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曦,從窗欞上的雕花小格子里,照進屋子,風清揚站來道,「去用膳」。
「是」
碧玉和嫣紅應道。二人跟著風清揚來到了前廳,大廳里,飯菜已經擺上桌,桌邊已經坐滿了人,就上首的主座上空著,眾人見風清揚到來,都起身拱手相迎,莫真人坐在椅子上沒動,只是蛤蟆眼里滿是喜愛之色,他殷勤的沖風清揚招呼道,「佷兒,快過來,咱爺倆好好喝幾杯。」
風清揚俊目一抬沖著他拱拱手道,「莫前輩果然好興致,只是晚輩早起,無意飲酒,你的好意晚輩,心領了。」
話音一落,挨著莫真人坐著的胖女人,秦鳳梅眉毛一挑,望著風清揚嬌嗔道,「我家掌櫃的,讓你喝酒,是瞧得起你,你這樣推三阻四,是不給我家掌櫃的面子麼?」
胖女人鳳梅的話明顯有挑撥離間之意,坐在桌子中間的陶夫子,一听趕緊起來打圓場,他騰地站起來,端起酒杯豪爽地對莫真人道,「就讓小可,來替公子,陪莫掌門,喝幾杯如何?」
胖女人鳳梅鼻子里,哼了一聲,沉聲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家掌櫃的喝酒•••••。」
此話一出,陶夫子端著酒杯,頓時羞臊地滿面通紅,僵在當地。
「呵呵,不就是喝杯酒的事情麼,我陪這老不死的喝一杯。」左首的一個少年,朗聲說道。說話的正是風輕雲,他端著酒杯,搖搖晃晃的走到莫真人身側笑道,「老家伙,某家陪你喝一杯。」他邊說邊笑。
胖女人鳳梅正要發作,就听莫真人笑道,「這小家伙,忒有意思,既然也稱起某家來了。」
莫真人一句話,剛才還很僵的氣氛,一下子就活躍起來,眾人都舉起杯子笑著高聲道,「莫掌門請!」說完都仰脖一飲而盡。
莫真人見大家都痛快,也爽利的端起杯子咕嘟兩口喝完,向左右一亮杯子,在把杯子口朝下,盡然沒有一滴酒,滴出酒杯。
「好!」眾人,齊聲喝彩。「莫掌門果然是英雄豪杰,爽快!」。
莫真人臉笑成了一朵花,風清揚見大家興致都很高,環顧一下四周,目光落在,莫真人身後,站著的媚兒身上,媚兒一襲水紅色的衣衫,整個人看上去柔媚至極,風清揚,俊目一抬,笑盈盈地對莫真人道,「為何不叫,媚兒一起用餐?」
莫真人一回頭,對媚兒道「難得公子還惦記著你,你也找個座位坐下吃些。」
「嗯」媚兒輕輕應了一聲。聲音輕柔動听之極,讓在座的人無不驚艷。媚兒低著頭紅著臉,移步到陶夫子剛才坐的位子上坐下。
陶夫子,被秦鳳梅一通羞辱,早已經趁眾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
他悄無聲息的離座只有,風清揚注意到了,風清揚悄悄吩咐,嫣紅單獨弄些事物,抬到陶夫子屋里。
媚兒坐下來,微微一抬頭,眸光望向風清揚,晶瑩如水的眸光中滿是柔情。
莫真人見媚兒痴痴的瞧著風清揚,他臉色一沉對媚兒喝道,「丫頭吃飯,飯吃了和輕雲出去玩。」
被他這麼一呵斥,媚兒羞澀的收回火辣的目光。
碧玉站在風清揚身後小聲嘀咕道,「公子有人對你放電了。」
「放電」什麼意思?風清揚威嚴的一轉身,見碧玉並沒有解釋,對碧玉命令道,「下去吃飯。」
「哦」碧玉應了聲,慢條斯理的向門外走去。
身後一片輕微地杯盤相撞聲,和眾人的談笑聲。
碧玉一出門,見各個院落里,回廊下,都蹲著或坐著抬碗吃面的鄉農。
碧玉走到廚房,在碗櫃里,取了一個細瓷碗,在鍋里挑了半碗面,再在大盆里舀了一勺肉湯,端到院子里吃了起來。院子里的花木還沉浸在昨夜的露水中,露水晶瑩地掛在花木上,使整個院子顯得濕漉漉的,天邊的晨曦,越來越亮,映照在露珠上,露珠閃閃發亮,就如灑了滿樹的珍珠光彩奪目。
吃的快的鄉農都已經聚在院子里,大家等著一起向風清揚道別。
不多時,這些人都吃完了,眾人攜家帶口,一起聚在山莊外,黑壓壓的人群一直綿延到山下。
風清揚步履瀟灑的來到山莊門外,他眸光威嚴地掃視了一下底下黑壓壓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對眾人一抱拳道,「承蒙各位鄉親抬愛,青揚方有今日,如不嫌棄,這里就是大家的家,你們以後可以隨時回來相聚。」
眾人高呼「公子雲天高義,慈悲胸懷,我等有這樣的主子,是我等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怎敢說嫌棄二字。」
說完幾個老人激動的就要下跪。風清揚連忙過去扶住一個長者,轉身對碧玉道,「凡是來的長者,一律在加一兩銀子,在安排人護送他們回家。」
「是」碧玉高聲回道。
眾人無不感激涕零,抹著眼淚,跟著碧玉去賬房支取銀子。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這些昨天來的人,才陸續走完。
熱鬧了一天一夜的柳岩山莊,在這些人走後,忽然顯得空落落的。
就連山莊里那些精干的家丁也隨下山的人群走的差不多了。
山莊里差不多,就剩下了一群女眷。
莫真人倒背著手兒,在山莊里溜達,看到滿院子里來來回回,走動的如花女眷,心里艷慕至極,心說,「風清揚這小子,可真能,咋有那麼多,妞兒哭著嚎著倒貼,哪怕是當奴婢,這些人都是屁顛屁顛的,還真奇了怪啦。」
莫真人正感慨著,忽見西北角,李氏在一堆丫鬟的簇擁下,笑吟吟地觀看花間蝴蝶。她本就很美,此刻又在花間,就顯得更加明麗秀美。
莫真人心里一陣興奮,加快腳步趕過去,他來到李氏身側,沉著一張苦瓜臉溫聲道,「妹子,我雖然已經定了親事,但在我心里,一直是有你的,不管我跟誰好,在我心里君顏永遠是最好的。」
李氏詫異的看著莫真人,莫真人這時表演的更加起勁,他忽的蹲子,雙手抱頭,誠懇地望著李氏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我那麼愛你,結果等來的卻不是你,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這麼折磨我,摧殘我,歐!我要死了•••••••••」
莫真人的一席話,說的那幾個圍在李氏身邊的丫鬟忍俊不禁,卻又不敢笑出聲來。都悄悄的背過身去捂著嘴偷笑。
李氏看見莫真人的滑稽樣也差點笑出來,但她只是鼻子輕哼了一聲,就很快收住笑容正色道,「莫掌門這一席話,分明不該對我說出,你都已經成家的人了,還在這里胡言亂語,你不嫌寒蟬麼?」她聲音猶若百靈般動听。雖是一席推辭的話,但在莫真人听來心里也是舒坦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