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剛差一點就被我師父看見了,幸好你來的快,官雨晴說。他們已經平安回到客棧。
我說過有我在,不會有事的,蕭何山說。這一點,官雨晴從來就沒有質疑過。
可惜沒來得及跟那個白千行打上一場,白秋橫真是老謀深算,想借這次鏟除皇星教把他兒子推向武林盟主的後座,蕭何山說。
沒想到他就是白千行,官雨晴說。
唉,蕭何山感嘆道。
我相信你是可以打過他的,官雨晴說。
傻丫頭,打不打過他有什麼關系,倒是你,這次的六派會戰他也會去,我輸給你後,我怕你又會像今天一樣被他修理的很慘,他要是嘴巴不厚道的話,你師父一定會大鬧燕門山,說我誘拐她的弟子,我還無所謂,只怕閑人越說越黑,你就沒人要了。蕭何山習慣性的嚇唬官雨晴。
那也好,我就跟著你一輩子,官雨晴說。她對著鏡子揪起自己頭發看,生怕被白千行削斷了幾縷,但她並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
蕭何山似笑非笑,說,真是糟糕,我劫富濟貧的貨物被你弄丟了,你武功真是差的不像樣,以後得嫁個厲害的人。
為什麼我就一定要嫁人,官雨晴說。她把頭發束起。
常理啊,你們紫荊觀的女弟子通常只有兩條路,一是嫁人,二是當掌門人,可惜掌門人只有一個,你那位大師姐一看就是將來的掌門人,你當然只有去嫁人,不然留在紫荊觀里當一輩子的弟子從師妹變成師伯,蕭何山說。
官雨晴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蕭何山說的是事實,記得以前官雨晴練不好劍時,孟若總安慰她說,一個女子沒有必要武藝高強,反正我們又不用做什麼大事,只要能嫁個可以保護我們的人就夠了。
的確,紫荊觀的大部分女弟子都和孟若想的一樣,這也是之所以紫荊觀在六派最弱的原因,她們幾乎都不求長進,而官雨晴只是稍微比她們明了些,她只要能夠繼續跟著蕭何山闖蕩江湖就夠了,但蕭何山是個不凡之人,如果十一年前在後院里練劍的不是她,一切便會發生在另一個人身上,她想。
我看我們還是明日啟程回平竹縣,這些掌門人辛辛苦苦從各派趕來,說的都是無聊的事,現在回北蒼山的話,匡世俠一定會嘮叨不停,蕭何山說。
官雨晴點點頭。
012
夜哭林,蕭何山第一次見雪碧的地方。
蕭何山帶著官雨晴再次經過這片樹林,官雨晴再次依偎著樹睡著了,這一路雖然沒有那麼多打打殺殺,但北蒼山腳那一戰,讓她顯得如此不適合予武林,盡管這多年總是帶上她去闖蕩江湖,卻從未踫到真正的高手,這回還是頭一次。每次和她在一起時,蕭何山都會覺得很輕松,于是他若是一個人闖蕩江湖累了的話,便會找她像是出來游玩,而她真的很弱小,像許多個平凡弟子一樣,看到的只是江湖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他想。
樹林里起風了,把火吹的大了些,蕭何山看著熟睡的官雨晴,笑著她的天真,這一晚,笛聲再次響起,勾起了上一次的遺憾。
順著笛聲的方向,蕭何山再次看見她,那位能夠與夜如此融洽的女子,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冷漠與漂泊的氣息,一直是他向往的。
官雨晴以為她听錯了,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樹葉吹出的聲音竟然和著笛聲有了調子,她輕輕地走在不再安靜的樹林里,記得上一次也是這樣醒的,發現蕭何山不在身邊。
