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耶律綺,耶桑國大將軍耶律那德的妹妹。耶桑國是草原上的國家,那翠綠色的大草原是我生長的地方。我記得我12歲那年我的父母死了,對,死了,死在戰亂中。我看著比我大5歲哥哥帶著他們的鮮血粼粼的尸體站在大殿上,倔強而有決絕的看著我們的王——冀政。他坐在高高的樓梯頂端,臉上的肌肉微微的牽動,他是一個好看的男子,藏青色的衣服,純黑的披風,威風凜凜。而我知道這場戰亂的主謀是他。然而,他又多麼殘忍。他看著哥哥沉默了一會兒,眼神馬上恢復那慣有的銳利,微微一笑︰
「那德,以後你是我們的大將軍,」哥哥點點頭,離開了,步伐堅毅。我知道哥哥的怒火出來了,這也許才是冀政引起這場戰亂的真正意義。我看著他那被血染紅了的披風,那樣淒涼的背影,獨孤且迷茫,我可憐的哥哥……
「我親愛的郡主,」這是冀政封的,‘依綺郡主’,多美的稱呼!他慢慢的牽動他的面部肌肉,嘴角上揚,看著我說︰「你在想什麼?」
我一驚,他已走下來,到了我的身旁,他發現了躲在大殿暗紅柱子後的我。我轉身,微笑著行禮︰「我的王,我在想什麼?您還不知道嗎?要知道,您是無所不能的。」
「依綺,你將是我的王妃。」他輕輕把我擁入懷中,無比的關愛,我卻感到無比的寒冷,我想推開他,可是我卻選擇任由他抱著身子怔怔的,一動不動……
「可惜,要等到你16歲(在耶桑,君王的妃子至少要滿16歲)。」他仿佛听見了他的嘆息聲,我要離他遠些才好。他說完這話,放開了我,仔細端詳著我的臉,仿佛要尋找什麼一樣。
我愣了愣,努力讓自己笑出來︰「王,你的王妃已經夠了。你並不需要我,何必再欺負我。」我故作嬌,為他整理有些凌亂的領子。
「孩子,」他拉起我的手,讓我與他同行,「這是你的榮譽。」他硬生生的說,那聲音在我听來像是地獄里傳來的,那樣冰冷,那樣恐怖。他在告訴我,他,耶律國的王,本就是不可違逆的。我看著他堅硬龐大的身軀在我的視線中慢慢消融。
二年後,哥哥帶兵出征,大獲全勝。冀政用他而立之年專有的聲音大笑,那聲音是那樣刺耳,刺的我心慌。
「綺兒,怎麼了?哥哥贏了,怎麼不見你高興?」哥哥溺愛的拍拍我的肩膀。
我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哥哥,祝賀你!」他皺著的眉舒展開了。
可是我不開心,為什麼呢?被攻陷的已經搶回,可是我知道他們不會罷休,他們要南宮國付出代價,即使一開始是他們挑起戰端。我送走了哥哥,一時心事重重,我要為3年後做打算,我不能嫁給王。我站在草原上,微風輕拂著我,像是知道我的哀傷。躺在柔軟的草上,心情自然的愉悅,我腰間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合著那鳥鳴,動听極了。看著藍藍的天,朵朵的白雲,這是大好的年華,難道定要死在血泊中。哥哥已自然而然的成了冀政的心月復,為他賣命,為仇恨而活。我美麗的國家,我慈祥和藹的母親,英姿颯爽的父親。他們曾在這片草原相依相偎,也一同戰死在這片草原。南宮國的大將軍施遠止還好好的活著,可是他是痛苦的吧,他也一樣失去了夫人。小時候父親母親就對我說,要我看多一些的各國的書,懂得各國的禮數,哪一天成了敵人,也知怎樣應付。只自知比,百戰不殆。也是因為如此,我知道施大將軍的夫人,听說她很美,可是那種傾國之美。南宮國的皇帝愛她,她卻愛施遠止,結果施遠止被逼出征,她卻毅然跟隨。那個女人,定是死得其所的,她應是含著笑死在自己愛的人的懷中吧。我坐起來,有一件事,我想我是可以做的。
「綺兒,你在這兒。」是莫欲齊,他是個奇才,就是脾氣古怪了些,和哥哥不和。我們倒是說得來,他是個很溫柔的人。
「欲齊哥哥,怎麼不去練兵?」
「綺兒,我剛剛看見你出來。已找了半日,你還好吧?」
「欲齊哥哥說笑,哥哥大勝而歸,我怎麼會不好?」
「我不見你……」他沒有說下去,無奈的看了看遠方的蒼穹,「綺兒,你若有事,找欲齊哥哥。」說著他離開了。欲齊哥哥是個勇士,他一向是敢愛敢恨的,遇到我竟也是無奈的。
「王,我請求參戰,去南宮國了解情況,提供給哥哥有利的信息。您知道,這場仗不好打。」冀政皎潔的笑了︰「好,我等你回來……」他笑笑︰「舉行婚禮。」
我點點頭,我無處可逃,可至少推遲了一些時間。或是不再回來,但是他料定我不會留哥哥一個人,哥哥又是決計不會與我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