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真人表演的正起勁,只見他干巴巴的蛤蟆眼里,擠出幾點鱷魚淚,哭喪著臉仰視著李氏的花容,慷慨陳詞地又接著說道,「某家,打心里是舍不得君顏,要是咱們,兩家能合為一家,老配老小配小,那是再好不過。」
李氏見他出言污穢,粉臉一紅急道,「住口,住口••••••。」她聲若鶯啼,嬌婉動听,就是這樣直白的拒絕,在莫真人听來也是如沐春風,心里暢快至極。
他不理會李氏的話,繼續道,「這樣我就可以一生一世守著君顏,豈不快哉。」
李氏听得羞憤,剛要拂袖離去。就在這時,就听半空中一聲長嘯,眾人抬眼望去,一個長相儒雅,衣飾華貴的中年人從空中,蹁躚而至。這人手里托著一對一二百斤的大鐵錘。能托著這麼重的家伙在空中飛躍,可見輕功了得。
李氏看見來人,驚喜的月兌口柔聲喚道,「萬大哥,你來了。」也就在一瞬之間,李氏就恢復了常態,不再言語。
這人也不答李氏的話,舉著一對鐵錘對著,莫真人咆哮道,「誰在這里放這麼臭的屁!這滿院子的花木都快給燻死了。」
莫真人,見這廝手里拿著的鐵錘,牛逼哄哄的,看樣子自己還不是對手,就涎著臉站起來,對來人略微一拱手,枯樹皮似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道,「原來是綠柳山莊,的萬莊主到了,失敬失敬!」
萬莊主把一對鐵錘在,莫真人眼前一通亂晃,怒道,「你別以為,「清揚母子孤兒寡母好欺負,你睜開你的蛤蟆眼看看,我們這些個正彪當年的好兄弟還沒死。你要欺負他們孤兒寡母,先問問,我同不同意,我手上的這對鐵錘同不同意?」
莫真人仰天哈哈大笑道,「萬兄自是不會同意,萬兄手里的鐵錘更是不會同意,不過君顏花一樣的人兒,我怎忍心欺負,愛護還來不及。」他言語間充滿輕薄。
萬長青怒瞪著一雙大眼,看著莫真人,就听莫真人,接著道,「我只不過是,想把媚兒許配給輕雲,和君顏成就兒女親家。」
萬長青一听他的話,陰測測地望著莫真人低笑道,「恐怕不是接兒女親家這麼簡單吧!我看你是另有所圖。」
萬長青說完,深有意味的望向李氏,李氏怕他在說出什麼難听的話來,假意咳嗽兩聲柔媚地說道,「我累了,就不陪你兩個磨嘴皮子了,萬兄既然來了,就留下吃飯。」
李氏說完邁著碎步,在丫鬟的簇擁下細腰輕扭,往听雨軒走去。
李氏聲音輕柔,如楊柳拂面,萬長青的胸腔里彷佛有無數的細柔物什劃過,舒坦至極,他望著李氏去的方向,怔怔地連聲應道,「好,好。」
莫真人見他神態痴迷,陰笑道,「你老兄莫不是,也被這騷娘們迷住了?」。
莫真人話一落地,萬長青叟的回過神來,他臉上的表情漸漸,由痴迷變狂暴,頓了頓,他猛地一把抓住莫真人的衣領子,低喝道,「你這老狗,你•••••••可是,動過君顏,你怎麼知道她•••••••。」他聲音微低,唯恐給人听了去。
莫真人見這廝手里拿的家伙重大,又見這廝,雖說長相打扮斯文,卻行事比他還粗野。本來無意和他糾纏,哪知這廝變本加厲,步步緊逼,出于男人的面子問題。
莫真人堅定地道,「我動過又如何?」
萬長青一听頓時火冒三丈,他嘴里哇哇亂叫一通,把一對二百多斤重的大鐵錘輪的溜圓。
莫真人厲聲道,「莽夫,某家就和你較量一番,也免得你認為某家好欺負。」
