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知道四爺找了我半天,這會子估計正在養心殿氣惱著,所以剛一回宮,直奔養心殿準備著給四爺賠不是,可是看著四爺頭也不抬的只盯著折子竟把我當做隱形人,心里懊惱至極,這個家伙,脾氣上來,又是這樣,可是誰叫自己錯在先的,只能硬著頭皮,拿著自己火山般的心,貼上四爺的那座冰山的臉頰,柔情萬種,羞愧的說道,「我回來了」。四爺听著我的話,頭也不抬,手中的毛筆在揮灑自如,絲毫沒有因為我的到來受到影響,口中說道,「敦親王如今東風依舊,你安心了嗎?」。,听著他的話,我心里一驚,他怎麼知道我去過敦親王府,又怎麼知道我說過的話??,難道如今十爺府中如今還有四爺的人??,看著四爺眼眸中那抹柔情中,心里的不安讓我毫不掩飾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去向??又怎麼知道我說過什麼??」,四爺一愣,看著我,面色不改,可是眼眸中那抹堅定,讓我又說道,「難道??事到如今?你還在質疑十爺嗎?」……
他看著我,嘴角的弧線讓我越發的看不明白,盯著我的眼楮說道,「你很在意嗎??」,我一愣,我不該如此說的,他是皇帝我不該如此質疑他,我忙的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事該放棄的我們不該在惦記著,再說了,十爺如今已經不在惦記這些了」,四爺不說話,眉宇間多了一抹輕蹙,這一刻心里慌亂的有些招架不住,忙的道歉道,「對不起我不該如此說的」,他听著我的話,起身輕嘆,徑直走了出去,我一愣,這一次可是闖了禍了,忙的追上他的腳步,環著他的胳膊,不安的問到,「你生氣了?」。
四爺竟然不理我,身子僵直,表情木然的走在長廊里,這一次當真是自己口不擇言,口無遮攔了,知道自己不對,擔憂道,「你真的生氣了??」,見他還是不理我,心里難過又失落,問到,「不理我了??」,許是听著我的聲音不如之前,忙的停下腳步,看著我的滿面愧疚,嗔怪道,「朕一心只為你想,為你擔憂一整天,你回來就如此待朕」,看著他心里不安,低頭道,「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如此質疑你」。
四爺見我如此,一抹微笑說道,「你呀,什麼時候可以安分些??」,听著他的話,知道他沒有生氣,雨過天晴,笑說道,「若是安分了,那我就不是蘭軒了,到時候你還愛我嗎??」,四爺听著我的話,一抹笑意,看著他滿目柔情,知道他不在計較我的言語過錯,攙著他笑說道,「嘿嘿,我們回家」,四爺嗔我一眼,說道,「你啊……」,見他不生氣,主動緊挨著他,彼此攜手,向景仁宮走去……長街
坐在轎攆上,看著圍牆上,牆外有牆,瓦上有瓦,心里瞬間凝結,好似不會呼吸一樣,「老天,你告訴我,這個地方?到底好在哪里??為什麼有那麼多痴情人,明知不可為??還是義無反顧的走向這里??」,董鄂,孝莊,姐姐,還有自己,未來世界里,還有無數痴情的人,在這紫禁城里淪陷,比起有些想愛不能愛,彼此惦念到老的人,我們好像比她們活的更有意義和價值。
想著一早,熹貴妃的話,心里陣陣酸痛,原來,無意間的相愛相守,會傷害到無辜的人,我雖然無意,可是好似比有意來的傷害更大些、、、、景仁宮,一早迎來熹貴妃,落座後說道,「我一早听說此事,便來告訴妹妹」,「謙妃去了倒是不打緊,只怕**諸人會議論紛紛,到時候,齊妃,定會被牽連,弘瞻如今還小,不懂事,自然也不記得自己的生身母親,只怕日後長大了,听到些這些胡言亂語,受傷害最大的人是齊妃」,說道此處,她竟頓了下說道,「也是咱們、、」,熹貴妃說的是咱們不是我,其實我知道,若是謙妃絕食自盡,**中最大的元凶就是我,其次是齊妃,若不是四爺待我情深,謙妃又怎麼會糊涂至此,說來說去,我才是最該負責任的人。我不本不該多管這些事情,只是熹貴妃說的不是全無道理,不管誰是誰非,古人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如此,何樂而不為??長月閣兩扇朱紅色的大門,緊緊相依,紋絲不動,好似此處已經無人居住,比起往日,當真是物事全非,下了轎攆,巧兒面色堪憂的看著我,她是跟隨我最早的人,此時此刻怕是我心里的所有想法她都了然于心,平日里,我雖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與四爺**里這里女子打交道是我最忌諱的事情,也是我最不敢面對的事情,可是今日,為了齊妃,為了謙妃,也為了自己,不得已,還是來了。
