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天空一片蔚藍，已經是快接近農歷九月了。剛剛過了中秋的幾天涼快日子，又恢復了悶熱的天氣。這天早晨，何杏早早的起床，打點著家務。家里的人都已經起來了，唯獨謝發頒一人還在床上醉生夢死的，何杏三催四催他起床，他只渾渾噩噩的應了一聲，又睡了過去。直到日上三竿，辰時已過，何杏才不得已的把謝發頒強行趕了起來。「阿牛，懶牛，還不快快起床？人家隔壁的都已經三擔稻谷回籠了，你還在睡覺？今天你不帶著小晨和阿蓉去幫你姐姐、姐夫他們收割稻谷？你幫了人家收割了，人家才會幫你嘛！難道你就帶著幾個孩子還有我這個老骨頭下自家的田收割嗎？」直到何杏再三呼喝！謝發頒才咪咪模模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剛剛起來的謝發頒，洗漱完畢，連早餐都沒吃上，帶著謝晨生、謝錦蓉就給何杏轟進了高水塘。高水塘中，陳灶華早已打點好了收割的工具，來幫忙收割稻谷的親戚朋友都來了，由于謝苑做事慢騰騰，遲遲沒有出發。她婆婆一邊幫忙一邊罵著︰「謝苑，人家來幫忙的都等著你呢？你好像一點都不著緊似的？天塌了你也不會當一回事。」旁人看著婆媳兩人，都呵呵的一笑。本來謝苑做事出了名的慢，而她婆婆卻出了名的急性子，所以謝苑經常會受她婆婆的晦氣，受氣是習慣了，謝苑一點都不會計較。她婆婆也沒罵錯，謝苑姐弟幾人都是一樣做事慢騰騰的，但謝苑並不像謝發頒那樣懶懶散散。她不慌不急的對著陳灶華說︰「你和他們先去吧！我把這些家務活做完了再去。」他們，當然是指來幫忙收割稻谷的人。陳灶華對來人說道︰「我們先去吧！」說完，陳灶華把工具分配給了他們，就帶著他們先去了。陳永揚和陳麗娟也跟著後面，翻過了一個山坳，走了二十分鐘才到了目的地。謝晨生跟著父親風塵僕僕的來到了陳灶華的家，謝發頒像是沒睡醒一樣，眼楮眯成一條線，朦朦朧朧的走進了屋子里。謝苑已經忙好了家務活正要出發下農田，見到弟弟來了，于是又逗留了片刻。謝晨生和謝錦蓉肚子餓的咕咕、咕咕亂叫。謝苑問道︰「還沒吃早餐吧！那快吃點東西一起再去吧。」謝晨生早已餓得發慌了，當謝苑送上熱騰騰的稀飯，不管它燙不燙，就算燙破喉嚨也先喝了再說。吃過了早餐，謝苑領著他們往農田趕去。沿著山間小嶺，沿途結伴在一起的收割的一群群，秋收的氣氛填滿了整個嫻靜的上濂。在陳灶華所在的農田之中，在一起收割的有十幾人九個大人，六七個小孩。陳灶華有秩序的安排了孩子們的工作，還給了個隊長的稱號于陳永揚。當謝晨生一行人來到的時候，片刻不能遲疑，馬上就加入了行列當中。今天雖然悶熱，比起了夏天那種熾熱，感覺上已經沒那麼辛苦，汗水滴流總是難免的。「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收割直到晌午，眾人都已經忙得大汗淋灕，口干舌燥，全都坐在一堆稻草上休息，帶來的水都已經喝干了，孩子們都在叫苦連天。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頭頂上的頭發已經禿了一半，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他對著渴得呱呱叫的孩子們道︰「你們都口渴是嗎？」孩子們都連連點頭，中年人向著半山腰上的一片橘子林看去，然後伸出個手，指著一棵長熟了的橘子樹道︰「上面的橘子熟了，你們看！這橘子又大又甜，去摘一點下來，大家就可以解渴了。」孩子們都怔住了，這不是要我們去偷嗎？他們沒有一個人敢去，但眼楮始終盯著那些橘子看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听到中年人的話，幾十歲的人還忽悠孩子？居然還教孩子偷東西？他們都是陳灶華的學生，當老師的不是經常教育孩子要潔身自愛，不得偷東西，你叫陳灶華情何以堪？于是對那個中年人說道︰「連叔，你叫他們去偷橘子安的是什麼心？