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空氣沁入脾肺,死亡離我原來那麼近傾城孽戀︰月復黑首席別吻我第6章崩潰的邊緣章節。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著眼前暴怒的男人,他像一只困獸一樣滿屋子里摔著東西,經他手的一切物品都發生了更徹底的破壞。
等到全部摔完,他朝著死死盯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話︰「安閔,你听著。你永遠也別想離開我,永遠也別想,我寧願你死在我面前……」
說著,他整了整衣裳,踉蹌著腳步離開。
我預感我的後半生都要和這個男人糾纏不清,莫大的憤怒涌上心頭,順手抄起一個家伙就朝他揮砸去。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利落的轉身,然後落拳,拳不偏不倚,正中我的後腦,我的眼前一黑,耳邊響起殷澤皓急切的呼叫聲︰「安閔!安閔!」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醒來時四周一片潔白,我在醫院里,輸液管里的點滴勻速滴進我的身體。
醫院……
我下意識地跳起來,剛才的一切都浮現在腦海里,這個時候,殷澤皓送我到醫院!他能安什麼好心!
當下想也沒想,徑自拔了針頭,任由血涌了出來。
門在這時突然打開,許是感覺到我的動靜,殷澤皓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跟在他身邊的,是一身白大褂的大夫。
「安小姐,你現在需要休息。」中年女醫生嚴肅地說道。
她的胸卡上寫著「林月」。和殷澤皓給我的名片一模一樣的名字!
我的腦子轟然炸開!林月,市立醫院婦產科主任。我暈倒,不是進腦外科,而是進了婦產科!
殷澤皓,你太卑鄙了!我永遠也不會放過你!
我只覺得周身氣血上涌。
「哎呀,你怎麼把針頭拔了!快壓迫止血!」林月看見我滴血的手,連忙吩咐道。
我只是恨恨地看著殷澤皓,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想他現在一定是粉身碎骨了。
林月見我無動于衷,又看了看殷澤皓,大約明白了點什麼,親自上前抓我的手背。
很簡單的抬腿,勾手,林月被我掀翻在地,我順手一個反手掐住她的脖子,心中怒火早已熊熊燃燒,臉上卻有冰涼的液體緩緩流下。
「劊子手!你這個劊子手!你還我的孩子!」
她是殷澤皓的幫凶,一個披著天使的外衣,卻干著陰險勾當的魔鬼!趁我不省人事的時候除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林月臉色青紫,張著嘴吐不出一個字。
而我的手,也因為掐得太用力,導致血管噴張,血流得愈加快了,鮮血順著手背流到手臂,落在林月的白大褂上,濺開一朵又一朵肅殺的美麗。
殺我的孩子的,我都要他陪葬!
殷澤皓見林月快被我掐死,冰冷的臉終于有了一絲懼色︰「安閔,你住手!」
「你閉嘴!都是你安排的!殷澤皓,你以為可以只手遮天,為所欲為。每個人都要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間麼?孩子沒了,我也不想活了,今天我要和你們同歸于盡!」我幾乎是咆哮著,手中的勁道又加重了幾分。
林月已經停止掙扎,無助地閉上眼楮。
因了我的咆哮聲,病房外擠滿了看熱鬧的病人和家屬,以及聞訊趕來的醫務人員。
「林主任!」有人急切地叫道。
我看著林月在我手上漸漸失去意識,突然有了莫大的恐慌感,在此之前,我從未殺過一個人。即便我恨不得親手殺死她,卻依然無法承受她在我面前死亡的恐懼。
其實,我真正想對付的是殷澤皓。
殷澤皓一步一步地朝我逼近,眼楮死死地盯著我。多年的素養告訴我,他現在在等待我的任何一個疏忽,只要我稍微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扭轉局面。
「安閔,你要對付的是我,你恨我。但她是無辜的。你要對付我,朝我來。」他的語氣很鎮定,眼神卻仍舊不曾離開過我。
殷澤皓,他在跟我玩心理博弈。
「安閔,她快要死了……」殷澤皓魔鬼的般的聲音輕輕響起。
好似洪鐘在敲我,我渾身一個激靈,突然就松了手。
林月癱軟在我的腳下。
殷澤皓見勢箭步朝我奔來。我知道,他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對付我,我知道。
殷澤皓,你以為你贏了麼?
