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坊肯定掌握了何伯爵的新式印刷技術，不過很難弄到手。現在太平關書坊只是承接生意和賣書，不再印刷。會印刷的人都到關外府去了。那里是何伯爵的地盤，陌生人根本不能靠近。據我所聞，那些課本能有效地提高識字速度，改動很難。如果你拿回去叫其他書坊印刷，說不定得不償失。你到關外府，可以尋找機會和何伯爵搭上交情。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只要你不找他的麻煩，就很好說話。即使這次不成功，也可以為以後合作打下基礎。另外，你這次可以去看看何伯爵發明的引水澆地的器具。我去看過，兩種器具各有好處。我已經上報王爺，還沒得到回復。大概王爺認為言過其實吧！」
「從爵位上說，我一個世襲二等侯爵，他一個二等伯爵。從官職上說，我是一個中郎將，手握五千鐵騎，他一個特員，不文不武，無品無秩。難道我找他辦事他還敢不給面子？」
「喲！原來還是位侯爺將軍，小女子失敬了！不過，我提醒你，如果你不听，我就立即傳書王爺，建議取消你的所有行動。何伯爵可不是一般人，他從出道以來，短短時間，在百勝省的聲望已經超過了政王爺十幾年的積累。只要他登高一呼，百勝省至少二十萬人會響應他，其中至少有五千將士。而且，剛收到消息，王府文會皇子考察何伯爵的才華，欠下一千多兩白銀，已經完全送到；皇子也因為打人而受到禁足的處分。你認為他需要給你的面子嗎？」
陳相貴大驚失色，好半天才又問︰「那他怎麼還會去關外府，在太平關不好嗎？」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他做事往往出人意料，看似毫無用處，結果卻效果非凡。當初虎跳峽，一萬蒙匈精騎全部被埋，其後再是石頭、石灰滅敵，水沖大軍。開初的時候誰能看出他的計劃是什麼？就說最簡單的羽毛筆，幾千年來誰能想到羽毛能夠做筆？他回關外府還不到兩個月，就創造了巨大的財富。這太平關有那麼便宜的地皮嗎？他的工廠容易保密嗎？當然，王府文會受辱，他也多少跟政王爺有了隔閡，現在不安心幫政王爺了。就連政王爺請他解決俘虜開挖的礦石，他也當做生意來談。不然，至少有一半的財富屬于百勝省官府。保守估計，只要讓他自由發揮，他一年能掙十萬兩，說不定還能達到百萬兩。」
陳相貴已經被這個數字驚得癱軟在椅子上了，還是激動地說︰「那你為什麼沒有盡力拉攏他？如果他肯幫王爺，王爺還會愁錢不夠用嗎？」
「王爺要我們盡全力拉攏他。可是他這個人不好，從來沒有到過飄香樓。蒙匈的金珠格格的美貌在我之上，何伯爵硬是一點不踫。要說他貪財，可是關外府辦學的錢基本都是他出的。也就是說，他根本不在乎錢財。他這個人很重情義。可是我們沒有機會和他搭上交情。我曾經送過解毒藥給他，可是他的傷還是遲遲才好，說明他根本就沒用我的藥。或許他們都不知道那藥對癥，我也不能明說。當時他重傷不醒，是他的夫人接收的。說不定當時就隨手放在哪兒了。我的身份不好施展。可惜周蘭山那個蠢貨，兩次激怒了他，受到了不小的損失不算，還失去了和他攀上交情的機會。溫候庭大人也是自大，輕慢了他。听說錢廣義也在拉攏他。錢廣義不是王爺的人，應該是老三的人。不過錢廣義也沒能成功。否則我會建議王爺選調高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他殺了。」
「如此說來，我明天去應該如何做？姑娘是否可以提個建議？」
「何伯爵重視辦學。我個人認為，你可以到學校參觀。學校在軍營里，你去換馬也要去軍營，不算有意。參觀之後捐款百兩，然後說仰慕何伯爵的才華為人，請文獻中引薦。或許就能見到何伯爵，然後再攀上交情。」
「百兩？太多了吧？可是我幾個月的俸祿啊！」陳相貴失聲道。
舞柳冷冷地說︰「嫌多？何伯爵資助辦學，已經不下五千兩！錢少了你要想見到他，不可能！如果事成了，王爺還不會多多賞賜你嗎？」
