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之海 第五十九夜 女祭司

作者 ︰

thepriestess

女祭師手上的書其實是本法律之書,包含了傳統的智慧,雖然在掌握之中,但依然隱蔽了她內心的熱情,堅持純潔和真理,這一張牌和月亮牌有著相關的聯系。

卡爾賓蘭也許是灰色的,它在地面上的部分破敗骯髒,充滿了貧困與饑餓;也許它又是紅色的,在暴力和罪惡掩蓋下人們的面孔,不知不覺都會染上身體里流淌著的液體那猩紅的原色;有時它又是糜爛的粉色,衣不蔽體的妓女們時刻都在對經過的男人搔首弄姿,只要很少的錢便能換來一個銷魂蝕骨的夜晚。

在卡米羅心里,它從來都被某一種頹廢而又放蕩的色彩所佔據,那朵花的顏色……他總是忘不掉那些像蛇一樣扎根在人類死去的上,猶如向日葵一般積極地尋覓著天空中那輪血紅新月的毒草。生活在這里的人在這樣絕望的氣息中不斷地被誘惑墮落,與城市一起,像這些花朵一樣搖曳著靡魅與邪惡,像一株株罌粟一樣吸引著外來人沉淪,然後將自己的一生終結在這片土地上。

他明白自己被拋棄的原因,他的體格太過瘦弱了。即使在已經十八歲的今天,他也只有5英尺6英寸高,遠比同齡人要矮了一大截。沒有強壯的體魄作支持,生下他的母親——一個窮困的妓女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在卡爾賓蘭西野地區那嚴苛的氣候里將他撫養成人的。

也許她對我還是有一點母子之間的感情的,他常常這樣安慰自己,在他長大以後,曾經偷偷地模進那個傳說中的大法師——尤利塞斯的主塔里,在那里的閣樓中,,他找到了一面破舊的黑色大鏡子,銀色的邊框上雕刻著各種婬邪下流的深獄惡魔與人類女子交媾的畫面,他對這種東西見得多了,僅僅是對惡魔頭上角的多少和長出的位置表示了一下好奇。

但這面鏡子那並非傳統的水銀鑄成,而是像黑洞一般深不見底,被一道裂縫一分為二的鏡面上在映出他的倒影時,漸漸地發生了驚人的變化……本來黯淡的像是可以吸盡一切光芒的黑色中突然映出了一個蒼白的人臉,深陷的眼窩和太陽穴上隱隱爆出的青筋使這張憔悴的少年面龐顯得更加陰暗,仿佛剛從棺材中爬出來一樣。

他知道,這家伙就是自己。

「呵呵……如果是一般人,也許就被當場嚇死了,是不是?真好笑。」

卡米羅經歷過的人生遠非常人可以想象的,他對事物的恐懼心也被磨得幾乎枯竭了。就在他自嘲著,想方設法地將鏡子的一角塞進腰間的空間袋里時,那空著的另一半黑漆漆的鏡面上突然浮現出了另外一幅畫面,而且是動態的……

哇哦!不愧是神器,看看這效果吧!

但當他看清里面上演的內容時,所有的從容剎那間灰飛煙滅了。

「求求你!我求求你!」衣衫襤褸的女人跪在地上,拖著一個男人的腳大喊道,她的嗓子已經啞了,聲音破碎不堪很是難听,但還是隱約可以感覺到這聲音曾經的動人美妙。在她的背上,有一個用比較結實的布料扎成的小包裹,包裹的帶子穿過她的前胸緊緊地綁在她的身上,也遮住了女人前面袒露出的一大片胸脯——卡爾賓蘭規定,從事「服務業」的女人不能穿領口高于鎖骨下一指的衣服。

包裹里面是一個嬰兒,本來的發色大概是黑色,但由于營養不良,他的頭發里夾雜著許多黃黑相間的雜毛,慘白的皮膚上一雙小眼緊緊地閉著,這麼小的小孩在這樣激烈的噪音中還能保持安靜,顯然是失去了意識。

「滾開!你這狗娘養的婊子!」隨著一聲粗噶的辱罵,女人被毫不留情的一腳踢翻在了地面上,她在倒地的那一刻翻身讓背著孩子的背面朝上,自己的臉狠狠磕在了粗糙的石質路面上,一張本來還不算難看的臉立刻被破皮和灰塵裝扮的像乞丐一樣。

