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先生,您這話我可不愛听!你這句話可以從幾個方面來想︰一是嫌我們太小,二是質疑我們兄弟的水平,最後您也是質疑我們師父的能力。我只能說,我們盡力,不行也得行!不然我們可太沒面子了!我們師父可說了,要是效果太差,就把我們趕走!我們還不想被師父趕走呢!」
「那好,你們打算怎麼做?」
「首先您要確定參加培訓的人員,不可能完全都參加的,暫定五十個人吧。當然多少幾個沒關系。其次確定參加培訓的科目。一個人只能接受一種培訓,以後主要從事這門學科的教學。其他人願意多學一些的就以後跟他們學習吧!再次確定他們參加培訓的時間。希望就在這幾天集中培訓,其他的事情暫時不做。最後,新學科的課本就快運到了,他們拿著課本先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到時就好問我們。當然我的意思不是不問我們就不講解了,我是說那樣更有針對性。我和弟弟一人負責一門學科,我們要用盡短的時間完成培訓,以便讓學生們盡快地學到這些知識。」
「你們不能直接給普通的學生上課嗎?」
小勇搖搖頭︰「不能。我們的時間也很忙。我們完成培訓之後就要繼續跟師父學習更多的東西。師父說了,學校每年都可能要有新東西傳授。老師也要每年都要有新的培訓。就是師父已經編好的課本,我們就有很多沒有學過。當然這次不會拿出來大家學習。」
「還沒有拿完出來?」
「嗯。以後的內容更艱深。有的東西看不見,模不著,但是很有用。限于一些條件,我們了解得很不夠。師父也只能把大家能夠理解的傳授出來。另外,師父還說,有很多東西,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希望大家掌握了基本知識後廣泛研究,力爭取得更大的收獲。」
「何伯爵還有不懂的?」大家都說何伯爵是神,神當然是無所不知的。
「我們也這樣問過。師父回答說,沒有人能完全掌握所有的知識。知識是無盡的!他說了一個簡單的例子,這世界上的動物種類超過百萬種,有幾個人能完全認識呢?最簡單的,松樹就有一二十種,一般人當然不必去區分,作為專業研究的人就必須分得很清楚。」
「為什麼何伯爵不親自來講課?」
「師父太忙了!他恨不得每天從早到晚,從晚到早不吃不喝不睡覺。當然,師父忙些什麼一般人是搞不懂的。簡單說吧,辦學校要錢,這所學校花了多少錢你們自己可以算。關外府還有許多孩子沒能進學校,就還要修更多的學校。大華不止一個關外府才有孩子要上學。師父希望的是大華的每個孩子都能上學讀書寫字,甚至大華之外,所有的人類。有的人羨慕我們兄弟,甚至嫉妒我們,說我們很幸運能夠給師父當弟子。從實際上說,我們是很苦的,比一般學生苦好幾倍。師父經常沒有時間給我們講解,讓我們自己看書,學習,思考。師父每天給我們講解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半個時辰,大都是在吃飯前後和睡覺前。」
文獻中無語了,這個半大的孩子,承受的遠不是普通孩子所能承受的重任。他們還是咬牙挺過來了。何伯爵的胸懷之寬廣,也是常人無法估量的。這時,有人來報,新課本送到了。文獻中準備去安排把書放在哪里,突然問了一句︰「你的弟弟小武呢?他怎麼沒來?」
小勇聳聳肩︰「沒辦法,他比我看得遠,自個兒去政王府辦事去了。今天應該會回來,明天要上課嘛!」
文獻中吃了一驚,不過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我去安排去了。你隨便坐。」
「不了。沒事我就回去了。我也要溫習一下,不要講課的時候講不下去。文老先生,您就慢慢忙吧!」
新課本不多,很快就搬完了。文獻中示意敲鐘,召集老師們開會。這是新一年的第一次會議,所有老師都很快到了會議室。文獻中轉達了何伯爵的安排,擔心儒生看小勇他們年幼,覺得丟面子,強調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希望老師們在自願的基礎上參加培訓。沒想到,有近兩百人要求參加。何伯爵的神奇,已經讓眾多老師不在乎是誰來講課。為了保證正常教學的進行,只好以抽簽的方式決定哪些人先參加。沒能參加的人也希望拿到新課本,先自學,盡早弄懂這些知識。就是以後不從事這些學科的教學,自己懂也不錯。這些可是前所未有的啊!
