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仙草 第三章 玉佩來歷(3)

作者 ︰

沐彤知道姐姐最看不得自己衣冠不整,于是乖乖的起身。

陸子睿目送沐華出去,見她已經邁出了門坎,又回首似有言語。陸子睿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會好好款待趙澄。

趙澄和陸子睿這時交談甚歡。趙澄好玩樂,數起城里名氣大的幾處听曲子看跳舞,和吃飯喝酒的好地方,陸子睿順著他應聲附和。

沐華帶著沐彤經過游廊和甬道。進了房,這時才忍不住問︰「這是怎麼回事?」

沐彤知道避不過,這才說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出了雲山寺,趙澄想要試試自己新近得來的那匹白馬,便揚鞭馳騁,沐彤勸不住他,只得緊緊跟隨。經過一個地方時樹林茂密,視線受阻。不料這時,旁邊的岔路口正好出來了一輛馬車,趙澄幾乎是擦著那匹拉車的馬的鼻子過去,趙澄沖過去後,拉車的馬受了驚嚇,頓時揚蹄嘶叫,隨即狂亂發性往前就沖。只听「哎呀」一聲,一團身影從車上滾了下來——趕車的漢子意外從車上摔了下來。那馬失了控制,拖著板車跑得更快了。

跟在趙澄後面的沐彤眼快,早已將自己的馬拉轉方向,避免與馬車相撞。護衛們落後一段距離,見前面受驚,早就遠遠避開,任由馬車從旁邊竄了過去。他們生怕趙澄有事,趕緊快馬加鞭的跟了上來。

沐彤抬眼看向前面,趙澄已經將馬拉住,停下來了,也在往回張望。看起來他似乎沒有受傷。沐彤向護衛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去趙澄那里,自己則快速打馬轉身,朝受驚的馬車追去。

那馬拖著一輛帶棚的木板車,雖然一路狂跑,速度還是受到了限制,不一會,沐彤騎著馬,與馬車並駕齊驅了。

道路狹窄,樹枝交錯,沐彤勉力躲過各種障礙,瞅準時機,縱身躍上受驚的馬車,接下來便是設法抓住了韁繩,控制方向,然後慢慢的收了韁繩,又讓馬小跑了一段路後,那馬才漸漸平靜下來,沐彤這才把馬車拉轉回頭。

回到剛才的岔路口,跌下車的那個漢子滿臉驚惶,嘴里哆哆嗦嗦的不知在喃言自語什麼,兩腿彎彎,不知是因為受傷疼痛,還是給嚇的站不直。看到車子回來,他一下子撲了上去,猛地掀開車簾。沐彤這時才發現原來里面還有一對緊緊抱在一團的,驚恐萬分的小孩,臉色發白,大概是給嚇傻了,一直沒有做聲,直到看見漢子撲了進來,這才「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護衛們擁著趙澄過來,趙澄的臉色有些發白。

趙澄並沒有受傷,只是受了點驚嚇。護衛們便氣勢洶洶地對縮在馬車里的人呵斥。兩個孩子害怕的往漢子的懷里縮,眼淚汪汪。那漢子眼里雖有不忿,但看眼前的人人強馬壯,錦衣華服,顯然是達官貴人,不敢得罪,不敢頂撞,只是緊緊摟著孩子,低垂著頭由他們斥責。

沐彤知道是趙澄莽撞所至,制止了護衛們的呵斥,低聲跟趙澄說,只是一場意外,他們也不是有意的,既然沒事,就放他們離去吧。

趙澄回過神來,便對護衛們揮揮手,示意讓他們走。

沐華听了心驚膽戰,到後來有些不忿的說︰「盡惹麻煩。」又拉住他,周身察看問「有沒有受傷?有什麼我叫人找些藥膏來給你涂涂,」

「我沒事。」沐彤笑說。

「真的?」沐華有些懷疑。「可別逞強。」

沐彤無奈地在她眼前轉了一圈身子,攤開兩手,說︰「你看,我這樣子象是有事的嗎?」。

沐華嘆口氣,說︰「我先去給你找件衣服。」

沐華走進里間,過了一會,出來時手里拿了一件出來,說︰「你姐夫和你身材差不多,你試試看這件合不合身。」她手上抖開一件靛藍紫青花色的袍子。

沐彤並不介意,接過來說︰「等回頭了,我再叫人送回來。」

「送去陸府就可以了,不用跑這里來。」

「嗯,知道。」

沐彤早已將自己那件破了個口子的衣服月兌下來,搭在靠椅上。沐華拈起他換下的衣服下擺,拿在手里看了看,說︰「幸好只是一道小口子,用些絲線在上面挑個花形出來,就看不出來了,你就放我這里吧。」

沐彤笑說︰「又叫姐姐費心了,我原說放到絲繡坊那里去的。」

沐華抿嘴一笑。「你放這里吧。」

沐彤不再堅持。沐華放下那里,款款走上前來,又幫他把衣服弄整齊。突然「咦」了一聲,說︰「你還帶著這個?」

沐彤不知道她說什麼,低頭一看,沐華手里正捧著一個物件,原來是沐彤系在腰間的一個玉佩。這個玉佩一直是貼身佩戴的,沒有掛在外面,這時換衣服,才叫沐華看見了。

沐華托在手里撫摩端詳。玉佩形如桃核,玲瓏剔透,玉上飄著綠帶如雲霧一般,轉個位置看去,又如神獸盤纏,很是奇異。「我記得這個,這玉上的圖案叫人感覺……,感覺好象總是變化莫測,但是……,你要是仔細看了,其實又看不出有什麼分別。」沐華抬起眼,閃過一絲恍惚,遲疑的道︰「沒想到你竟然還帶著它。」

「我一直帶著。」

「我還記得,這上面有一道裂紋,不過很淺,不注意幾乎發現不了。」她湊近了仔細端詳,點點頭。「果然沒記錯,還是那樣。」

「雖然帶著,我還真沒注意這個。」

「可惜了那條裂紋,雖然不顯眼,可是畢竟是瑕疵,要不還真的價值不菲。」沐華放下玉佩,頗為嘆息。

沐彤調侃說︰「姐姐幾時變得這麼愛財了,嫁給姐夫,果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呀。」

沐華白了他一眼,說︰「什麼話,照實說而已。」

這話說得有點粗俗,生怕叫沐華不快,沐彤連忙賠笑說︰「我不過開個玩笑。」

沐華沒有計較他的話怎麼樣,只是說︰「這塊玉質地雖然好,還是可惜了,有了瑕疵,回頭,我另外送你一個好的。」

沐華說著,幫他把衣裳整整好。

沐彤遲疑了一下,說︰「不用了。」

「怎麼?舍不得?」

「帶這個慣了。」

沐華嗤笑。「一個玉佩,有什麼慣不慣的,再說,這本來又不是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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