剛才的示弱是我屈服了內心,也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我要對付的,從來都是你。
在殷澤皓靠近我的那一剎那,我順手拔掉輸液器,插入液體瓶口的輸液針粗得足以放干頸動脈的血。此刻,它正死死地抵著殷澤皓。
「你終于還是落到我手里了傾城孽戀︰月復黑首席別吻我第6章崩潰的邊緣章節。」我覺得自己的聲音陌生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就像催命的魔鬼。
殷澤皓,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殷澤皓失了手,無奈地任我擺布,只是平靜地說道︰「我現在在你手上,你放心了。林醫生現在需要救治,你讓他們把她帶走。」
「可以。」
林月被戰戰兢兢的醫護人員抬出去,他們很識時宜地關掉病房的門。
外面響起警笛的鳴叫聲。
我突然想狂笑。
殷澤皓,他們叫了警察,我想,你比我更不願意看到警察造訪吧。
「殷總,是你親自把你干的勾當和警察交代呢,還是由我代勞?這些年,你在林老大那買的東西,我可是一筆一筆都記得很清楚,每一件都是警察通緝的贓物。」
殷澤皓冷笑道︰「安閔,要想有機會跟警察談我的事情,就得先把針頭放了。否則,守在對面大樓上的狙擊手不等你開口就會斃了你。」
「廢話!放開你,我一樣要死。」
「我不會殺你。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這樣恨我?」
「你殺了我的孩子!你殺了我的孩子,還有臉問我為什麼這樣恨你!」我的手有些抖,針尖刺得他的脖子微微可見血絲。
短短兩天的時間,殷澤皓兩次被我扼住命門,想想他真是挺背的,大約他這輩子都沒在女人面前這麼失態過。
「孩子?我沒有殺你的孩子……」
「放屁!我頭部受傷住的是婦產科!你當我白痴啊!殷澤皓,我寧願丟掉三根手指,也要離開林老大,為的就是不要繼續生活在刀尖上……為的是我將來的孩子,他的母親是個賊!我以為我這輩子也不會再有孩子,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給了我做母親的權利。而你,卻生生將他剝奪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控制不住情緒,不知道為什麼要在殷澤皓面前說這些,更不知道,為什麼說著說著,居然就流了淚。
手在不停地顫抖,殷澤皓勃頸上的血跡也越來越多,只要我稍微一個不小心,就可以刺穿他的動脈,看著他在我面前死去。
我卻沒有,因為我听到他輕聲卻堅定的聲音︰「安閔,我真的沒有……帶你到這來,是想讓醫生看看你孩子的情況,他還很好……」
我本能地應該懷疑他,卻選擇了相信,盡管還是質疑地看著他,內心卻希望他說的是真的。
他是殷澤皓,根本不需要騙人,他可以張狂地說︰沒錯,我就是殺了他,我就是不讓你如願。
他沒有必要在我面前撒謊。
可是我該相信他麼?他曾經那麼憤怒地要查出孩子的父親,那麼決絕地要求我打掉孩子,甚至不惜打暈我,在我不省人事的最好時機里,完全有足夠的時間讓醫生動一個小手術,從而達成他的目的。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殷澤皓抓住我的手,用他的手指緊緊按在我的針眼處,那里因為我的激動和劇烈的動作,仍然還在流血。
他摁住我的針眼,然後將我輕輕拉入懷中。
警察沖進病房的時候,我在殷澤皓的懷里哭得像風中的落葉。
沒有人敢作證,說我差點殺了林月,連林月也沒有,警察最後只好不了了之。
林月告訴我,我肚子里的孩子還在,只是經歷剛才那番激動,不知道對孩子有沒有影響,她建議我安靜休息,畢竟頭三個月,孩子尚未成型,一切都存在未知數。
我相信她,在這之前,我已經從心底相信了殷澤皓,只是需要一個人堅定我的想法。
我跟著殷澤皓回了別墅,我才知道那幢別墅有個很美的名字,叫安心別墅。一路上,殷澤皓只字未提醫院的事情,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跟我說著安心別墅的由來。他說,三年前,他就叫人按照自己的設計蓋了這座別墅,為的是有一天,能住進一個人,那個人他沒有說。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和平時冷漠的樣子大相徑庭,眼里充滿了柔情,就像一個年輕的男孩想起自己心愛的女孩。
我默默地看著他,他那麼陌生,在那一刻,我突然就放棄了逃走的念頭。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輕聲問道。
听到我的問話,還在說話的他突然停了下來,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一定會讓她住進來,一定要讓她心甘情願地留在那,不僅僅是她的人,還有她的心。」
他不習慣別人插他的話,我剛才也許犯了他的大忌了。若是平常,他或許就劈頭蓋臉扇一個耳光,對于我,只頓了頓,已經是給我莫大的面子。
我很識趣地沒再繼續追問。
其實是我一說完就覺得自己有些荒唐。明明這兩天他在囚禁我,逼迫我,甚至將我打傷,我卻說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的骨子里是不是天生有欠虐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