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多米不可思議記 第十章第二身份鏡

作者 ︰

聖比克學院一年中最熱鬧的日子就是舉行新生入學儀式這一天。

這一天,從授師到校長一律都要換上和自己頭發顏色一致的蝙蝠袖長袍,新生也全部穿上鐵材質的彩虹色聖比克院服。

里里河底的煙花草從河底升到半空中發出奪目耀眼的七彩煙花,

同時還伴隨著「烏拉拉烏拉拉」的節奏感十分強的韻律聲。河上的葉子船有序地排成一列列,新生們走在如廣濟橋一般的天然通道上看著眼前這座壯闊綺麗的建築不約而同在為自己的人生有如此精彩的一個歷程而感到激動不已。的確,聖比克學院那平日里看起來就只是兩座金字塔堆疊在一起的建築今天也變得輝煌壯闊起來。彩虹色的外殼像被剝開的香蕉皮「如花綻放」,顯露出里面閃閃發亮的水晶內壁,映照著煙花草的七彩煙彩好比是一個正在現場直播一場煙花盛會的多角度大熒幕。

多米倒是沒有去到外面欣賞這一熱鬧的場景,她直接從龍府珠三安排住的一間單人臨時宿舍穿過一個藝術走廊來到會堂。此時會堂已經坐滿了清一色綠頭發的一年級新生,多米在茫茫人海中終于找到一個空位坐了下來。會堂中央放著一個八面玲瓏鏡,所有人都圍著這面鏡子還有一個講台坐著。

「嘿,你踩到我的衣服了。」多米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轉過頭一看,一個大眼楮的女孩用力從下面往上拉她自己那件寬大的院服。

「對不起。」多米趕緊把挪開,「我沒看見,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我叫五拉,很高興認識你。」大眼楮的五拉說,她長長的睫毛把照在她眼瞼前的白光眨得撲閃撲閃,小巧的鼻子下粉女敕的嘴唇極其令人心動,完全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多米看著這張漂亮的臉蛋一時說不出話,不過回念一想這樣的美人現在的年紀應該也要幾十歲,好吧,再這麼說也是可以當多米阿姨的年紀。這樣想來,多米好像也心里平衡了一些。

多米才從剛剛的空白中緩過神,試圖找點什麼話題掩蓋自己一幅垂涎欲滴的表情,可是沒等她開口,會場就全部安靜下來,所以人都把視線投向最前面的講台。

講台上站著的那個人正是龍府珠三,他站在一個水晶柱後面,腳邊的一個大理石花盆里幾朵喇叭花伸展至他的下巴前方,看起來就像幾個天然話筒。「聖比克學院新生入學儀式現在開始。」很明顯他在此之前有吸過靈燭,彩字靈從他嘴里飛出來有序地飄在半空中。從沒見過這等畫面的新生都不禁歡呼起來,對于他們來說,雖然早已知道聖比克學院會是一個驚喜連連的神奇之地,但是每看到一處意想不到的景象時,訝異之感還是不能控制地需要通過身體某種反應釋放出來。

「首先我要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聖比克學院的授師們,幻術教授十雷銳敏先生,所有一年級的幻術都由十雷銳敏先生教授。」起初並沒有人起身示意自己就是十雷銳敏本人,不過在半空中莫名出現了一股黃煙。就在所有人都四處張望的時候,那股黃煙突然變成一個有著黃色頭發的男人,他站在龍府珠三身旁,非常紳士地向台下鞠了個躬,然後順手把一朵喇叭花拉到自己嘴前,說︰「各位新同學好,我是十雷銳敏,剛剛為大家展示的就是所謂的幻術,很榮幸我能擔任你們的幻術課授師。」

十雷銳敏話音一落,全場響起掌聲。五拉一臉興奮地轉過頭對多米說︰「課好玩,授師也好英俊。」多米贊同五拉的說法,相比龍府珠三,十雷銳敏本來就顯得年輕而且高大英俊,加上風度翩翩的言行舉止,更加散發出一種迷人的魅力。

十雷銳敏又鞠了一躬,在他轉身的瞬間講台上突然出現了一排水柱,十雷銳敏欠身就坐在那排水柱上。許多人伸長脖子研究十雷銳敏會不會濕了身子。

龍府珠三若無其事地繼續說︰「接下來是幻音學授師兼語言學導師吉六搖風女士,相比較十雷潤敏先生以視覺為主的幻術,吉六搖風女士教授的課程是以各種迷惑式聲音為主題,同時,她還會授予你們通曉各種直人語言文字的能力。」

一個全身白得發亮的女人向台上走去,「謝謝龍府珠三教授的介紹。」從這個長相嫵媚的女人口中發出的聲音居然是一個粗礦的男聲,「我是吉六搖風,希望我們以後相處得愉快。」這時她的聲音又變成了稚女敕發嗲的小女孩音色。

