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流觴 第十八離亭道別情意長 手捧玉簪誤君意

作者 ︰

第十八章離亭道別情意長手捧玉簪誤君意

孟琉璃立在文祿國國都城門外,看看城里,算來在這里待了將近半年了,怎會沒有半點留戀呢。在這里親自經歷了**的角斗、政權的更替,目睹了一場傾國的戀情,結識了許多朋友,而今別去,也許再也不能回來了,她嘆了口氣,見衛天音和清風朝露向她走來,忙抹去哀傷,一臉笑顏。

衛天音看了看她,道︰「琉璃,你今天覺得如何?」

她忙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等和蘭姐姐道了別,我們就走吧。」

清風關切地走到她身邊,而衛天音則轉身走進了離亭,駐足著,若有所思。

這時,一輛簡陋的馬車慢慢地行來,停在了琉璃面前,上面走下一個緇衣素襪的比丘尼,見到琉璃,雙手合十,頷首示意。

孟琉璃定眼一看,竟是蘭馨,眼前的蘭馨,剃去了三千青絲,一臉的安然,她驚疑不定地問道︰「蘭姐姐,你怎麼這身打扮?」

蘭馨略有些沉重地說道︰「今天的一切,雖然不是我造成的,但是終究與我有太多關系。我如今便剃去三千煩惱絲,長伴青燈了卻殘生。」

「姐姐,我……」孟琉璃本想勸她,張了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勸說。

蘭馨見她這樣子,便說道︰「妹妹你不必再勸我。凌誠他當初本是想和我共死,卻沒有料到我會棄他而去,他恨我恨了整整十年,他今天會變得這般冷血,與我是月兌不了干系的。而凌曦,他與凌誠本是兄弟情誼很好,若非我的出現,就不會出現今天這般的局面,至少凌曦他不會死得這麼慘,許是我真是那傾城的不祥之人,這些孽都是因我而起,我只想用余生來贖。琉璃妹妹,今天一別,只怕再無相見之理,我將這串佛珠贈與你,它能夠鎮魔驅邪,但願保得妹妹一生平安。」蘭馨從手腕上褪下一串紫檀佛珠攏在了孟琉璃的手上,「此去珍重。」

孟琉璃接過佛珠,乍然覺得心口一痛,只道是因為替蘭馨姐姐難受,忙定了定神,直淌著淚謝過了。

她目送著蘭馨的馬車漸行漸遠,不由悲從中來,想起了兩句詩︰天地寂寥山雨歇,幾生修得到梅花。也罷,幾生修得到梅花,也許這樣的結局對蘭姐姐是好的,她回轉身看了看衛天音,卻見他正默默注視著她,便不由低了頭,走到一邊去了。

花弄月已經趕著馬車過來了,清風看了看孟琉璃和衛天音,便默不作聲地走到花弄月那邊去整理馬車了。

孟琉璃轉悠來轉悠去,暗暗打眼衛天音的神情,覺得他似乎想跟自己說什麼,卻似乎又很為難,于是想了想,便走進了離亭。

她坦然走到他面前,問道︰「衛天音,你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講呢。」

衛天音看了看她,先是從袖子里取出了一枚簪子,卻想了想,又把簪子收回了袖子里。

孟琉璃看了看那簪子,說道︰「是送給清河公主的禮物吧,這會兒還藏起來,我又不會搶了去。」

「不是,這簪子不是給她的。」

「哦,難道是……」孟琉璃先是眼楮里光芒一閃,又變得黯然,「我知道,那……反正也不會是給我的。」

衛天音見孟琉璃要走,忙說道︰「阿璃,這簪子是……是我送給你的。我與你戴上這枚簪子吧。」但見他原本的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一下子紅了,這番話似乎實在是很不容易才說了出來,連額上都冒出了細汗。

孟琉璃呆若木雞,半晌才明白過來︰「你是說送給我?你還要給我親手戴上?」她難掩喜色,臉上飛紅。

而衛天音見她這般開心,卻反而面露愧色,咬了咬牙,說道︰「是的,這枚簪子我給你戴上吧。」孟琉璃忙低下頭去,心卻砰砰直跳。衛天音伸手為她別那簪子,手綰起她的黑發,不知是因為心慌還是別的原因,手竟有些顫抖,別了三次才別上。

