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我要暈倒了——
這里雖然不是什麼摩天大樓,可是也有十幾層那麼高了啊。
雙腿屆時酥麻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全身癱軟的不知道要往哪里靠好,連失聲尖叫都不敢,條件反射的我一把抓住他肩頭。該死啊他沒穿上衣,管不得許多,人命關天,只能深深的抓進皮肉。
他有力的手臂攔護在我腰背,同時幫我保持了一定距離。抓不上他的肩頸這讓人更加缺乏安全感,我隨即強烈的建議道「你放我下來,這樣太危險了。」
「不放。」
他居然連想都不想,真過份哦。他就這麼肯定不會失手,害我白白送掉小命。這沒有什麼好考慮的必要,我更快的央求道「求求你快放我下來吧,這樣真的很危險呀。」
他的黑眼楮深深的注視著我,深黑的眼底看不出絲毫情緒。
忽然,俯身湊靠過來,自動埋首進我懷中。這樣也好,最少我可以死死的圈住他,但是他將我擁的太緊了,有些難以喘息。我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企圖開導他盡快放下我,坐在這麼高的地方總是不能讓人放心。
「你放……」
「噓,別說話。」
他輕聲低述,阻斷我將要繼續聲音。
他真是太專橫跋扈蠻不講理,身後空蕩蕩的不斷吹來猛風。這明顯提醒了我身處的險境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個時候怎麼可能由著他的性子來。我焦急萬分,不禁氣惱的喝斥道「匡文龍,你放我下來!」
他緩緩的自我懷中撤出身,漆黑的眼眸平靜無波,低沉的話語帶著不滿,戲謔的笑道「你可真會煞風景啊,還記得我這是第幾次說你很掃興嗎?」。
注視著我的黑眼楮漸漸隱現出狡詐邪惡的光澤,我也同時感覺到危險漸進。
他攔住我腰身的大手加重了力道,我跟著猜測到他該不是想用這種惡劣的方法作弄我吧。這個家伙是不能硬來的,我隨即收斂起適才的惱怒。一雙水眸楚楚可憐的望向他,急忙討好的央求道。
「你別嚇唬我了,我很怕高,放我下來吧好嗎?」。
「呵,學會這套了,耍那些小心眼你還差遠了。」
他嘲笑,不留情面的把我揭穿,但當他看到我眼中越加濃重的委屈不堪時,不自然的溫柔起來。駑定的口氣,非常自信的說了句「放心吧,相信我,不會有事的,掉不下去你。」
說著,身體貼靠過來,將我擁攬進懷,有力的手臂穩穩的托在我身後。
這個矛盾綜合體,明知道我是裝模作樣,卻依然妥協甘願退讓。
我好像有一點開始了解他了,而且看到了他越來越多不同的另一面。他的保證增強我的信心,恐懼感也正在他緊護的臂彎中一點一滴的消散去。我只要枕靠在他肩頭,此刻對他漸漸升起一種信任熟悉的感覺。
不知不覺就想和他交談,我輕說道「講個你的故事給我听好麼?」
他抱著我沒有多大反應,有些自嘲,不屑道「我有什麼故事好講的。」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故事,或甜蜜的,或苦澀的,還有驚心動魄的,他只是不想說罷了。不過我相信不斷的問他,總能問出一點,總會讓他妥協的。我並不在意,繼續說道「那就講講她好了?」
「誰?」
他皺起眉,疑惑了半天,不解的看著我。
我深深的回望他,了解他的前女友,是我現任女友的特權,所有女孩都會做的事。我早就滿懷期盼了,有些尷尬的小聲開口「你剛才說的,我們都愛哭,還說她喜歡你對你哭,喜歡上別人,還對你哭……」
「她……」
他眼中盡是不以為意,醇厚的嗓音略帶輕浮,隨即說道「問她干什麼,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沒什麼好說的……」
他並非如他表現的那般寡情薄意,見我異常失落的眼神,其實他也很容易妥協。最終還是打算簡單的滿足我兩句,目光掃過一旁狼犬,不滿的抱怨道「那就是她留下來的,現在還要我幫她養著,真麻煩——」
他現在幾乎可以用可愛來形容,雖然嘴上諸多的牢騷,可是依然在養著狗狗。
我不想打斷他,滿懷期望的專注著他。精湛的黑眼楮盯著我,再開口,味道就變了。唇角一揚,出聲戲弄道「她可比你漂亮,身材好多了——」
我一怔,未得及時反應,雙頰頓時染上抹羞窘的紅潮。總是說不了兩句好話就沒正經了,我忍住羞氣,這種事不好與他爭辯,到顯的我沒有風範,我咬牙繼續問他「那——還有呢!」
