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顏嬌腳步一頓,站在旋轉而上的樓梯拐角處轉身看樓下的父親。
「沒然後了。」顏肅背過身子去,眸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
「哪里會!」顏嬌見自己父親就要走人,「 」跑下樓,跟著顏肅來到沙發邊,粘著他問道,「父親您那個時候接到他的電話都不替女兒擔心的嗎?」。
「那個時候我都直接跑來局里了,你還說我不夠擔心!」顏肅笑意吟吟地揉揉一邊都到自己肩膀了的女兒的發頂。
「父親!」顏嬌不滿他的東拉西扯。
「好了好了,這是你們的事,我就沒多問,只說你沒回來。」捏捏自己女兒的臉蛋,顏肅只得解釋哄到。
「那還差不多。好啦父親,叫莫管家給我把午飯送上來,還有啊,我最近不打算出門了!」就不信那個白斬雞會不擔心!顏嬌小算盤打得 啪響。
「好好。」而作為一位慈父的顏肅,似乎只有寵溺順著一條路可以走。
回到熟悉的臥室,顏嬌頹然將自己扔在大床上,「嗚嗚、還是你比較舒服,親愛的大床,你最可愛了。人家跨國過來的大牌沙發也不及你舒服……」
顏嬌蹭蹭被子,屋里開著空調,突然想起白斬雞家的空調壞了,想起他手還傷著。
她重重嘆口氣,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先睡一覺,畢竟現在父親都沒有多大的催她結婚的意向了,說不定這件事情還有余地呢?
抱著美好願望,顏嬌就這樣睡去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天,她的手機一直沒有開,父親那里說了幾回都是柳墨延打來的詢問電話。
直到這天,鐘點工上門結算工資,剛好被下來覓食的宅女顏嬌看到,這才發現原來她在柳墨延那里的借口此刻已經沒了。
也發現了白斬雞最近兩天根本沒有找她,或許一直以為她是那種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被趕出家門了,還心地善良地回去做飯,為了不拖欠那三百塊錢……
這樣一想,顏嬌突然有些慚愧又有些扼腕不及,她這是做什麼啊在家里浪費時間?可轉念一想,這兩天在家里父親都沒有再逼她了,可能是相通了吧?
想通了不再讓她這麼早早嫁人,也不再讓她嫁給一個什麼感情都沒有的商人,也或許是因為已經看清了白斬雞其實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優秀。
總之……只要父親松口的話,那麼一切的糾葛都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吧?
以後路上看見只當不見。
想到這里,顏嬌舒了口氣,又像是少了些什麼。
晚上,她穿著略微保守隨意的裝束,去了x酒吧。
坐在最角落,看著這放肆的空間里不停跳動著的節奏,酒吧里的動態感給人最強烈,只要稍稍一站個半分鐘,就能讓自己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來。
依舊是一杯血腥瑪麗,不過這一回,她卻是直接坐在吧台前,和阿狼講話。
她有點悶,確實有點。
最近光忙著和白斬雞周旋了,都忘記和莊哥聯系。莊哥在美國一定又隨隨便便找了個女人當什麼女朋友了,那些不知道矜持為何物的美國妞子還真是惹人討厭。
這樣想著,她捏著高腳杯杯睫抿下一口酒,轉過頭去看燈光下那個跳著月兌衣舞的女人。
「最近很久不來。」阿狼終于得以空閑,手肘支倚著吧台看向她開口。
「嗯,最近有點兒事。那個女人是誰?」指指不遠處那個在跳舞的,顏嬌媚眼如絲紅唇輕吐,聲音不大,卻在嘈雜喧囂中被听得清清楚楚,渾身的慵懶氣息散發的徹底。
「哦,吧主最近找來的。」隨著她的手掃過去,阿狼看見後笑著解釋。
「那邊上那個唱歌的呢?」抓抓頭發,她總是覺得有些眼熟,應該在哪里看到過。
「別抓了,待會兒假發就被你抓下來了。」阿狼取笑道,然後順著她好奇思尋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個正在一邊唱著歌的濃妝艷抹的女人,「那個我也不清楚,似乎是昨天剛來的,駐唱吧。」
「哦。」顏嬌悶悶地應了兩聲,然後收回目光,繼續看著自己手中滿是血腥的紅的雞尾酒,突然腦袋里靈光乍現,那個女人不是自己在莊哥辦公室里弄哭用錢砸走的女人嗎!
怎麼會在這里?
又將目光轉回到那個唱的十分用心的女人身上,變化太大了,這簡直讓人不可置信。她記得在莊哥辦公室里,她打扮地跟朵兒小雛菊一般,這會兒都藍色妖姬盛開了!
放下高腳杯,顏嬌眼里閃過疑惑,慢慢地踩著高跟走上台。
「你怎麼在這里。」
酒店里昏暗,音樂的聲音很大,早早就將顏嬌輕飄飄的問話淹沒。
在唱著歌的女人根本未將眼前這個修長的身影當回事,往中間走了幾句,間或帶頭甩幾個大幅度的舞步。
那首歌挺動听,但原本已經被改為dj版,動感只需要一句場詞,如數盡顯。
一曲畢。
「你怎麼會在這里。」顏嬌跟著宋瀟瀟下了台,走進一間很是陰暗的包廂里。
一落鎖,喧囂九成都被拒之門外,可見隔音效果十分之好。
包廂之內的燈光比較明亮,沒有外面那般勁爆的彩燈打在身上,倒也很是舒適。
「你又是來給我錢的?」夾雜著大口大口深呼吸的應答,宋瀟瀟倒是不介意自己被她認出來,也不顧有外人在場,只是背向她,直接月兌掉身上性感的露臍皮衣裝束,換上一間寬松的款式十分簡單的白色短袖。
這就是顏嬌那日在莊謹那里看到的宋瀟瀟的原形了。
原來,這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妖孽啊!顏嬌心里暗嘆,面上卻不動聲色,「我又不是個慈善家,既然你都不和莊哥在一起了,我何必還要貼上來送你錢?我錢很多啊。」
似乎對她出口的話和語氣感到驚訝,宋瀟瀟換好衣服轉過身看顏嬌,臉色微愕,「難道你錢不多?」
「額,現在不是這個問題好吧?是我問你你怎麼會在這里的。」顏嬌扒扒頭發,覺得自己差點被無意地帶進了一個怪圈。
「哦,賺錢啊。」見她避之不談,宋瀟瀟倒是不在意,轉身拎起沙發上的衣服折疊好放在一旁,然後坐下,朝顏嬌示意,「有什麼事就說吧,我時間不多。」
顏嬌並不客氣,上前坐在她身邊,「莊哥沒給你錢嗎?而且我記得我給了你挺大一筆,都用掉了?」
話說出口的時候,顏嬌自認沒有加什麼看輕的意思,不過她穿著這身衣服,加上那沒從那種混混感覺中走月兌的氣場,還是讓敏感的宋瀟瀟會錯了意。
「大把大把花錢,好像也不關你的事情吧?顏大小姐。」宋瀟瀟面無表情,只是急促地喘著氣偶爾深呼吸調整氣息,似乎那一場歌耗費了她很多心力體力。
「我不是那個意思。」顏嬌見對反有生氣的跡象,想了想還是解釋道,「你和我一開始見到的模樣不太一樣。」
說不太一樣還只是輕的,這簡直就是有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