女子站在樹梢上,手中的笛子仿佛給了她無盡的魔力,讓整個樹林似乎都向她傾倒,蕭何山站在樹下,兩人成為了這一夜最好的風景,葉笛合奏更是悅耳之音。
姑娘,你還記得我嗎,上次也在這里,蕭何山說。
你女子往下看他。
我叫蕭何山,蕭何山說。他也站上樹梢,女子後退一步。
那首曲子是楊清道長所作,你是他的後人嗎,蕭何山問。但女子拔出身後的劍,刺向他。
姑娘,我說錯什麼了,蕭何山說。他並不準備拔出雲決。
你是六派的人,女子說。她的劍一次次的指向蕭何山,蕭何山只一直在躲閃。
難道六派的人都該死,況且我是個例外,蕭何山說。
樹枝不停地晃動,沒被注意到的官雨晴糾緊了心,女子那般厲害,蕭何山卻喋喋不休,就算劍架在他脖子上,他還要繼續說。
姑娘的劍法好厲害,不知出自哪個門派,蕭何山說。
蕭何山,官雨晴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
女子一走神,被蕭何山抓住了帶有劍的手,他說,姑娘,你不會又想走吧。
隨之,用力的一掌,女子打向蕭何山,,又一次飛走了,蕭何山捂著胸口朝她離開的方向說,姑娘,我是不是以後可以到這找你。
接著,惡狠狠的一眼,官雨晴瞪向蕭何山,因為妒忌。
女子名為雪碧,皇星教教主皇東星的養女,十年前,皇東星殺害楊清時,身邊帶著她,那首楊清道長在死之前吹奏的曲子深深地印在了九歲雪碧的記憶里。
013
平竹縣,燕門山。
官女俠,從那天晚上到今天你有兩天都沒跟我說話了,你會不會悶得慌,蕭何山說。
官雨晴只顧著往前走,陽光比他們下山時更加猛烈,很快就到半山腰的紫荊觀。
你這麼回去,到時候你師父問你的劍去哪了怎麼辦,蕭何山問。
一把劍也要不少錢,你在紫荊觀等著,我幫你去弄一把來,蕭何山說。
官雨晴走進她換男裝的山洞,蕭何山說,好,我幫你把風。他一手插著腰,一邊用樹葉吹出鬼叫的聲音,山洞里的官雨晴更加生氣了,她將換下來的男裝丟給蕭何山,蕭何山一時沒接住,衣服掉在了地上。
蕭何山把衣服撿起,貼近鼻子,一股官雨晴身上的味道,這時的官雨晴已經走進那條通往紫荊觀後院的小道。
你到底為什麼生氣啊,蕭何山問。
官雨晴頭也不回,蕭何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煩,不過若官雨晴告訴他原因,他也許會更煩,跟著他一起浪蕩早就不是江湖的力量了。
官雨晴翻過紫荊觀後院的牆,好在沒有其他弟子,她悄悄地溜進房間,希望孟若幫她找了個好點的借口騙過她的大師姐,這十幾天的外出累得讓她覺得骨頭都散了,剛想躺下休息一會,她便听見開門的聲音。
走進來的是塞雲,後面跟著不知所措的孟若,官雨晴連忙假裝在打掃灰塵,孟若看到官雨晴回來悲喜交加,塞雲說,師妹的病這麼快就好了。
官雨晴看著孟若不停的搖頭,說,大師姐有什麼事嘛?
沒什麼,有什麼事等師父回來再說,塞雲說。然後冷冷的走出房間。
官雨晴長嘆一口氣,坐下,孟若說,這回慘了,你出去這麼久也不先告訴我一聲。
那你怎麼跟她說的,官雨晴問。
我騙她說你生病,不能見光,不能見人,可她硬是要看看你怎麼樣了,然後每天不下十次帶著我來你房間看看你回來沒有,孟若說。
這回真慘了,官雨晴說。她把頭重重地磕在桌子上。
要不你去跟她求情,沒準她不會告訴師父,孟若說。
怎麼可能,你剛剛也听到了,我的劍又沒了,師父肯定會重罰我,官雨晴說。
可是我覺得你還是去跟她說說比較好,大師姐還挺關心你的,孟若說。
關心我?紫荊觀里她最討厭的人就是我,官雨晴說。
孟若長嘆一口氣,拍了拍官雨晴,她就知道蕭何山能讓官雨晴平安回來,卻不能讓她躲過紫荊觀門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