「我去了再看情況吧！好了，公事說完，也談私事。本侯爺到此尋歡，有幸見到姑娘。姑娘人間絕色，又在這勾欄之中，不知是否今夜可以同床共枕？」陳相貴露出色迷迷的眼神。
「侯爺英武不凡，出身高貴，賤妾蒲柳之姿，自覺配不上侯爺。如果不是王爺留下我的身子有大用，服侍侯爺也沒什麼。如果實在要找人過夜，樓下還是有幾個姿色不錯的，媽媽會給你安排。如果侯爺實在喜歡賤妾，可以等大事之後，你再向王爺請求。你的十兩銀子，時間已經夠了。請下次再來！」是東土義王手下的人，舞柳沒有必要給什麼好臉色。
陳相貴悻悻出門下樓，找老鴇安排。飄香樓立足高檔，姑娘個個相貌出眾，甚至有不低于舞柳弄琴者。不過那些人的才華技藝就差得太遠，才沒有那麼大的名氣。
六月二十六晨，劉智升來到陳相貴住處，說要陪同他去關外府換馬。陳相貴說，自己初來乍到，希望能在太平關多玩一天，換好馬就回去，上萬匹馬耽誤一天，草料都不簡單。這種要求很合理，劉智升當然不會拒絕。三千多人，在太平關停留一天，消費就能給太平關帶來一筆收入。劉智升問他希望看什麼。陳相貴說先看兩樣，听說何伯爵發明的引水器具比較實用，木陽省雖然干旱不嚴重，不過能夠有合適的引水器具好得多，還可以防止以後干旱；听說太平關有家書坊可以承印各種書籍，速度快，質量好。自從何伯爵全民識字以來，全國各地都有人效仿。他這次前來，就有願意資助百姓識字的大善人委托，借鑒何伯爵的識字課本，並印刷一些回去。
抗旱器具，劉智升的土地上就有。劉智升的土地緊靠政王爺的封地。政王爺的土地上更多。陳相貴親自觀看了水車和水泵的工作效果，了解了兩者的優點和缺點，表示要買一些回去。這可是好東西，轉手一賣就是錢啊！本來是計劃帶毛皮回去，可是東土不算四季如春，至少寒冷的時間很少，程度也比較低，毛皮需求不多，就少帶些。這些器具當然比毛皮更有用。到店鋪去問，店鋪的人說，由于北疆抗旱結束，店里只有少數樣品，要多少就可以交了定金，讓關外府送多少來。劉智升建議，既然要去關外府，不如就在關外府購買，方便上車。
一行人又去了品味軒書坊。隨行的儒生看了對成人和對小孩的識字課本，連呼好。要想改動就很不容易了。打听價錢，計算下來在東土找書坊印刷可能還更高。書坊的庫存不多，再打听能拿到書的時間，居然只要五天。既然這樣當即決定先購買五萬冊。儒生又細細翻看，看到拼音，就為難了。書坊的人說，拼音不經過培訓是難以推廣的，這也是好多地方的人來了卻不買的原因。其實幾天就可以學會拼音。店員還推薦了字典，也是要會拼音才有用。再看數學課本，那些阿拉伯數字也激起了儒生的興趣。不過也需要一定的培訓。這下麻煩了，定吧，拿回去沒有用，不定吧，回去不好交差。好在車隊為了及時跟上級聯系，帶了信鴿。劉智升也建議，暫時不定，可以先請示，就是上級同意了也可以直接到關外府聯系印刷。可是距離太遠，即使用飛鴿傳書，一個來回也要四天時間。陳相貴是此行的負責人，自己可以靈活決定。
陳相貴又問起印刷術的事情來。他問，書坊能夠快速承印大量書籍，是否掌握了新的印刷方法，是否可以轉讓。他願意出大價錢。這個問題早就有人問過了，書坊的人也都知道怎麼回答。書坊的人說，他們現在是跟何伯爵合作，何伯爵專門負責印刷，他們專門負責銷售和承接生意，利潤分成。他們也不清楚印刷術的事，就更不要提轉讓了。要問就去問何伯爵吧！
六月二十七，陳相貴在劉智升的陪同下，到了關外府。要說劉智升作為都督，長時間陪同一個中郎將實在有**份。不過這個中郎將來做的生意實在太大，還有侯爵的身份，特別是要去的地方是關外府，是何伯爵呆的地方。要是一不小心就跟何伯爵發生了摩擦，那就大條了。那次政王爺就是耽誤了一會兒工夫，就出了大事。而且這個中郎將的架子大得很，跟何伯爵踫上，十有**要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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