「是的,而擔任大家幻藥學的授師就是鄙人,同時鄙人也是聖比克學院的副院長。」龍府珠三伸手指向那些像字幕一樣的彩字靈,說道︰「這就是一種幻藥,另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幻藥會在我們接下來的課程中提到。」龍府珠三又擺擺手平息了台下的竊竊私語聲,接著介紹道。「接下來給大家介紹的是幻身學導師古麗七麗小姐。正如你們之前就了解到的,所有聖比克學院的學員的最高任務就是到地表采集禾里,而幻身技能是保證順利完成任務的必備技能,同時也是基礎技能,所以希望大家要重視這門課程的學習。」

一只長著翅膀渾身布滿豹斑紋的貓飛越人群停留在龍府珠三面前的那個大理石桌上,龍府珠三見狀便後退了幾步。那只貓十分漂亮,身上有金色、銀色、藍色和棕色幾只披毛,它優雅地抬起前爪撫模了一下自己的毛發,突然變身成為一個長相看起來只有10來歲的小女孩。

「不會吧,看起來和我們一般大,難道她是古麗七麗小姐?」五拉暗暗驚呼。不過就像她猜想的那樣,這個長得像洋女圭女圭一樣可愛的女孩就是古麗七麗。

古麗七麗雖然看起來是小女孩的樣貌,但身材卻出奇的玲瓏修長。「看著我是不是覺得沒有距離感啊?」古麗七麗說,「但是其實我已經有100多歲了喔,所以不要詫異我這個長相怎麼能擔任這樣一份十分重要的課程導師。」

古力七麗的話引得全場所有人都笑了起來,看得出她性格非常活潑,應該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她也坐在了剛才十雷銳敏變出來的水柱上,微笑地看著台下綠頭發的一年級新生。

「好了。」龍府珠三又走上前去,「現在我們請聖比克學院的院長梅習七停北先生為大家主持下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

龍府珠三退去,從他身後走上來的的梅西七停北頭上黑色和棕色相間的頭發梳得像一頂小禮帽,與多米想象中看起來的老態龍鐘不同,站在台上的梅習七停北有一對深邃有神的紫羅蘭色眼楮,健碩年輕的身體完全顯示不出他就是這里輩分最高的人。而他一開口說話,更讓人全然忘卻他的實際年歲。

「孩子們,真是太高興又迎來一批優秀的孩子們。」富有磁性的聲音不用特別提醒都會讓人自覺聆听。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同樣變成彩字靈飛舞在會堂上空。「很榮幸向你們自我介紹,我是梅習七停北,大家都叫我梅習教授,你們也可以這樣叫我,當然,願意稱呼我為梅習七的學員們更讓我覺得親切。」

梅習七停北走向旁邊那面人高的八面玲瓏鏡,說道︰「接下來進行的這個儀式是新生第二身份確認儀式,也就是通過這面第二身份鏡確實你們每一個人的幻身,通過幻身劃分入為水靈,地靈和天靈三個學院其中之一。那麼,現在從最後一排的學員開始,挨個走到鏡子前確認,然後歸向所屬的學員隊伍。

在會堂一側的三條長梯上分別寫著「地靈」、「水靈」「天靈」三個標識,梯子的材質也正如名字一樣分別是黃土、水和像煙霧一樣飄渺的成團雲塊。

第一個站在鏡子前的是一個微胖的小個子男,鏡子里顯示出的是一只黑色的青蛙,這表明他的頭發要從綠色慢慢變成黑色,臉上也會在不斷修煉過程中長出和幻聲一致的小疙瘩。小個子男不高興地走上地靈的樓梯,台下一陣哄笑。

不過不是每個人都選到會長相不討喜的幻身,比如坐在多米前面那排的一個女孩在鏡子里顯示出來的是高貴純潔的白天鵝,這讓這個走上水靈梯的女孩笑得合不攏嘴,也許這個幻聲可以讓她高興上一整個學期,因為她平凡的長相即將變得美麗出眾,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歡呼雀躍的呢?所以說選幻身相當于一次不用開刀的整容手術,變丑變美一切都看第二身份鏡的分配。

在輪到多米坐的這一排時,五拉緊緊抓住多米的手問︰「你想去哪個學院?」

多米看了看學院梯上的人,說︰「都行啊,不要幻身太丑就好了。」

五拉說︰「是啊,如果選到丑的我都不想活了。」她水汪汪的眼楮里透露出一絲擔憂,無法想象如果她這樣美麗的長相要是因為幻身變得不堪那會是一件多麼可惜的事情。

不過幸好,五拉選到的幻身是一頭梅花鹿,那確實符合她本來的氣質。五拉很高興地向站在鏡子前的多米眨眼,她一邊走上地靈梯一邊招手,表示她非常希望多米也選到地靈學院。

多米站在鏡子前心里也有些忐忑,雖說一切長相都只是暫時的,一到地表就都會恢復原本的樣子,但是她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擔心,害怕鏡子里突然出現一只山豬或滑溜溜的蟲類等令她自己也惡心的動物。可是她站了許久,鏡子里都只有她綠色頭發和蓮藕四肢的模樣。

就在台下開始躁動起來,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鏡子里出現一只可愛的金絲猴朝著多米眨巴著眼楮。五拉激動地跑下梯子拉著多米走上去那條地靈梯。

