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源生扯著憨夫,明明自己鬼使神差的救了這人一命,可該死的憨夫似乎永遠都要和他對著干似地,偏就掙扎的厲害(煙殘情尚濃第十一章江上救人(下)內容)!
江水在倆人的腳下翻滾,魯源生雖是恢復了兩成功力,卻也免不了一陣晃蕩。不免銀牙咬的吱吱作響,快速的瞄了眼離自己最近的船只,手上一個使勁,便將自己手中的這個麻煩給甩到了甲板上,自己身子一折,點著江水飛身到那個沉沉浮浮的人面前,冷著臉腳下用力抬起踢了一腳,就見那白色的浪花夾著人一同飛向了船板。
船上的喧囂有片刻的沉靜,不知是被這前所未見的救人方法給驚呆了還是給這突然飛撲而來的白浪給嚇傻了。
大抵是歸來的商船,船頭的人一個個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幾十雙眼楮齊刷刷的看向飛身上來的魯源生。
憨夫在甲板上滾了幾下,被甩的七葷八素,撞到桅桿上才算是停了下來,不過額上難免撞出一塊青紫(煙殘情尚濃第十一章江上救人(下)內容)。
魯源生掃了船上的人一眼,轉向憨夫的時候,正巧那憨夫把視線從傍邊另一個被救上來的人身上轉到他身上,頂著青紫
一塊的腦袋在和魯源生的視線對個正著的時候,白牙一晃,就咧了個燦爛十足的笑意,渾身濕透的人一古腦的爬了起來。
在還沒有接近魯源生的時候,終于抵不過那眩暈,又「啪」的一聲巨響摔倒在地。
有人終于在這巨響之中回過神來,走上前的是一個五十上下的老者,正是這只客船的掌事的,深色的綢緞花紋和那張老
臉上未干的淚痕一般交錯雜亂,行了禮︰「多謝公子了——小兒第一次乘船,老身未提防竟是……」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段,無非是些感謝和驚嚇過度的話,老商家了在這一刻卻是有些激動,竟是絮絮叨叨沒有了條理。
魯源生眉頭擰了,卻听見另一個帶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呵呵,看來常某真的和公子有緣了……公子——」
郝善從甲板上爬起來,抬頭一看,這說話的手持折扇,折扇玉墜晶瑩剔透,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在陽城當鋪里的那
個常佩。
常佩從人群中走出來,依舊穿的風流倜儻,倒是和這船上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了︰「公子別來無恙?上次在到當鋪相見,
竟不知公子竟是個俠士人物,剛真叫常某大開眼界。」
魯源生轉頭掃過去一眼,眼角卻瞥見那憨夫臉上的笑意濃烈,那額頭的一塊青紫愈發顯得刺眼,不免微微的挑了眉。
「我本是搭著陳員外的船到北方散心,卻不想在這般的天氣下竟遇到了公子……看著狀況,怕是會有一場風浪了,我看…
…」說著朝著商船旁邊魯源生們的小船道︰「我看公子還請留在陳員外的船上也好些,正好船上尚有些酒肉,也好讓陳員
外略表感謝之意……」
一邊的老者連忙應了幾聲︰「對,略表感謝之意,應該的應該的……」說話也像丟了個魂似地。
原來這陳員外雖五十左右,卻有個妾,剛二十又六,而剛剛落入水中的正是這陳員外最心疼的愛妾所生,剛滿十二。
平日里格外寵溺,只是這次拗不過這小兒的撒嬌,才許了他一同跟著商船看看,沒想到,風浪才剛起,被寵壞的小公子就如撒了韁繩的野馬,趁著丫鬟們的不注意就跑到了船邊,船板上也有人看到,有些事不敢招惹這個被寵壞的工資,有些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哪里來得及?小公子身子伏到船沿上,浪花到沒有模到,人已經栽了了進去……
小兒在江水中呆了這麼久,又摔在甲板上,不知道還有沒有命……陳員外臉上急的除了一層薄汗,一邊點頭附和著常佩
的說話,另一邊只把眼楮往那船艙里瞄。
魯源生面無表情,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抬頭,卻又不看那一直和他說著的話的常佩,轉了腦袋向著另一個
方向看去。
他原本乘的船若一只蘆葉蕩在水上,船頭是張望的船夫,船尾是那棗紅色大馬。
常佩話頭也頓住了,幾個人不悅而同的順著魯源生的眼望那船只的方向看(煙殘情尚濃11章節手打)。
憨夫回頭看那船上的一人一馬,先是愣了下,然後吱吱啊啊的跑到船頭,舉著濕嗒嗒的兩個袖子,朝著小船的方向用用
力的揮動。
「我看常公子說的對,就請——」
一聲嘶鳴驚得人打了個哆嗦。
那匹自憨夫跳水的時候就躁動不安的棗紅馬,在憨夫伸手搖動的時候,突然就前踢高揚,幾乎整個都立了起來,鼓點般
的馬蹄聲即使在這個船上也依舊听的清楚。
小船在馬蹄之下搖搖晃晃,身旁不免響起一陣抽氣聲,為那船只的命運捏了把冷汗……
魯源生瞧瞧那也嚇臉色蒼白的憨夫,再回頭看看那馬,眉角微微的折起。
「怕是這馬受了驚了……我看風浪就要來了,到船艙里再說公子認為如何?」
陳員外被這馬驚了一跳,回頭看的呆了,嘴里喃喃的道︰「莫非這馬是……」說道一半,卻听那常佩要到船艙里,到了
嘴邊的話立刻就忘的一干而盡了,心里只剩下自己兒子的性命了︰「好好,這風起來了……去船艙正好……正好正好。」
那未說完的話,魯源生倒是听的清楚,眼楮微微一瞬,抬腳便往船艙里走。
陳員外一心惦記自己的兒子,也並不在意魯源生的態度,跟著那魯源生的身後就往自己的船艙進,只是那常兩次見著魯
源生,不禁暗道,這公子也太張狂了。若有所思的走在後面,腳步故意放得慢了幾拍。
走在後面的人,細細的打量魯源生,然後又停下腳,回身看看那船邊的憨夫。心下一時做了幾番的思量,不再話下。
三人一同進了船艙,簾子剛剛掀開,尚未來得及落下,那本是擠成一團的人中間的騷動就炸開了。
哭著的是船上的特意跟著出來照顧小公子的兩三個丫鬟,嘆氣的是那一個個漢子。
小廝上前,抽泣兩聲︰「小公子……小公子……他他不行了。老爺——」
陳員外大叫一聲,身子猛的後退幾步,被那小廝即使的扶住︰「老爺,節哀——」
常佩臉上尷尬的不知所措,雖說這小公子落水好長時間,可是落入甲板的那一下著實不輕,若是這陳員外把兒子的死一
半原因推倒這人身上,那和他認識的自己也就跟著……
這在船艙里還沒有站穩,怎麼面對這些人?
常佩不自在的咳了咳,抬眼看著魯源生,卻見魯源生面無表情的,絲毫沒有不妥的自知,傍若無人的穿過人群,坐了下
來,不由的偷偷打量周圍陳員外家的小廝。
那小廝們個個一臉的愁容,沒有一個側目用著責怪埋怨的眼光看著他倆的,不免心下長長吐了口氣。
這常佩其實也未多想,船上之人見了魯源生的那一腳,心下各各是又驚又怒,可是又不免被那一角被震懾住了,這些做
生意的人哪里遇見過這種踏江飛浪的身手。
當真是怒而不敢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