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回來已經接近中午,三男從車上搬運貨物,夏雪一路小跑先回家開門。
打開院門,房門,夏雪癱坐在沙發上咬一口隻果,好餓,這三個大男人居然比自己還能逛。
一聲清晰地重物落地的悶響突然一下從焱寒房間傳出來,夏雪立刻停住動作,「誰?」
沒有回答,夏雪緊張起來,該不會有人入室盜竊?明明這里的保安系統超好的,是jimmy嗎?
「j?」
「有人嗎?」。
夏雪轉著身子坐在沙發上往焱寒的房間看去,手中的隻果還死死攥著。焱寒房間的門「吱」的一聲打開一條縫隙,一動不動的夏雪慢慢把隻果放在桌子上,半點聲息不敢弄出的從沙發上站起身子。
終于緩慢無聲響的站起來,夏雪猛地一沖拼命往門外跑。
身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狠狠地往回一拽,夏雪一下子撞向一個眼神冰冷的男人。夏雪驚駭的發不出聲音,撞擊造成的暈眩感剛一淡去,夏雪發覺自己處境危險,而對面的陌生男人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自己。
夏雪的雙手被男子反鉗在背後,男子的表情惡劣,容貌卻偏偏俊美邪肆,一雙狹長的眼楮在劍眉下閃爍著一種野獸瞳仁的暗芒,夏雪在那雙眼眸里讀到了一種危險。這人嘴角上揚著,眼神戲虐著,似乎不在乎一切,卻能在下一秒把你整個撕裂。
已經恢復了發聲的能力,夏雪仍不敢呼救。男子緊緊地鉗制著自己,夏雪本能的感覺自己一旦輕舉妄動對方就會毫不猶豫的終結掉自己的性命。
不動,不發聲,夏雪近乎乖巧的配合著對面的危險人物,夏雪的眼楮澄明濕潤,一滴眼淚終于是默默地滑出了左眼。
一直盯著夏雪的男子微微一愣,低笑出聲。抽出一直插在褲袋里的右手,男子一下用力抬高了夏雪的下巴,眼楮里暗芒一驟,男子高大的身子壓下來,夏雪大腦一片空白,駭的止住了呼吸。
然而男子卻在逼近夏雪的鼻尖時一下停住,放肆一笑,竟有著種陽光飛揚的味道,
「齊。天。記住我的名字!」
北野的吵嚷聲從院門口傳進來,齊天一下松開夏雪華麗的一個翻身消失在陽台上。
霽羽塵和焱寒把家里整個翻查了一遍。來人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卻偏偏從焱寒書架上抽出一本詞典扔落到了房間中央的地毯上。
「好一個狂妄之人。竟是听到開鎖聲,有意弄出聲響宣戰。」霽羽塵撫弄著詞典扉頁,若有所思道。「齊天?寒,你有沒有印象?」
「沒有。不過我覺得,是那晚的狙擊手。」
「為什麼?」
焱寒拿起桌上的詞典,淡淡回憶道,「因為這份狂妄。那一晚,他分明看到了我看向他的眼神,當時他不但沒有逃,反而整個站出灌木叢來,對我挑釁一笑。」
「這我就不懂了,第一次的刺殺我確定是晏菲付的款,這一次?這人到底為什麼?或者第二次的刺殺也跟晏菲無關?」
「我不知道。」焱寒恢復了冰塊臉,把書放回書架,「去看看夏雪吧。倘若這齊天當真是那晚我見到的人,那夏雪一定嚇壞了。那人身上的氣息,像極了三殺。」
沙發上夏雪和北野司並排坐著,夏雪的胳膊緊緊地抱死了北野司,一張小臉上水痕斑斕哭得極為委屈。
北野可愛的女圭女圭臉上此刻極罕見的布著一股凌冽怒氣,安撫著夏雪的手卻又極盡溫柔。看見寒和羽塵,北野使一個眼色往寒的房間看去,兩人會意的點點頭折回房間。
北野把夏雪哄睡了輕輕帶上房門走上二樓,焱寒屋子的房門一關,北野立刻低吼出來︰「哪個混蛋干的?!」
「還沒有頭緒。不過,夏雪說這個齊天是從陽台跳下去的。這人身手不弱。寒猜測可能是上次暗傷了寒的人。」
「這個時代的殺手不是都用槍的嗎?身手好的應該沒幾個。羽塵你想辦法調查一下,附近有什麼組織的人能從山崖上往下跳。」
「這個我會去查。不過,我倒是有一個想法。寒,你肯不肯去找晏菲談一談?」
一直沉默的焱寒抬起頭來,北野和羽塵知道這樣做于寒來講過于勉強,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你覺得會有幫助?」焱寒問向霽羽塵。