小雨子頭前帶路,吱呀一聲,打開了長月閣的大門,坐在長椅上無精打采,心事重重的小宮女,慌忙的起身,忙的跑了過來,「皇後娘娘吉祥」,看著她小小年紀,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樣子,不忍心多問,說道,「起來吧……」,小宮女起身,躬身不敢說話,我說道,「你們都在外面候著,不用跟著了」,巧兒一愣,許是擔心我,還是說道,「是……」、、
打開房門,屋內,陣陣清香,撲鼻而來,只是冷清的一只針掉在地上放佛都可以听見聲音,房屋內的一切,好似都像是沒有生命的死物,只有香爐內,陣陣白色的煙霧吐出,好像是這整個屋子里唯一一個有生命氣息的物件,隨著縷縷清香看去,珠簾後,斜靠著一位似曾相識的人,掀簾而入,只可惜,已不如當初那般美麗動人,只見她面色蒼白,一絲粉黛都沒有,散披著一尺青絲,讓人不忍再看。坐在床邊,想著弘瞻,想著思念,說道,「客子飄零一葉舟,慈母苦守萬端憂。青青淺草潺潺水,苦苦鄉情戀戀愁。母欲叮嚀濁淚流,兒將哽咽獨回眸。孤身寂寂一飛鳥,只報平安不報憂」,雙目緊閉的她,听著我念得詩詞,許是這首詩里,哪一句觸動了她的心,謙妃有些微呆的睜開通紅的雙眼,對上我的眼楮的那一刻,心里陣陣酸楚,她不說話,微楞著看著被面上的龍,我知道她動心了,只要她動了心,活下去對她來多就不需要太大的理由,我又說道,「你當真舍得弘瞻??」。
听到弘瞻,謙妃無神的雙眼,瞬間明亮,卻不曾開口,看著她雖不抗拒我,也不再如當年親近,我說道,「本宮知道,你心里記恨著本宮」,「若是記恨本宮,是你活下去的唯一籌碼,本宮,甘願做這個罪人」,許是我的話,起了作用,半響,謙妃用著幾乎顫抖的聲音說道,「當初,嬪妾還是貴人時,曾經問過皇上一個問題,我問皇上,在皇上心里,除了皇後娘娘,還有誰??皇上竟然毫不猶豫的說道,朕的心里除了蘭軒再無旁人,我記得那一夜,我掩淚輕泣一夜,而皇上在這里,批了一夜的折子竟沒有抬頭看我一眼,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將和她們一樣,只能做這紫禁城中的一個不可以有思想活物,更不可以愛上他」。
听著她的話,一時間不知用什麼話來形容她,也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四爺與我,只听見謙妃又說道,「可偏偏是他的專情,讓我不能自拔,越陷越深」,「直到我們有了弘瞻,我以為看在孩子的面上,他可以多給我一些溫暖,竟不知他的心里依舊沒有我」,許是說道傷心處,那雙通紅的雙眼,淚眼朦朧,我不敢再看她,可是卻又不舍得放過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謙妃看著我又說道,「我一直不明白,先皇後與皇上,為何都那麼疼愛你,直到我晉封為謙妃,皇上竟然封了你為皇後」。
「那一刻我就知道,即使我即將要為他徘徊在生死之間,也打動不了他」,「從頭至尾,我竟不知我哪里來的勇氣,一直在苦苦等他,哪怕他眼里,心里只有我一會也好,可是最終,終是我痴心妄」,听著謙妃的話,心里陣陣酸澀,四爺如此待我,傷害了不止謙妃一個,我如此待四爺又何止是傷害了她一個呢??,原來,相濡以沫有時候對在乎你的人而言,是種傷害。
看看謙妃,再看看自己,這些年我欠太多人解釋,我說道,「康熙四十年,我出生與江面水鄉杭州,祖上曾經也是高樓連院,紅渠生池,記得小時候,我阿瑪和額娘的感情甚好」,許是謙妃不知道我會說起自己的家事,有些意外可是卻認真的听著,我又說道,「額娘最喜歡在府中的蓮花池內,幫阿瑪收集渮露,阿瑪也為額娘傾出,力所能及的一切,只可惜,天不假年」,「那一年我五歲,額娘因病而故,阿瑪只因額娘的去世而一蹶不振,最後也去了,姨娘看我可憐,將我帶回京中撫養」。
「那時姐姐與四爺的第一個孩子,弘暉已經夭折了,當時弘暉與我相差八歲,可是只因姐姐失去弘暉後,身子羸弱,一直膝下無子,我便成了姐姐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姐姐便時常回府,看望我,那時候,姐姐的溫暖,將我從失去雙親的恐慌與中帶了出去」,「直到康熙五十七年,那個不安世事的孩童終于長大成人,而姨母的身子也不在如當年康健,我便由姐姐接到雍親王府生活,那一年我十八歲」。
「十八歲正是闖禍的年紀,那一年因為我的玩鋝,不慎打破了聖祖爺賜予四爺的木蘭花瓶,因為怕四爺和姐姐責怪,我偷偷的將那些殘骸,丟到了王府的後花園,竟不慎被四爺撞了個正著,四爺一怒之下將我罰跪在後花園,那時姐姐哀求四爺不成,最後不得不向四爺妥協,也就是那一年我們彼此在意,彼此惦念」。