隨後幾天,小勇兄弟每天到學校講課。課本上的問題沒能難倒他們,課本之外的就把他們問住了。比如有人問,何伯爵是怎麼想到的?小勇兄弟束手無策。還好,老師們對此也沒有窮追不舍。他們順利地完成了講課任務。老師們一致給出的結論是效果優。小勇兩兄弟當然高興了,還把喜訊傳回了太平關,劉智升為此也高興了幾天。
正月十五日晚,馬有為一家回到了家鄉白霜府。十六日晨,馬有為父子就分頭行動。馬有為年紀大了,跋山涉水不太方便,就去青霜府請駱秀才。為了培養孫子馬應龍,馬有為把他也帶了去。馬俊年輕,租了雪橇沿大河看地形,確定以後要申領的封地。
駱秀才叫駱至善,據說其父母希望他成為至善之人,特地請人取了這個名字。駱至善未滿三十歲,父母俱在,一個兒子也五歲了。馬家有糧店在青霜府,馬有為年前去青霜府查賬,才听說了駱至善的事情。馬有為祖孫在糧店伙計的帶領下,到了駱至善的家。可是駱至善不在家,去教學百姓識字去了。駱至善的父母和妻兒對馬有為這個貴客感到惶恐,有錢人怎麼會到他家來呢?難道駱至善又去借了錢,人家來收賬了?連招呼坐也難以說出口。
馬有為看了這個家,說是家徒四壁、一貧如洗毫無夸張。馬有為的鼻子有點發酸。一旁的伙計,駱至善的家人還是見過的。伙計證實,這就是北疆新晉的貴族,霜林省第一個貴族,愛國糧商,他們的東家。一連串的頭餃,把駱至善的家人都震暈了。看見這一家老小的樣子,馬有為連忙解釋了自己的來意。一家人反應過來,是大好事,慌忙招呼請坐。駱至善的父親趕緊去找駱至善回家。
為了節約資金,駱至善他們安排一家人用一本課本,相鄰幾家人同時學習。在這冬季還好,冰天雪地,大家都無事可做。不是冬季就麻煩了。一家人總要有人出去找活做,大家才能生存下去呀!冬季也有困難。室外太冷,室內光線太差。百姓的年齡懸殊太大,三代人,甚至四代人,接受能力的差別也太大了。因此他的教學很不如意。
駱至善的父親找到駱至善,可駱至善對馬有為這個新晉貴族不感興趣,說不要耽誤他教學的功夫。駱老頭突然說了一句,馬爵爺可是來傳達何伯爵的意思的。這下,駱至善也懵了。何伯爵知道他了!在場的人都石化了。駱老頭說,快回去吧!馬爵爺還等著哩!其他人也把書本收了,叫駱至善回家。
駱至善回到家,卻不願到馬有為那里去。他說,他不能放下他正在進行的識字教學。至于培訓,他認為也沒有什麼必要。他沒有到百勝省培訓過,是那些去過的人回來培訓的。但那些人有很多都已經停止了教學。就連何伯爵說要見他,他也不想去,說是耽誤時間。他願意守著清貧,無償教學百姓識字。有人捐款,他都會用到百姓身上。
「傻瓜!」沒有人想到的是,這句話從年僅十歲的馬應龍口中吐出來。
短暫的冷場後,駱至善怒了︰「馬爵爺,您是有錢人,是貴族,但你們不能隨便侮辱我!請你們離開!」
馬有為拉下臉,剛要對馬應龍發火,馬應龍又說了︰「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何伯爵的弟子說的!他說,幫助別人,首先就要照顧自己。照顧好自己,才能幫助更多的人!這點道理都不懂,純粹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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