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蓉整理肩頭上的披肩,壓根就不想再在這里多呆一秒。
「媽——」歐陽婧媛適時走了過去,艱澀地叫出這聲媽,希望她能看在曾經兩人也是婆媳一場,能夠留下來把兩個孩子的婚事給定下來。
「呸!別那麼不要臉!」劉慶蓉厭惡地朝地上猝了一口。
「……」歐陽婧媛臉上一熱,尷尬地無地自容。
親耳听見劉慶蓉對歐陽婧媛的嫌惡,青蘺蹙了眉梢。
她什麼都看的慣,什麼都能忍,但唯一不能容忍女乃女乃對媽媽的明顯反感︰「女乃女乃,您要走了是吧?那我不留你了,讓司機送您回去也好,免得你心髒承受不了出什麼問題。」
「你……」身子一震,劉慶蓉氣得渾身發抖,「歐陽婧媛,這是你教出來的女兒?當初我就說不要讓她跟著你,現在看看,哪里有半分家教!」
「我媽給我的家教好的很!」
「你個死丫頭,我是你女乃女乃,你居然這樣跟我說話!」
青蘺的話擺明了就是說歐陽婧媛的教養沒什麼問題,相反,劉慶蓉的教養就有待考究了。
「爸,我還病著呢,您是希望我再在醫院里趟個十天半月的,還是希望我早點出院然後結婚辦喜事,跟著回單位報道?」
青蘺懶得理會劉慶蓉,別開頭看向一邊,這個皮球還是讓她爸自己來踢比較好。
「哎~」青建澍沒轍,沖老太太使了個眼色,攙著她迅速離開了病房。
「那個……」
突來的一場鬧劇讓虞慕有些擔憂,視線落在爺爺的臉上,他乞求這場風波盡快平息。
「看我干啥?」虞衛國瞪了一眼,「小兔崽子!」
「嘿,您是一家之主不是。」虞慕干笑一聲,「女乃女乃鬧情緒,猶如您老人家鬧情緒一樣。老還小嘛,您多擔待啊。」
「沒良心的東西!」虞衛國狠狠地罵了一句。
「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自己是誰家的了。」連漪對兩人的婚事本來就不贊成,現在鬧了青蘺女乃女乃的這麼一出,更是不想結成這樁婚事。
「媽,您別瞎摻合行嗎?」虞慕受不了的翻了翻眼皮,「難得我想結婚,您該高興才對。」
「她高不高興的有啥問題?」虞衛國擲地有聲地杵了一下手里的拐杖,抬手招呼歐陽婧媛坐下,「親家母,坐吧。」
「嗯,首長客氣了。」歐陽婧媛歉意地沖虞家人點點頭,才又坐了下來。
「媽。」拉起歐陽婧媛的手,青蘺調皮地笑了笑,「沒事兒,女乃女乃會參加我的婚禮的。」
「但願。」歐陽婧媛心里很清楚,以劉慶蓉的脾氣,說不參加肯定是不參加的,「好了,不想你女乃女乃的事了,看小虞家里怎麼安排吧,我們這邊根據他家的安排來。」
「哦。」本來青蘺還想跟她媽扯淡一番來緩解情緒,但看時機不對,只能作罷。
虞慕也拍了拍歐陽婧媛的手背,給予安慰,然後才看向虞衛國︰「爺爺,您說怎麼辦?」
「我說?你把你爸擱哪個位置?」對于孫子的婚事,虞衛國還是曉得不能全權做主,畢竟自己的兒子才是虞慕的直屬家長。
「哦,那……」虞慕模了模鼻子,目光轉移到虞建鄴身上,等待著他的指示。
「想我說什麼?」虞建鄴撫了撫額,兒子大了,他想管也管不住,「你要結婚這事政委家也知道了,再听說青蘺因公負傷住院的消息,人家閨女也作出退出的決定,只是,這個人情……」
「我知道。」就知道他爸會拿這些官腔來壓他,「以後有機會還。」
「行。」既然如此,那他也沒啥好說的了,「還是讓你爺爺說吧,他是咱家頂呱呱的一把手。」
得,皮球又踢回來了。
虞衛國斜眼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爺爺……」
「行行,打住,好人壞人老子都做了。」跟青蘺女乃女乃杠了一通,虞衛國也覺得自己有失分寸,現在虞建鄴又說他是家里頂呱呱的一把手,明顯是讓他繼續做壞人,「我看了黃歷,下個月二號,也就是九月十六,日子不錯,適合婚嫁,所以,時間比較緊,有很多事情需要辦,你兩能吃得消麼?」
「能,當讓能!」這不廢話麼?結婚是大喜事,怎麼可能吃不消啊。
「你能小鯉魚兒能嗎?」虞衛國挑了挑長壽眉,關切地問起青蘺來,「小鯉魚兒,你的傷是不是真的好透徹了?不會再莫名其妙的暈倒陷入昏迷了吧?」
擔心,他真擔心,你說平時暈倒昏迷啥的可能也就嚇嚇自己人,要是新婚那天暈倒昏迷那可就是嚇傻軍區一幫人,這是不能想象的。
「我啊……好得很啊。」青蘺扯了扯嘴角,看來她這一出昏迷鬧得連虞慕的爺爺都擔憂了,真是罪過了。
「好嘛,那就這樣定了。」
虞衛國拍板,一切就這麼定下來了。
接下來就是青蘺繼續養傷,虞慕回單位調假,虞家人開始著手宴請飯店的訂制,請柬的派發,還有婚房的布置等等,而歐陽婧媛只負責了為兩人篩選哪家拍攝婚紗照好看的影樓。
等待的日子是焦急的,也是焦躁的,青蘺在醫院里又呆了三天左右,終于被虞慕的軍用路虎給接出了醫院。
「虞慕,我們這是去哪兒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貌似不是回家的路,青蘺突然有種被拐帶了的預感。
「看新房!」虞慕簡短的丟出三個字,腳下油門踩到底,路虎一溜眼的往前竄。
新房?有必要看嗎?不就是一套三的居室嗎?
青蘺坐在副駕駛座上直搖頭,她真真覺得虞慕太小題大作了。
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只能強行咽下。
哎,算了,就當她陪小孩子玩樂吧。
當然,這句話她打死也不敢說。
路虎一路狂奔,在經過用青蘺的話說的十八拐之後,終于停在了門口左右兩邊分別矗立了一顆木棉樹的小區門口。
「這里?」青蘺不是很確定的指了指小區門口的標志。
「嗯。」虞慕點了點頭,繞過車頭,牽起青蘺的手掌,「很巧不是,當初決定買這個三居室的時候都沒想過他們會栽植木棉樹,沒想到等我領了房子,門口的兩顆木棉樹讓我覺得買這里一點都沒錯。」
木棉樹開的話很漂亮,紅的鮮艷,比玫瑰更耐看。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木棉樹?」青蘺的這一嗜好沒有跟幾個人說過,虞慕說巧,那他肯定知道她喜歡,可他為什麼會知道呢?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