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睿呵呵一笑，過一陣，才又說︰「他們只是趕巧了，那天你跟我說了這事，我就打算了，趁著過來，順便就招待他們。」
「沐彤派人來跟我說時，我原還怕你不答應。听說你的翡翠山莊從來不招待客人的。」
「沐彤能算是客人？——再說，如今你可是我夫人。」
沐華明白他的意思，低頭笑說︰「他是我弟弟，當然不能這麼算。」
陸子睿拍拍她的手，笑說︰「就是，我沒有別的兄弟，我可就把他當也自己的弟弟看待了。」
沐華抿嘴笑而不答，從眼神中看出她很喜歡听到這話。
「可是趙澄呢？」沐華問。
「你說三皇子趙澄？」沐華撲閃著眼楮，看他怎麼回答。陸子睿仍握著她的手，過了一會，才緩緩答道︰「我知道沐彤和三皇子素來交好，又陪他一起去雲山寺，等燒完香，自然也會一起來翡翠山莊，這樣豈不是更好，三皇子的面子給了，你又可以見到沐彤。實話跟你說呀，我這麼費心思慮，可都是為了沐彤。你說，我這個做姐夫的是不是很不錯？」
陸子睿沖著沐華眨眨眼。沐華吞吞吐吐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原以為你是因為趙澄？」
「總是因為他的身份畢竟不同，我可不想他在這里會出什麼事，所以才叫趙總領安排人護衛，不叫出什麼意外。說到底，畢竟他是個皇子。」
沐華撇撇嘴，說︰「他能出什麼事。」
陸子睿見她話里似乎有玄機，便問她︰「你對他——，總是這麼直呼其名？」
「誰？」沐華話一出口，隨即醒悟過來。「你說趙澄？」
陸子睿沒有掩飾自己的好奇，他知道沐府與皇宮關系很近，卻不知道到底有多近，以至于連沐華對皇子都視如常物。
「我以前就一直听說，你們沐府與皇家關系匪淺，沐彤小時候曾到宮里做了幾年伴讀，和皇子們一起讀書習武，雖說後來出來了，可是還會有皇宮里的教習到沐府給他授藝。看沐彤的樣子，似乎武功還不錯吧？」
沐華露出奇怪的眼神。「教習？外面是這麼說？」
「沐彤的武功不是皇宮里的教習教的嗎？」。
「當然不是，不關那些教習的事。沐彤會武功，是他有個師父。」
陸子睿有些意外。「沐彤有個師父？」
「對，是個四處游歷的人。不過——」沐華想了一下，才說︰「大概在三年前，就已經離開了。除了他，沐彤沒跟別人學過。」
「我倒不知道有這層。」
「皇宮里的教習不過是教個樣子，意思給皇子們健健身就可以了，沐彤可不一樣。」沐華頗為自豪的說。「而且他那個師父，說起來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很好酒，沐彤為了討好他，還特意去偷過皇宮里的珍藏佳釀。」沐華不知怎麼突然笑了起來，她瞟了陸子睿一眼，以僥幸的口吻說︰「幸好那時走了，要是放到現在，可不知會怎麼動你山莊里酒藏的心思呢。」
陸子睿很豁達，做出無所謂的樣子說︰「那又有什麼關系。」然後又好奇的問，「——是個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沐華搖搖頭，嘆了口氣說︰「他走後，沐彤還失落了好一陣。」
沐華自己對這個也很疑惑，說不出關于沐彤師父太多的東西出來。她只是听父親講過，那年皇帝祭祖大典，沐靜秋和沐彤都在隨祭的隊伍里。在祭祀的宗廟旁，遇見一個衣衫簡樸，氣度不凡的人。那人對沐靜秋說了些什麼，大約很對他的意思。祭祀回來後，沐靜秋就跟皇帝請求，說是叫沐彤出去拜師學藝，皇帝準了，沐彤于是出了宮。那時沐彤在皇宮里也只做了一年的伴讀。
「沐彤舍得？」陸子睿問。
「有什麼舍不得。沐彤不愛呆在宮里，早就想離開了。」沐華笑說。「他就跟我爹說，想回家，我爹說好。」
陸子睿感嘆的搖搖頭，說︰「這種殊榮是許多人家求都還求不來的。哪家的子弟要是被皇家看中了，都還要燒個高香，祭祭祖宗什麼的，感謝先祖積下來的福德。你們沐府倒好，棄之如敝屣。」
沐華撇了他一眼，知道他話里調侃的意思，也不理他，就說︰「沐彤說宮里很悶，規矩多，沒意思，不如在外面那麼自在，想干什麼干什麼。換做我，我也不喜歡。」
想想的確如此，陸子睿于是點頭表示贊同。
「這樣看來，那皇宮里派教習到沐府授藝的事不是真的了。」
沐華輕快地坐直了身子，眨眨眼，問道︰「外面真是這麼說？」
陸子睿點點頭，說︰「京城里都知道，你們沐府是皇恩浩蕩。就連你出嫁，皇上居然還御賜了極厚的賀禮，皇親國戚也不過如此，可謂是少有的殊榮。不過——，若說，皇宮里會派教習到沐府教授沐彤，」陸子睿這時眼里也流露出不能相信的神情來，「的確太過夸張，我也認為不太可能。」
沐華猶自低頭悶笑，沒有說話。
陸子睿推推她，說︰「我說的不對嗎？」。
沐華笑了好一會，才慢慢回答說︰「這個麼，也是也不是。」
陸子睿張張口，一時無話可說，過了一會，才探詢的問︰「你意思是——，這是真的？」
「這個說來話長。以前皇宮里是經常有人來我們沐府，可是不是來教習的，那只是個借口，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因為另一回事。」
「你就別賣關子了。」陸子睿看出她故弄玄虛，伸出手指把她被風吹到面前的頭發撩開，理好。「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慢條斯理了。」
沐華笑笑，待他幫自己理好了頭發，這才說︰「其實很簡單，經常到我們沐府來的不是別個，就是三皇子趙澄，——也就是你今天的客人。」
听到這個，陸子睿很吃驚。「這可又是怎麼回事？」
沐華沒有回答他，只是自顧著說下去︰
「我以前听我爹說，趙澄出生時好象就有些先天不足，體質極弱，用了好多珍貴的藥材來補，所以皇帝所以對他也格外寵溺些。——大概也是因為比較寵他的母妃淑妃吧。」
沐華悠悠的道︰「要說呢，他可真是一個任性的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