「還想要錢?當初上你的時候不是講好價了嗎?老子現在後悔了,你其實連五枚銅子兒都不值!」

她顫抖著用一只胳膊撐起上半身,用另一只手擦了擦被磕破的鼻子里伸出的血。這樣一抹使她臉上的血液和髒污混成一團,幾乎看不出是個人來了,但她沒有在意,努力用壓抑著哭腔的嗓音哀求道︰「可他是你的孩子……不需要你給錢,什麼都不需要……只要你照顧他……」

「放屁!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貨色?」男人哈哈大笑道,他並不高,大約只有5英尺4英寸,這樣短小的身材實在讓他那一看就是故意留起來的大山羊胡子顯得格外滑稽,就像是錯戴了大人的聖誕假胡須的小孩一樣。那張怎麼看都算不上英俊的臉上面瓖嵌著一雙細長的黑眼,卡米羅怔怔地看著他,又看了看女人背上昏死過去的嬰兒,恐懼的感覺到了一點相似之處……

「隨便誰都可以騎的婊子少在老子面前晃蕩,隨便拿來個野種就想賴上老子?你以為老子是傻子嗎?」。他說著,眉毛慢慢倒豎起來,像是突然發了羊癲瘋一樣沖過去拽著女人的頭發一陣拳打腳踢,「趕快找點什麼照照自己吧,你這副死樣子就算來這里賣也賣不出去!誰見到你硬的起來啊?哈哈哈哈……快滾吧!」

巨大的雙月像兩把閃著寒光的彎刀,交疊在一起升上了夜空中央。血紅的毀滅之月緊貼著翠綠的精靈之月,它們像兩個半闔的邪惡巨眼,那樣的閃耀,那樣的動人,又像是在對為生存而作無力掙扎的地上人民們毫不留情的嘲諷。玫紅色的暮靄在午夜像往常那樣搖曳著升起,落在街邊餓死的乞丐尸體身上,不久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成一朵妖冶的花朵,在死人的身體上追隨著月亮的方向起舞。

如果這是夢該有多好?鼻青臉腫的女人愣愣的橫躺在地面上,半睜的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中的月亮,幾乎就像死了一樣。不遠處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在鏡子邊旁觀的卡米羅能感覺到,是三個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流氓打手。

「哎呀,這不是吉娜小姐嗎?喂喂,怎麼不穿衣服一個人躺在這里?原來如此,就算跑出來,你也會因為沒有男人而瘙癢得很吧!」說著,其中一個流氓猥瑣的把手伸到褲襠下面抓了幾把,學著女人申吟的樣子尖聲叫了幾句,引來另兩個人一陣認同的大笑。

吉娜並非沒有穿衣服,但她的衣服在被那個男人毆打的時候幾乎全都撕碎了,男人在凌辱女人時總是喜歡使對方衣不蔽體,以滿足他們下流的快感。吉娜身上破爛的布條僅僅勉強遮住她的**,滿是淤痕與青腫的大腿和ru房袒露在夜晚涼淡的空氣里,在玫紅色的霧氣中隨著呼吸慢慢起伏著。

「我說,既然她癢得這麼難受,我們為什麼不幫幫她算了?偶爾做點好事會積陰德的!」男人的話還沒落,另一個男人已經褪下褲子,上前拉開吉娜幾乎看不出原型的大腿挺了進去,發出一聲刻意的嚎叫。

「喂!他媽的誰讓你先上了?!」

「哦……呼……呼……就是個騷貨啊,被打成這樣了,里面居然還不賴!」對方沒有理會同伴的抗議,將吉娜的大腿卷起扯成180度,像動物一樣胡亂地頂動著。

「呀哈哈!這娘們真是大笨蛋!不管跑到哪里都逃不過潮汐的,總是要被帶回去!不過看她這樣子也沒法再接待像樣一點的客人了,估計會被扔到廉價區去,幾天內就被干死吧!哈哈哈哈!」

「不過那個小孩子不錯呢!長得也很精致,可惜是個男孩。」

「呼……你這笨蛋……男孩就不能搞了嗎?你不是也被插過……」

「**的滾!」

卡米羅木然的看著這一切,在鏡面上裂縫的左半邊,女人本來想死了一樣的臉孔突然繃緊,微微睜開了眼楮,她的嘴唇在劇烈晃動中艱難地做出了說話的樣子,卡米羅認識唇語。

「我的孩子……」

他突然明白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本來一心求死的吉娜堅持著活了下來,回到娼寮後想盡辦法把自己的兒子送走。而那個小孩在陰差陽錯中到了肯的手里,被他收養,接受了盜賊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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