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快站不住,雙腳又酸又無力,卻仍舊試圖拔腿逃走,卻被他更快的一把扣上肩頭。我驚叫一聲,真的害怕了,奮力的捶打,不停的和他撕扯。
「媽的,蠢貨,該死的,你別叫了!」
匡文龍低聲咒罵,野蠻的將我捆攥住,揮打中力道不禁重了。我強忍著四肢百骸傳來的疼,和他確實有些生疏了,我已經無法肯定他是否會傷害我,況且他現在看起來很危險,死也要死個明白,我不能糊里糊涂的慘死在他手下。
「我沒有,我沒做過,你相信我。」
我為自己辯解,直到被他牢牢的制住,黑眼楮深深的盯著我。
他告訴我「住嘴。」
「別殺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定是讓他苦惱透了。他皺起了眉,無奈恨說道「別總想些莫名其妙的事,你在說什麼鬼上身的話!」他喘息著,壓抑著,深深的望著我「我殺錯也不會殺到你……我把你看護到現在,怎麼會忍心殺你呢……」
文龍松開了我,將手中的包扔到我腳邊「你走吧。船已經準備好了,我會讓景生送你過去安頓下來……這包里有錢,一起帶走吧。」
我有些呆滯,一時很難做出反應,他的意思是……
他沒有再看我,目光遠遠的望著一方,公路上一點溫潤的燈光,他告訴我,派去的人看見張炳權死在家里,張剛把東西送來就被人干掉了,連一個追問的機會都沒有,這件事他會徹底查個清楚,但無論如何我都要走。
他的黑眸望向我,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伸手握住了我的後頸。將我攬在眼前,就對我說「我這一刻相信你,難保下一刻不會懷疑……走吧。如果這是真的,你最好快點逃個我找不到的地方。如果不是,以後就好好的生活,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這話讓我痛不可當。
他沉靜的黑眼楮看著我,不露一絲情愁的說「我就送到這里,讓景生帶你過去吧。」
「為什麼……」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我才艱難的問出這三個字。
他很久沒有再回答我……只是說「我說了這麼多,你還听不懂嗎?」。
「我不懂……」我的眼淚隨聲落下,心痛的無法呼吸了。
文龍至此不再言語,垂首點燃一支香煙。燃起的煙燻的他眯起了眼楮,他側首望向我,像是在思索著,低啞的沉說道「你被人綁走這麼久……我匡文龍丟不起這人。你滾吧。」
哦,好痛,好痛……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好像心中被一把刀子貫穿,他這一刀插的深,很深,很深……
我強迫自己在這刻一定要出聲,哽咽道「你還是不相信我……」
他將目光移開不願對視我「是。」
他真是好樣的!我向他走去「匡文龍!」
一直到他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打了上去!他只是輕顫了一下,身體依然靠在石壁上,嘴上依然叼著那根煙,依然維持著被打偏微微垂低的臉,淡然的開口了「我信不信你不重要了,關鍵是你已經人盯上,被這些爛事攪上身了,是非、麻煩會不斷的找向你……」
他的黑眸望向我,滿含痛恨的說「你想像羅的女人一樣,被人砍掉手,還是被人斬斷腳……你受的了嗎?……被人砍手砍腳,潑嗆水毀容,被群男人,然剁成幾段丟去海里喂魚……這些你能承受嗎,告訴我!」
他問我,對我說。
「小薇,你和我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你能承受的了我們的世界嗎?」。
「我……」我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你受不了。」他告訴我,說「就算你能承受,我也受不了……」
文龍黯然的笑了笑,倚著石岩坐了下來,仰首望向無月的夜空,痴然道「今天真是個差勁的晚上……」他深望著漆暗的晚空,悵然的輕說道「小薇,沒事的時候,我能把你留在身邊。但是,我現在覺得危險了,你就不能再留下來。我讓你走,走的遠遠的,離開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
「我們的恩怨,你承受不起,也不該牽連上你……」他默默的垂下臉,哽咽的咽下一聲,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句臨別的叮嚀「這里再也沒有值得你留戀的了,以後全靠自己,要加倍小心……」
都結束了嗎,這就是我們的終點?