你想要陳灶眼看著自己的學生去偷東西，這不是全心要陳灶難堪嗎？」被叫連叔的「哎呀！」一聲，面露難堪之色，打了一下自己側臉，道︰「陳灶呀！不好意思喔！我真沒想到這一層。」陳灶華凝望著那些橘子，大家都口渴成這樣了，如果說自己不動心那真叫怪了，他眼眉一皺，問道︰「這是誰家的橘子呀？」妻子謝苑回答道︰「{那是廣西妹家的橘子。」「廣西妹的？」陳灶華驚訝了一下，廣西妹那也是個厲害角色，和肥婆桃是同一類人。摘吧！這個人又難纏，到時要賠個一百幾十還得了？不偷吧！難道要喝山溝水嗎？如果這水中有寄生蟲那就更得不償失了，這可怎麼辦那？廣西妹呀廣西妹，你把橘子種到這里干嘛？「咦？」忽然陳灶華想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于是對謝晨生道︰「小晨，你去把橘子摘下來，我批準你去偷橘子。」「啊？」你還真的要我去偷橘子，為什麼偏偏要我去偷呀？謝晨生不解的看著陳灶華，除了謝發頒，其他的人都在迷惑的看著他，只有謝發頒猜到了陳灶華的心意。「啊什麼啊？廣西妹他們家和你們家不是親戚嗎？這里除了你，沒有人更合適了。偷了，回去你就向她自首，如果要賠錢的話，跟我說聲，我來賠！」陳灶華想的就是利用廣西妹和謝晨生是親戚，再加上他還是個孩子，應該不會計較他偷幾個橘子。在這點上，也許廣西妹會比肥婆桃好點。「這不是親不親戚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你不是教育我們做事要有原則嗎？你叫我去偷東西就已經違反原則了。」謝晨生一本正經的道。陳灶華道︰「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現在就不要講究原則了。況且你回去跟廣西妹說一聲，就不算偷了！也沒有違反原則。」謝晨生還是嘀嘀咕咕的，叫我偷橘子還這麼多歪理！你叫我回去怎麼跟廣西妹說呀？她還不是拿起掃把，將我掃地出門。陳灶華見謝晨生遲遲未動，慫了他一句︰「那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叫你妹妹去。真是生人不生膽，我看你妹妹比你還大膽。」謝晨生把心一橫，咬了咬牙，道︰「我去、我去•••」被廣西妹罵幾句，也好過渴死。人到無可奈何的地步，就算前面是陷阱，那也得跳進去。謝晨生拿著個斗笠，走到了橘子地中，像超市購物夜打特價一樣，瘋狂掃物，見到喜歡的，摘了放到斗笠里去。未幾，謝晨生抱著一筐十幾斤重的橘子回到了田里，每人都解了饞渴之苦。收割過了午時才收工回去吃午飯，下午陳灶華就不用孩子們去幫忙了，卻又把他們組織去‘勤工儉學’，任務是撿‘桂丁’。此番，陳海艷也加入了‘勤工儉學’的行列之中，陳海艷是陳灶華堂兄的女兒，陳海艷的家和陳灶華的家相對著，相隔不到二十米。撿‘桂丁’這種細心又輕巧的手工活哪是陳永揚和謝晨生他們做的？那不是逼張飛繡花嗎？整整的一個下午，謝晨生和陳永揚才撿了幾兩重的‘桂丁’。他們當中撿的最多的是陳海艷，一個人下午撿了一斤五兩。哇塞！這是什麼巧手呀？回來的時候，謝晨生把陳海艷的玉手看來看去，始終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白皙的雙手，細長的手指，謝晨生還沒認真的看個夠。陳海艷就已經把手收了回來，臉上突然一紅，眼楮幽怨的看著謝晨生。「不就是看了一下你的手嘛！干嘛害臊成這樣？還紅著個臉呢！」陳海艷真的被謝晨生氣的哭笑不得。這個時候的謝晨生還不懂得什麼叫男女之情！對于男女之事根本就是一張白紙。倒是陳海艷多多少少都能明白一點，陳海艷比謝晨生大上一年，況且同齡的女孩子一般都比同齡的男孩子要早熟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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