「康熙五十八年,我懷了四爺與我的第一個孩子,可是無意間,我發現四爺與十七爺打賭事發,我負氣離開了雍親王府,獨自一人帶著身子,安歇在桃花庵內,五十九年六月,思念出生,我欣喜萬分因為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給她取了名字,叫做,思念,兩年後,四爺登基,可是思念竟得了重病,我四處求醫無門,無奈之下,在怡親王府門前跪了一天才得見十三爺從宮中回府,十三爺知道後,即刻帶著思念入宮醫治」。
「五天後,十三爺告訴我說,孩子沒了,我像瘋了一樣,直奔養心殿」。「最終我們彼此才得以相見,可是因為失去摯愛,我幾度徘徊在生死之間,最終是弘驍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從此後,我便留在了紫禁城中,與他甘苦與共,不離不棄,我們彼此相知相許,心照不宣,即使偶爾吵鬧也是因為彼此真心在乎,之後我們相繼有了浩兒,與瀚兒,可是卻也失去了,姐姐與十三爺」。
謙妃似乎對我的話深感意外,她並不知道我的身世是這樣的,說道傷心處她竟與我一同落淚,許是女人的同情心是最好的良藥,看著她我說道,「自我入宮以來,從沒有見到四爺對誰如此動心過,我記得有一年,梨花開的極好,我拗不過浩兒去了暢春園,竟不知會與你和四爺相遇,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動了心」,謙妃一愣,那雙眼楮緊盯著,或許是怕我說假話蒙她,見她如此我確定的說道,「他是真心待你,若不然他不會出宮,更不會帶著你去聖祖爺的園子」,「更不會讓你有了弘瞻」。
謙妃好似心里有了底,那一瞬,眼淚奪眶而出,看著她我說道,「更不會的是,你犯了滔天大禍,竟還把你留在紫禁城安然無恙」,「四爺臉色雖冷,可內心如火,你愛他可是卻不夠了解他」,謙妃看著我,眼含熱淚的問道,「他心里真的有我嗎??」,看著她,通紅的雙眼不忍心在去打擊她,心里更多的是對她的憐惜,我說道,「有沒有你,你心里有數,別人是沒有發言權的」,「有些事只有你自己清楚」。
見謙妃動了心,心里安逸了許多,也不枉我說了那麼多,拿起身邊的食盒里的粥,我說道,「這是我從景仁宮的小廚房特意為你帶來的清粥,你若是心里釋然了,就該好好活著」,謙妃忙的說道,「弘瞻……」,見她問起弘瞻,自然心里是有了活下去的念頭,我說道,「來日方長,只要你好好活著,還怕沒有機會見到他嗎??」,見她一個微楞,呆坐在那里我說道,「你若是死了不打緊,白白連累了齊妃的名聲,難道你真的希望日後弘瞻做個忘恩負義的人??」。
謙妃不明白的看著我,我說道,「你若是死了,別人會說是齊妃容不下你,想霸佔弘瞻給自己做兒子,若是弘瞻長大了听到這樣的話,他一定會恨齊妃,你也不希望是這樣對嗎??」,謙妃點頭示意著我的話,見她如此心里才算是安心,我知道巧兒她們就在門外,「來人……」,巧兒與伺候謙妃的宮女忙的進了屋子,看著謙妃,緊握了握她的手,給她打氣,才起身將粥送到宮女手中,說道,「伺候你主子用膳」,許是我的話,讓她欣喜若狂,竟然毫不掩飾的開心道,「是,是……」,見她如此,我不想在多逗留在這里,由巧兒攙著向外走去,身後竟然傳來了謙妃的聲音,「皇後娘娘,謝謝你」不知為何??離開謙妃的住處,那句,「朕的心里除了蘭軒再無旁人」,一直在我的腦海里反復出現,四爺你的心思與我一般,我們彼此在乎,內心深處,竟如此相同,可是我到底該怎麼做??能讓我們彼此多些時間相守,景仁宮,抬攆的小太監剛停腳,春喜已經迎了上來,」娘娘回來了,皇上已經等了許久了」。
春喜一旁樂呵呵的招呼著,可是我卻不知怎麼去配合她們,巧兒許是了解我的心態,沒有過多話語,過多的表情,攙著我下了攆,向屋內走去,剛踏進內閣,就看到四爺眉頭輕觸,臉色略帶憂色,見我進了屋子,嘴角一抹微笑,眉宇間的蕩漾著絲絲心痛,起身看著我,一時間彼此各種坐著,卻沒有說過半句話,巧兒屏退左右。
四爺走到我身邊,順勢將我環在懷中,那一刻,陣陣心跳,那麼有力,那麼真誠,我知道他的心里在擔憂我的喜怒哀樂,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卻不知為何,最終開口道,「四爺,在你心里除了蘭軒??還有誰??」,四爺听著我的話,月兌口道,「在朕心里,除了蘭軒,再無旁人」,听著他的話,一抹微笑,可是淚水竟然悄然落下,這一刻我們彼此緊緊相擁,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們彼此在彼此心中的位置,或許愛情只有這樣,才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