說完對著萬長青,一連揮出幾掌,萬長青也並不躲閃,他掄起鐵錘,直接迎向莫真人的雙掌。
莫真人心里一驚,心說「這丫,媽的不怕死,敢跟老夫的摧心掌火拼,不怕心肝腸斷麼?」
莫真人心下冷笑一聲,雙掌接上他遞出的鐵錘,就听「 , 。」兩聲,鐵錘上激起一片火花。
莫真人感覺推出去的掌勁,在兩個鐵錘間形成了兩股強大的阻力,這兩股強大的力道而後被一股綿柔的的勁力所化解。他抬眼一看你萬長青,這廝明擺著一副拼命的架勢。
莫真人忽覺手掌一陣刺痛,原來手掌已被鐵錘傳出的勁力震得皮開肉裂。他陡然撤回雙掌。
莫真人見打他不過,雙腳在地上一點,一躍而起,一瞬間就掠上房頂,不見了蹤跡。
萬長青,也不追趕,他舉著鐵錘站在當地,滿面怒氣。
莫真人的表演,風清揚早已經在角落里看的分明,他俊逸的臉上寫滿無奈,和憂傷,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卻要在一個無賴面前一忍在忍,他常常在想,如果自己不是,柳岩山莊的主人,做個自由散漫的俠士,行俠仗義快意恩仇,那該多好,可惜他不是,他是世外的主人,身份尊貴,地位顯赫,高高在上的他,他不可以失敗,不可以失敗,敗了他將萬劫不復。驀然他無力的靠向假山。
碧玉第一次看見,這個高高在上,平時威嚴冷峻的男人,這麼憂傷無助,被他的情緒感染,忽地她心底,某個地方一軟。她自然地的伸出手臂,輕輕扶上他挺拔的腰背。
風清揚驀然一回頭,望向她,他深邃的眸子里滿是苦澀。突然,他一伸手臂,一把把她帶入懷中,他伏在他嬌小的身體上,口中喃喃道,「碧玉你知道,我過得有多苦,從小到大,我只學會了一個字「忍」。
說道這里,一瞬間,他仿佛明白了什麼,他猛的一把推開碧玉,痛苦的道,「我不該對你這樣,這樣會給你惹上禍患的。」他艱難的一轉身,背對著碧玉決絕地道,「你走吧,我怕害了你。」雖是幽怨的拒絕,碧玉心里卻溫暖如春。
她有心留下陪著他,但見他態度決絕,不敢不從,只好一路磨磨蹭蹭地向六必居走去。她邊走邊回頭,灼灼的日頭下,少年的身影是那麼悲傷,孤單淒涼。
她走到六必居的時候,听見院子里,有人說話,她側耳一听是秦鳳梅的聲音,那聲音粗獷,但偏又硬生生的裝作嬌柔細膩,听上去有說不出的別扭。
就听秦鳳梅扭捏道,「當家的,何必走這麼快呢?在這好吃好喝著,多住些日子多好,走這麼匆忙,什麼好處也撈不到,你說冤不冤,你可不能讓我跟著你過苦日子。」
碧玉從花叢里間隙望去,見那女人依著莫真人,扭捏作態,胸前兩坨肥肉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莫真人,不耐煩的一把推開女人,吼道,「就知道吃,玩,在玩老子的命,都要丟在這里,等老子練好了功夫,再過來收拾哪個姓萬的,保教他血債血償。」
胖女人鳳梅還要說些什麼,莫真人大手一揮沉聲道,「好了,就這麼定了,改日再來。」
碧玉走過來,莫真人叫住她道,「女圭女圭,你家公子,哪去了,某家和他道個別,今日,某家也要走了。
碧玉心知他斗不過萬長青,所以才要走。碧玉故意說道,「莫掌門不多玩幾天在走?」
莫真人抬眼看看天,又低頭,飛快地漂了一眼手掌上的傷,滿臉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