「是。我們這樣找成功的幾率不大,寒你同意的話,直接問晏菲是最快的方法。那女人雖然霸道刁蠻,仔細想想倒也不可能再二再三的買凶殺人。第一次是惱羞成怒一時沖動,第二次第三次就解釋不通了。晏菲愛你愛得要死要活,不見得下的了狠心。」
「好。」
「那時間地點我替你安排。寒你,盡量,敷衍一下。」
「恩。」
「我也去!好好說話不行的話,就換我嚴刑逼供!」北野向前一步。
「供你個頭啊。小司你這段時間陪著夏雪。我按寒的描述把那晚刺客的畫像繪出來,對方的來意不明,我們要盡快搞清楚狀況。」
晏菲的情況類似于郭芙,父母都極有權勢,晏菲從小嬌生慣養脾氣刁蠻。第一眼見到焱寒晏菲就喜歡了寒,焱寒越是冷漠晏菲就越是火熱。
出于偶像身份的考量焱寒盡量對晏菲客氣友好,而寒的禮遇不知怎麼就讓晏菲產生了誤會。一系列的事件以後,晏菲把事情搞到了郭芙砍斷楊過手臂的那一幕。不同的是事件的發生地點是晏菲聲勢浩大的20歲生日宴會,而事件的結果是killer前腳一出晏府晏菲後腳就失心瘋的打了通買凶電話。
暗色調的阿拉伯風情地下咖啡館里,晏菲坐在焱寒對面一味痛哭。焱寒皺著眉頭等晏菲哭完,想到霽羽塵的千叮萬囑焱寒從面紙盒里抽一張紙巾遞向對面。
「寒~~」晏菲接過焱寒的紙巾哭得更洶涌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寒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不知道用了什麼牌子的彩妝,一場大哭以後晏菲的眼妝居然完好如初,睫毛上沾著淚水,哭的死去活來的晏菲的確有幾分動人的姿色。
「好。」焱寒想都沒想答道。這次來就是要表明不計前嫌並從晏菲這里打听殺手的來歷,焱寒按捺下性子對晏菲軟言相慰︰「既然我們三個沒什麼損傷,這件事就過去了,你不用在意。」
「真的?寒你真的不怪我?」晏菲驚喜之余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楮。
「恩。」
往後一靠焱寒把自己隱在一段暗影里,「有件事我想要問你。」
「好!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說出來。寒,……」
「恩。」打斷晏菲的話,焱寒單刀直入︰「你雇佣的殺手什麼來路?」
「恩?我,」晏菲低下頭一陣思索,半響抬起頭來,「好像是一個有歷史的家族組織,恩,我其實也不知道太多了。他們一向要價很高但是絕對干淨利落,就算出了意外雇主絕對不會被牽扯,另外任務失敗酬金全數退還,在,殺手圈子里,這家信譽最好。寒,酬金退回來的時候,我高興地都哭出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們真的……」
「恩。你知不知道那個組織叫什麼?」
「叫什麼?好像沒什麼特定的稱謂吧。啊,是有,叫做……」
焱寒的身子猛地顫了一下,眼神一下凌厲起來︰「你說什麼?」
「流風閣。叫流風閣。」
麓山別墅的院子里,北野司和夏雪一邊裝飾院落一邊互相嬉鬧。
霽羽塵謊報了一堆貴重物品的遭竊把兩天前的事件粉飾成了「入室搶劫」案。這兩天來三男時刻呆在自己身邊,夏雪倒也逐漸安心起來。
事件當晚夏雪不敢入睡,北野司竟然抱著鋪蓋睡在了夏雪房外,客廳里電視的聲音響了一夜,霽羽塵和焱寒通宵看了六部電影。午夜以後夏雪睡過去了,三人也就閉上眼楮就地入睡了。
賓館套房里,齊天架著右腳仰靠在沙發上,手中的紅酒隨著手腕緩緩搖蕩。齊天身上一件深黑色的襯衫敞開三粒紐扣,胸口一條項鏈微微反射出柔和的金屬色。
「ki——ller。呵。」齊天傾斜了酒杯,半透明的紫紅色從酒杯中流落,齊天看著那晶瑩色澤在自己眼前閃爍,一杯盡了,百無聊賴站起來踱到窗前。微揚著下巴,齊天扯開厚重的窗簾,巨大的落地玻璃外,煙火璀璨。
收拾好東西夏雪和北野司走回屋子,夜色已濃院子里的燈飾全部打開美不勝收,一尊玻璃雪人燈身上北野司的手套和霽羽塵的圍巾被仔細擺好,餐廳里四個人圍在桌前吃火鍋,暖氣騰騰。
距離2012年農歷新年,32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