好難過……,心痛的不禁落下淚,一串一串的停不下來。
我不是一直在掙扎著離開他嗎。
現在走了就不用再回頭,再反復品味辛酸的味道了……
可是我愛他啊!我那麼那麼的愛著。
好像矛與盾的攻守,生生將我扯成兩個。走了,這輩子就和他再無瓜葛了,是去是留只在我一念之間。我深深的不舍,卻又無法坦誠對他,這種痛苦的經歷太久太漫長了。
我厭惡他可以將一切的感情隱藏起來,厭惡他可以雲淡風輕的和我話別,將我送走,我恨他,恨他淡漠一切,他到底有沒有心,知不知痛……
「你不要再假仁假義了匡文龍。是,我做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和他約會,我和他睡過,就在今天下午我還和他見過面……」哦!我都在說些什麼……不過總好過辭別的不舍。
文龍緩緩抬起深邃的黑眸,在這晚空寂的夜下,唇邊一彎邪美的笑「你這個耐不住寂寞的,壞女人……」他向我伸出一只手「過來。」握住我顫抖的縴手,一把將我拖進懷里,反身卷到身下……
漆黑的眸光注視著我,玩味的一笑道「也好,就當是你答謝我的回禮……」他有些沙啞的說著,氣息吐上我的唇畔,纏綿的目光縈繞著我,一手模索進我的衣裳「媽的,你這個臭丫頭,別再刺激我了……」他啟開了我的唇,將舌喂進我口中,反復的品嘗糾纏著我,纏綿道「他有沒有這樣對你……告訴我,我已經懷疑的快發狂了……那個王八蛋……」
他的手在我身上點燃一把火,使勁的咬疼我,露出一絲笑說「為什麼一定要留下,留在我身邊,怎麼趕都趕不走……是愛上我了,什麼都不怕了嗎寶貝兒……」
是不怕了,什麼都不怕了,就算被人斬手斬腳也不怕了……
此時只有赤*果果的渴望,饑渴的需要彼此的慰藉,哪怕只是一瞬間的相依相偎……
身下細細的草地帶著濕潤的霧水,海水腥涼的味道隱隱散發著純淨自然的沁心。這一刻,只要留住他一刻的真實都是好的。他的急切雖然弄疼了我,可也滿足了我空空的心,被他這樣抱著什麼都不怕了。他懷疑我懷疑的快發狂了,我思念他思念的已經發了狂。
我愛他,愛他,好愛他,一分一秒也不願意離開他。
「文龍,抱著我……」
我不能自已的輕喃道,痴痴的望著他的黑眸。他唇邊牽出抹輕佻的笑「你總是讓我犯錯誤……」將話遞到我耳畔,性感的說「看來我不想錯,你都不會願意……你真該挨千刀。」
一手托起我的身,精悍的身形危險的抵觸上來。
黑眸沉沉的望著我,沉沉的問我「想要我了嗎寶貝兒。」
好想,好想……再也和他沒有一點距離……
我的眼淚告訴了他,我有多麼的思念他……
他猛然的侵進我的身體,讓我知道他有多麼渴望,多麼的壓抑,多麼想要我,想要我們彼此都熟悉的那份感覺、那擁抱、那份愛、那纏綿、和堅守的感情……
我有一點疼,不是一點,是挺疼的,小月復一陣陣的刺痛,有一點難以忍受了。難道是好久沒有過,或許忍一忍就好了。可我實在忍不住了,他猛烈的律動讓我輕呼出口,雙手抗拒的推上他的胸膛。
「怎麼了?」他吻了我好幾下,拭去我額上的汗。
「沒什麼……」我躲進他懷中。
他把我揪了出來「別騙我,怎麼了,告訴我。」
「嗯……有一點點,疼……」我吭唧道。
「做的時候?」他問。
「沒什麼,就是有一點點……」我不想讓這家伙欲求不滿,也不忍心讓他半路急剎車,總之看著他就覺得很幸福,我的眼中除了他別的什麼都放不下了。為什麼越愛越深,越無法自拔……
他最終還是和我拉開了距離,小心的撤出身子,月兌下襯衫給我蓋上,隨後點了一支香煙,深邃的黑眼楮盯的我渾身都不自在。良久,他合上眼簾,仰頭靠上石岩,輕問我「你那個多久沒來了。」
「那個?」
我這個白痴的問題,讓他說的非常明白「月經。」
哦……囧透了,他問這個干什麼,我開始害羞了,不願意告訴他。
但是自己想想,好像真的有兩三月沒見了。剛開始和他愛愛的時候倒是天天心驚膽顫緊張的要命,不過一段日子過去了,看看也沒什麼事發生,情緒自然松懈下來了,後來索性記不得去想。他如果剛才不提,我還沒有多想呢,全以為是精神緊張過段時間就好了。
莫非……哦,莫非我有寶寶了?