他一把將我緊擁入懷,俊臉埋進我肩頸,無奈的嘆了聲。
「別說她了,沒什麼好提的,你想問,問點別的……」
就是這種讓人一會兒歡喜一會兒的感覺,他可以輕易讓我生氣讓我哭。我愛憐的攬住他,第一次有這種認認真真的感覺。我想了解他,想知道他的事情,想知道他的一切。我伸手輕輕撫上他腰側深惡的傷疤,心疼道「為什麼會有一條這麼深的傷痕……」
「你可真貪心啊。」
他深沉的注視著我,稍帶嘲笑,跟著一把將我從石欄上抱落地。隨即一個翻身,一手撐在沿邊,躍上石牆坐了上去。拿來一汀啤酒喝了兩口,施恩似的口氣「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一起問吧。」
我有點不太滿意他的態度。
但想讓他為我改變似乎不太可能,他現在應該算是最和藹的時候吧。
匡文龍目視著我,黑眼楮略帶訓斥,漸漸陰沉下來。他冷哼一聲,板起臉調*教,譏諷道「這一刀,還是昨晚你給臉色的人幫我擋的……」
陰沉的黑眸越加不善,說「不光這一刀,我身上除了這里——」他言此,抬手自胸膛掃過,聲音又硬又冷「除了這一刀,她給的,剩下都是那一次留下的。」
他聲音頓下,如夜的眸畔讓人心顫,注視著我的黑眼楮犀銳無比,口氣也漸漸凶狠起來。一揚臉,不屑的嘲諷說「昨晚的兩兄弟,哪個身上的傷也不比我少,都是從死人堆里模打滾爬出來的,沒有他們,今天你還能在這和我撒嬌耍賤——」
他眸光緊緊鎖住我無所遁形,並有停下的打算,依舊不客氣的訓喝道「你既然不想走,要留下可以。我也可以寵你疼你都沒問題,只要是我能拿出來的,對女人我從不吝惜。但是,前提有一個,凡事別過分,別做的太過火。」
我呆愕的站在原地,遲遲難做出反應。
耳畔嗡嗡一片吵雜的風聲,臉頰上火燙燙的燒熱著。雙腳站的都有些麻木了,他陰狠的目光讓我的心不禁顫抖起來。他怎麼可以說翻臉就翻臉……我被他凶惡的訓斥至今還未回過神兒來。
他好像發覺我的怯懦與難看,或許是覺得自己太過嚴苛犀利的顏色。
他稍微緩和了一下口氣,一伸手,示意我過去他身邊。
可能是我還不太適應他們的行派作風。要是之前我不會猶豫,但此時我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身體不自知的後退了兩步。他又把我嚇到了,見我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終究還不是一個狠心無情的人。
文龍無奈的嘆了一聲「是我話說重了,別怕,過來。」
見我依舊呆站在那,沒有要過去的打算,他看似也不想強迫我樣子,隨手抓過香煙點燃,一雙黑眼楮遙望著遠處海面上一點燈火。
此時太陽已經盡落下山,長空一片陰沉沉的昏暗。
如同陰雨的天空混雜著一絲莫名的悲涼。
如同他此刻的話帶著無限的愧疚與無奈。
他清淡平靜的聲音,好像在講述他人的故事「那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和景生他們出去的時候被人下了絆,去的人都沒能回來……」
他哀傷的黑眼楮空蕩蕩的,出神的遙望著大海的彼岸「她也是那次認識的,你見的虹就是她當年的小姐妹。我那時受了重傷被她從路邊撿回來,才有命活到現在的……」
匡文龍愧疚的言語都是無奈,悵然感慨道「我這輩子就欠過三分情人,有一個還是女人的……」他停下「兄弟的情好還,女人的債難償……」他言此,漸漸收回視線落到我身上,適才的陰戾緩緩斂去。他盡量壓低聲音,對我輕柔道「過來,別怕了……」
他還有覺得虧欠誰的時候麼?
我有點懷疑他是否真如自己所說的這麼仁義……
他耐心的等待我審視的目光,探尋的腳步一點點向他移去。我在距他一臂的範圍外停下,本以為還算安全,卻突然被他一把捉進懷里。剛要掙扎,又被沉聲喝住。
他笑了,威*脅道「別亂動了,我要是掉下去,可就把你一起拉下去了。」
這個亡命徒,我差點忘了,他還坐在這麼高的石牆上,居然還這麼不安分。
要是以前我一定會雪中送炭推他一把,可是現在竟然一顆心都為他高懸不放,不爭氣的不禁為他擔心。我坐在上面他可以扶住我,可我哪有力氣拉住他這麼個龐然大物。口氣自然變的有些急躁「你快下來吧,我可抓不住你。」
但剛說完隨即又後悔了。
他剛才還那麼凶呢,我管他死活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