆蓋住我的口，吞沒所有。
我奮力掙扎，可怕的粗重呼吸包裹住我，讓我想起八年前，他遭人暗算，被下藥，當時我便在他身邊，滿身戒備。他有他的驕傲，寧可承受嗜心之痛也不強求我，此刻，他竟然……
「子陽，你，唔……不要這樣！」
「為什麼不要？就是因為八年前我對你太過溫柔，處處考慮你的感受，才會讓你背叛我，既然劉秀可以，那麼我也可以！」
撕拉——
公孫述滿眼，衣裳在他掌中很快褪去，頸項太過溫熱，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
「子陽，你清醒一點！我真的不可以，真的！」眉頭緊皺，許是他將我摟得太緊，連呼吸都困難，我開始感覺飄忽。
公孫述突然停止了對我的侵犯，他滿眼震驚地看著雙手，再看著我。我亦看到了他滿手染血。
身體開始往下滑，月復中疼痛半點不減。公孫述抱緊我，「你到底怎麼了？」
「你放過我吧！我要回軍營找醫師！」已經是在求他了。
我剛生產便被左丘帶了過來連夜奔波，身子已有虧損，好不容易調養了一個月又掉進激流江，只怕是感染風寒了！
「我帶你回去！」
我按住他的手，虛弱的搖頭，「我不會跟你走的，公孫述，我們本無瓜葛，漢營里有最好的大夫，劉秀他應該快要找過來了，你走吧！」因為你救過我兩次，何況此刻你一樣有傷在身，我不願你就這麼死在劉秀手上，我不想欠你什麼！
公孫述根本不听我說什麼，攔腰將我抱起打算走出石洞。只是，我怎麼會如他所願？八年前的一幕在此上演，公孫述有事憤怒的盯著我，然後，放開我，漸漸昏睡。
從一開始我就特別害怕與他單獨相處，我早趁他不注意時按住他的翳風穴，直到此時才終于發作。
松開他的環抱，我伸手撫上公孫述的臉頰，「子陽，于公，你我本就對立，于私，你我也沒有半分瓜葛，今天我不趁人之危，他日你我依舊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