孟琉璃見他別好了,抬起頭,看著他,這一次,離得是這麼近,連他呼出的氣息都能感受到,她不由羞道︰「別得怎麼樣?」

「挺美的。」衛天音注視著那簪子出神,半晌才回轉神來,只說了這三個字,卻讓孟琉璃開心得有些無法控制了。

她看了看衛天音,羞得低下頭去,轉身跑開了。

衛天音見她走遠,才長長舒了口氣,看來是自己多慮了,這簪子依舊是白潤如羊脂,根本不曾變色,那麼她不可能是被魔附了體,自己就不必再擔憂什麼了,只不過這回自己贈簪子卻是別有用心的,不料她會這般開心,也罷,誤會就讓她誤會吧,難得見她這般開心。他不由笑了笑,竟覺得心輕了不少。卻又轉念一想,自己何時竟變著這般在意她的情緒了,他不由得有些詫異。

那廂,清風一直默默凝視著他們,待看到衛天音為孟琉璃別簪子,他的臉色鐵青,暗暗握緊了拳頭,這時候見孟琉璃很開心地向他跑過來,忙換做笑顏相對,裝得若無其事。

一行四人上了車,一同往南邊去了。

此刻,一個瘦削挺拔的身影,立在城頭,默默地目送著他們遠去,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一陣清風吹來,他的銀發隨風飄散,更顯得冷酷。

一路上,清風刮腸搜肚地想了許多故事說給琉璃解悶,而衛天音則一如繼往地沉默寡言,只是偶爾听到一些比較有趣的情節,臉上會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衛天音,你能不能不要像個木頭人一樣的?!有你在這車子里,車子都變冷了許多,反正我們說什麼,你都不會參與進來的,不如出去趕車罷,把弄月換進來。」清風看著衛天音,本礙著琉璃在車子里,忍著不發火,這會兒終還是忍不住了。

「無論我說不說話,你看我都是不順眼的,我也正想清靜一下,出去也好,不過阿璃她需要休息,你不要吵著她了。我出去了。」衛天音這回竟也不甘示弱,針鋒相對起來。

孟琉璃吃驚地看向衛天音,沒想到他竟會和清風斗嘴了。

「等等!你什麼時候改叫她阿璃了?我跟你說,這是我才可以叫的,你以後不可以這麼叫!」清風突然听出什麼不對勁似的,大聲嚷道。

「那我以後還是叫你琉璃吧,你看清風公子這麼大意見。」衛天音對孟琉璃說道。

孟琉璃有些納悶︰「一個稱呼呀,你倆為什麼爭起來了?天音,你也叫我阿璃吧,听起來親近了許多。」

衛天音聞言,先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掀開帳子出去換花弄月進來了。

坐在外面吹著冷風,他突然變得清醒了許多,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和清風朝露爭起這麼沒意義的話題,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叫阿璃,听起來親近了許多,是嗎?難道自己這樣叫她是為了表示親近嗎?他忙搖了搖頭,擺月兌了這樣的想法,此去雲南,未必能夠如願尋到定魂珠,也許只是覺得阿璃時日無多,有些可憐,想隨了她的心意,讓她開心一點罷了。

這時帳子里傳出琉璃的詢問聲︰「天音,我每到月中都要給家里寄書信,如今還是拜托你了,可以嗎?」。

衛天音淡淡地回了一句︰「阿璃,你放心吧,我會派人把信準時送去的。」然後取出了懷里的玉簫,對著明月吹了起來。眼看這月亮,再過兩天,便又是到了月中了。按現在的行程,大概還要半個月才能到雲南,孟琉璃如今的身子骨實在太弱,移形遁影的法術不可以使用,只能夠這般日夜兼程地趕路了。但願她的病快快好起來,那時候自己就親自送她回家,也算是了了這樁心事

作者預告︰傾城一夢結束,紫靈迷思和雪域殤情即將開始。敬請期待。

殺人,屠仙,成魔,決裂,相誤相欺更相負,後文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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