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的小白兔和這個酒吧內的加州紅邊襪帶蛇根本不是一個模樣。現在的她看上去有著魅惑人心的妖媚,因為她身上有種生人勿近的冰冷危險氣息,將所有人距于千里,徒生一種疏離,鮮少有人去靠近。
「顏大小姐還有其他事嗎?沒事的話我要走了,我還有事。」宋瀟瀟不答反問,顯然不願意和她多做交談。由于臉上的妝容並沒有卸下,不加燈罩修飾的白熾燈燈光下,她妖艷濃郁的妝容和上身簡單的白色短袖讓人徒生違和之感。
「你要回家了?」顏嬌好奇,跟著她站起身,一起出了門。
一出門就是滿耳的嘈雜聲,顏嬌皺皺眉,有些無來由的厭倦。
「我回不回家這似乎已經不關顏小姐您的事情了吧?這會兒應該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洗洗睡吧。」
難得宋瀟瀟會開個黑色幽默,不過是因為心情不算壞。
顏嬌渾身一顫,模模身上的雞皮疙瘩,真是怪了,大夏天的她還打寒顫,「我沒有家可回。」她模模自己的鼻子,有些尷尬。
「顏大小姐要開玩笑請找別的觀眾,我很忙。」宋瀟瀟的聲音不大,但卻在喧鬧的酒吧中被顏嬌听得一听二楚。
顏嬌想了想,還是決定現在先不解釋,反正一會兒就要出去了,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干脆跟上去看看。
宋瀟瀟結算了錢便出了x酒吧,燈紅酒綠的都市生活果然還是不適合她。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不過兩天就已生疲倦的感覺。
「你去哪里?」顏嬌一路跟著宋瀟瀟出來的,此時見她往那里走她也就往哪里跟。
「顏小姐。」宋瀟瀟停下腳步,轉過身用那貼了長長密密假睫毛的大眼楮盯著顏嬌,「我沒欠你錢吧?上回你給我的錢只是打發我遠離你的莊哥的吧?」
「你怎麼知道?」顏嬌也停下,微微訝異。
「既然不是的話,你就不要再跟著我了,你是大小姐閑暇,但請麻煩稍微替我們這些平頭小百姓想一想,賺錢不容易。」
語重心長的語氣讓顏嬌差點以為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曾被自己忽悠走的女人,而是一個披著家長皮的莊哥,那陣仗竟然就快震住了她!
好在顏嬌及時回神,央道︰「你別這樣嘛!我上次又不是故意的。」似乎看出了眼前這個女人的不同之處,她並不打算那麼簡單地順著放她走,而是一起跟上去。
宋瀟瀟有些無奈,無聲地將腳下的步子加大加快。奈何身後的顏嬌穿著高跟鞋,竟然也能健步如飛。這個認知讓宋瀟瀟多少有些頭疼,干脆也不再和自己過意不去,扒拉扒拉頭發,慢下步子,往自己要去兼職的小餐館去。
「你怎麼就是在這里工作啊?」
「這里能給你多少錢啊?」
「你就那麼缺錢嗎?」。
「你好歹也是莊哥幾番維護的人你有困難怎麼不去找莊哥呢?」
「你竟然不戴手套就洗碗啊?」
「你這樣把手直接泡水里,久了手不會起皺嗎?」。
「……」
問話都被無視,顏嬌也絲毫不氣餒,仍然圍著她打轉。她似乎看出了面前這個正認真工作怎麼都不吭聲的女人與眾不同之處,莊哥應該知道,所以才會第一次失控跑酒吧來捉人。
想到這里,顏嬌心里就起了一股醋意,這個女孩子怎麼看也是那種心靈滄桑堅強得不得了,自尊特別強,怎麼也不配莊哥啊!
莊哥還是和我在一起比較好。
這樣想著,顏嬌滿意笑笑。
宋瀟瀟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偶爾听到身邊嘈雜的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沒有破功,仍舊堅守沉默是金。
她不清楚自己怎麼惹到這位大小姐了,她之前在辦公室里就早早看出了這個女孩子十分的嘴硬刁蠻,和一般的富家千金沒什麼差別。在看穿她之後,就乖乖收下她的錢,順便梨花帶雨一番讓她有成就感,最後才依依不舍又委委屈屈地離開。
其實她和莊總不過萍水之交。
「你這樣很不禮貌的。」顏嬌皺皺眉,然後捏捏自己的臉蛋,「完了完了,我都要變成老女人了,竟然話那麼多。」
宋瀟瀟听到這話,低笑了一聲。
「誒?你笑了?你終于理我了?」顏嬌發現新大陸一樣湊到她身邊,然後指指她泡得發白的手,「要不要我給你買雙手套?剛剛出酒吧的時候都忘了給錢了,現在還有錢的。」
宋瀟瀟沒有說話了,又恢復了安靜,讓顏嬌產生了剛剛那聲輕輕的小聲是她的錯覺一樣的錯覺。
「哎呀哎呀,你記得不要亂跑啊,我這就給你去買。」顏嬌急急說著就跑出去了。
這一跑出小餐館顏嬌就愣了,邊走邊想︰她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突然對著一個還能算作是陌生人的女人這麼殷勤?難道是因為和白斬雞在一起時間多了,染上了他身上的好人氣息?
不是吧……這都會傳染啊?
那她以後還要一個月要和他相處……
呸呸呸!沒有一個月了,干什麼要去想他!好不容易父親最近兩天都沒有再說結婚的事情,為什麼要沒事找事。
如果父親已經對她和白斬雞的事情絕望,又看上別的人了怎麼辦?總不能讓她一直一個個對付過去吧?
這樣一想,顏嬌突然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
既然莊哥父親並不是十分放心,那也就是說父親還是會給她找意中人,不過就是換個不通過的對象而已。她為什麼那麼蠢地以為父親心目中只有白斬雞一個人選?
那個人千換萬換都不會是莊哥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找個不能反駁的借口讓父親死心?
雖然那樣做是在欺騙父親,可這到底關乎自己的下半輩子的幸福啊,不能因為要順著父親就將自己的一輩子都賠進去。
那就是小晶說的那個借口?
扮女同?
可小晶的話,父親認識的。而且要是被黃伯伯知道就完蛋了,那就等于把她的未來同時給毀掉,損人利己的事情她顏嬌做不來。
那就是該找一個父親不熟悉,而且對方的家庭也不需要被顧慮的人?
手里拿了專門戴著洗碗的皮手套,顏嬌突然搖搖頭嘆了口氣,走到前台付了款出了超市。
現在是想自己事情的時候哎!她為什麼還要去幫那個容易變臉的女人?現在回想那天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好像很是蹊蹺。
踩著高跟,顏嬌重重嘆了口氣,接下來她要做什麼?先去父親那里探探口風,考察考察自己過共度下半輩子的男人的性格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