「真好,我們可以一起上課了現在,而且重點是,我們都不會變丑。」五拉攙著多米的手臂說。

要是真能眼楮變得像猴子那麼大那也是好事,多米心想。

儀式結束後,各個分學院的學員跟隨宿舍長來到分學院大樓。多米所在的地靈分學院宿舍長是四年級的齊一吉,從他灰棕色的頭發和長得有點嚇人的鼻子多米判斷,齊一吉的幻身應該是一頭象。

齊一吉站在新生中間手里拿著一快如紙一般薄的玻璃片拋向半空,用榆樹枝指著它們說︰「人頭復制分發。」于是那片玻璃按照新生人數復制出幾十份後分別飛落到每個人手里。

多米發現那片玻璃居然還可以翻頁,最前面那頁寫著「聖比克學院指南。」翻開第一頁出現的是用克魯魯文寫著的「學員守則」,多米大致看了一下,只記住了違規後果比較嚴重的幾條,比如「學員幻術只能在指定地點施術練習,不得在地心世界其他非指定地點施用,違規者解除聖比克學院學籍」。

「唉,你運動課選哪個項目?」五拉湊過來問。

多米又翻了一頁,果然那一頁就是課程表。

幻藥學(授師︰龍府珠三)

幻音學(授師︰吉六搖風)

幻術學(授師︰十雷銳敏)

直人世界概況(授師︰比倫三林)

穿地術(授師︰弗蘭貴一)

禾里采集術(授師︰蒂拉五閔)

幻身修煉法(授師︰古麗七麗)

施術道德及理論(授師︰十雷銳敏)

直人語言文字學(授師︰吉六搖風)

幻身守則論(比倫三林)

運動課(授師︰三物寒的)(限選一項)︰

花式蹦地(彈地運動)

隱身悠悠球(球類追逐)

閉氣泳(練習在水中長時間閉氣)(水靈院學生不可選)

風火球(球類追逐)

逃跑米粒(角色扮演)

高腳踢踏(身體柔伸運動)

這些奇奇怪怪的項目多米一個也沒听過,「什麼是逃跑米粒?」她覺得這個名字怪有趣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也是第一次听到。」五拉說。

「大家听好了。」說話的是宿舍長齊一吉,「運動課要在今天結束之前選好,先報先得。每個人都要隨身攜帶這本指南,一旦有人違反了守則里面的規定或是未經同意缺課的,這本指南都會發出紅色的光亮並尖叫,我也會受到相關信息,所以千萬不要有僥幸心理。」

「梅習七有請。」多米耳朵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她四處張望發現並沒有人在和自己講話。「梅習七有請」那個聲音又重復出現。

多米掏了掏耳朵想確認自己並沒有幻听,一只沙子一樣大的蜜蜂從她耳朵里飛出來,蜜蜂飛到多米眼前晃了晃,又飛回多米耳朵里。「傳信蜂提示,出門右轉,穿過走廊,梅習七辦公室有請。」蜜蜂在多米耳朵里說。

難怪是傳信蜂,這樣的音量當然要飛進耳朵里面才能讓收信人听到,並且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察覺,真是奇妙,多米想,嘴角泛起笑意。她按照傳信蜂的提示走去梅習七停北辦公室。

此時在梅習七停北辦公室的還有龍府珠三,他正坐在梅習七停北辦公室里面一張羽毛椅上念叨︰「還是考慮得不夠周全,怎麼也沒想到在第二身份鏡這里差點出大事。幸好你反應夠及時,我當時都有點懵了頭。」

梅習七停北坐在龍府珠三對面,手里擺弄著一個龜殼。「這種事也是第一次,也不怪你,直人本來就是從猿猴進化而來的,所以把她的幻身選作猴子也理所當然。」

多米在梅習七停北門口剛好踫見提一也要進去。提一作為三年級生的前輩對多米說︰「現在我們都是地靈院的了,你更應該叫我一聲學長的。」

多米也想起提一幻身是一只小豬,她盯著提一的鼻子看︰「奇怪,你的鼻子怎麼沒有拱起來?」

提一被多米這個問題問得啼笑皆非,「不是整張臉都會變成幻身那樣的,只是會出現部分特征,部分而已。」

多米捂住嘴偷笑,她才不相信提一的話,她反而覺得是提一還沒到畢業,所以臉上的特征還沒完全變出來。

「不要在門口說話。」梅習七停北辦公室的大葉子突然掀起來,映入多米眼簾的是由五顏六色的羽毛組合而成的辦公室內部。

「梅習校長。」多米說,「或是梅習七?」

「多米。」梅習七停北站起身,用他那雙紫羅蘭色的眼楮看著多米,「歡迎來到聖比克學院,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你會有許多挑戰,希望你能堅持下去。」

多米鄭重地點點頭。梅習七停北舉起他手中的那個龜殼,「首先第一個挑戰就是,要找到真的創院龜殼。」

「什麼?」龍府珠三從羽毛上跳起來,很顯然他也是此時才得知這個消息。「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是假的?怎麼會?」

但是龍府珠三不得不相信這個是事實,他知道梅習七停北從來不會判斷錯誤,從來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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