我孩子氣的咬著手,也不知道自己是驚,還是喜。
或者既驚又喜,還有一點緊張,有一點擔心。
驚訝的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肚子里有一個我們共同努力的小生命了……」
「哈哈……」他大笑,「你別說的這麼煽情。」
哦!我又開始火大他了!他無力道「這你不應該來問我。」
我心底一緊,有些委屈說「你還不相信我嗎……」
他又樂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不是。」
「那你什麼意思?」撅起嘴,磨磨他。
「我是說,這種事女人想的多,要問你自已……」
「哦,你的意思是,你做過了也不用想?」
我爬過去,騎到他腿上,他陷入思考。我纏著他「文龍……」
「讓我謹慎的回答你。」
他說完自己就笑了,然後握上我的臉,深深的落了個吻「不走了,不後悔嗎……」
不,永遠不會……我將他的手擱進襯衫,放在腰上……
還沒等再戰,就听見外面公路旁隱約傳來吵聲。
這家伙光著膀子,我穿著他的襯衫,大光著兩條腿……這是什麼造型哦,我感覺自己像個小太妹,被他摟在懷里一起出去……讓人浮想聯翩,一定認為我們在鬼混……
「這月黑風高的,當然是來約會阿sir,不然你以為來干什麼?難不成還殺人啊,棄尸啊,肢解啊。」景生不以為然的嗆了回去,一把將手搪開,大罵那小警察「別他媽的踫我,小心傷了你自己。」
「怎麼阿sir,加班呢,這麼勤力?」
匡文龍輕佻的摟著我,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黑眼楮淡淡的撩一眼兩個制服警察,唇邊牽出抹輕蔑,嘲弄的對景生道「遇見阿sir要敬禮,見到長官要立正,看看你自己什麼態度。」
他一轉身,看去制服「阿sir巡警,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知道了龍哥。」
景生夸張的一哈腰,隨即面向兩個警察,一敬禮,鞠躬道「sir,得罪了。」
文龍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兩個警察,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真是氣人的很。他嘲色譏諷煞有介事,又對景生吩咐說「對了,回去別忘了給兩位sir寫幾封表揚信……」
「包在我身上。」
「駕駛證,身份證件拿出來。」
小警察臉色鐵青,卻始終隱忍不發。這讓文龍有點疑惑,微微的眯起黑眼楮,落手狂妄的拍上小制服的肩,挑臉蠻橫道「你肩上幾顆星,有資格管我嗎。」
「你——」
哦,小制服終于忍不住了。一把揮去他的手,跟著就要躥起來,卻被身旁一年紀長些的同僚阻攔下來。他看向文龍,沉聲說道「沒事的話就回去,別在這閑晃了,不然給你都拉走……警察局的咖啡好喝是嗎。」
「喝慣了還真有點回味。」
他唇邊牽出一絲冷笑,可笑意並未到達眼底,臉仍是素沉的,摟著我走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