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十四 驚魂動魄林中影 刀光劍氣好友來1

作者 ︰

夜幕降臨,山林中彌漫濃烈煙味,偏偶一垣處,幾顆蔥蘢樹木在烈火洗禮中焦枯不堪,樹干與殘余枝條 黑焦臭,廟宇坍塌,旁邊又燃起一堆篝火,方憶恆與鄭其福坐在火旁,白衣人在不遠處。

晚間涼風襲來,清新沁骨,心脾暢快,方憶恆言中帶怒︰「喂,都這麼大半天了,說句話吧,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手里的又是什麼東西?」直視白衣人。

白衣人鎮定自若,未正面回答,卻反問道︰「這東西你從何處得的。」面容嚴肅。

方憶恆與鄭其福對望一眼,已覺察出這東西與白衣人有聯系,「是我撿的。」方憶恆忙道。

「是嗎。」白衣人似信非信,面容不改,「這東西若你處置不當,便會烈火焚身,我的只剩兩顆,在途中丟失,看來這是他們其中一人所遺失。」

二人更覺奇妙,方憶恆道︰「哎,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很厲害嗎?」。

白衣人抬眼瞧向他︰「剛才是何效果你不是已經看清了嗎,它名為‘冰火’,爆發力極強,擲地即響,遇火則爆,若內力強者欲將其捏碎,便挫骨揚灰,尸骨無存。」

方憶恆听得毛骨悚然,伸了伸舌︰「哇,還好沒踫它,那這是你朋友的。」

「只是我一個屬下,竟將如此貴重的東西丟失,‘冰火’是我門的法寶,一來可強硬制敵,二來可傳遞信息。其他門派絕不可能有。」勾起一抹笑意。

「那你是什麼門派這麼厲害,哎,對了……」方憶恆突地想起什麼,將白衣人打量一番,小心問道︰「你是不是坐著木輪椅的什麼公子……」瞠目結舌。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看來你已遇上他們了,剛才那火星四竄的煙火便是給他們的傳信。」

「啊。」方憶恆一驚,鄭其福更不知所措,道︰「哥哥,我們怎麼辦?」「別怕,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二人小聲嘀咕,白衣人卻看出端倪,道︰「這般驚慌,怕有人吃了你們。」

「不是,不是。」方憶恆忙笑道,「覺得既然找到你朋友,那我就不必送你去鎮上了,倒是少了麻煩。」笑得不自在,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放心,給你們的酬勞自是少不了。」白衣人又是傲人之態。

「哦,不必了。」方憶恆忙擺手道,「只要你能回去就好。」笑意尷尬。

「是嗎,看你們如此緊張,莫非想掩飾什麼。」白衣人雙目泛光,看得二人渾身發毛。

方憶恆笑道︰「沒有沒有。」忙低頭向火堆加些柴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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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人闌,三人又是沉默不語,各有心事,北風呼嘯,枝葉飛舞,帶起落葉塵埃,然風聲中卻夾雜著異常聲響,白衣人有所警覺,猛一轉頭,瞟向夜空,一抹白影飄過。

「什麼人!」白衣人厲喝一聲隔空取物將火堆中一火把射了出去,二人還未回神,只見火把撞上樹干落于地下,濺起陣陣火花,前方出現四名白衣蒙面女。

方憶恆驚懼道︰「你們是什麼人?」

四女未說話,直向三人襲來,四支長劍如花綻放,在月光下熠熠發光,白影飄飄,劍光閃現,已至三人身畔,三人當不能坐以待斃,白衣人吸住兩柄長劍,硬生推回去,劍光流轉。

方憶恆將鄭其福推開,身子往後一傾,躲開長劍,但二女不放過,上下猛攻,方憶恆只能竭力閃避,上下左右竄動,幻影如蓮,二女長劍銀光閃現,交錯其中。

白衣人雖動彈不得,然武功高強,襲擊他的二女頓感捉襟見肘,心意漸煩,招式凌亂,不下幾招,白衣人一手夾住一柄長劍,指力稍彈往後一推,二女驚呼被推出丈外。

然白衣人雙臂展開之際,白光一閃,一黑影如大鵬展翅般由樹冠移下,直襲白衣人後背,白衣人耳目何等敏銳,自當聞得真切,收回雙手環抱于胸,只听「啊——」地一聲慘叫,一青大漢倒在白衣人腿下,胸前血流如注,多了柄明晃晃的匕首,如雪皎潔,似冰冷魄,「唰——」白衣人收回匕首,滴血不沾,見身前死尸,雙眉微顰。

二女一驚不敢硬上前,白衣人將匕首拿在胸前,幽亮之光照亮他整個臉龐。

「呀——」方憶恆被逼到牆角,忍無可忍,平地一掌,將二女震回去,退到白衣人旁,道︰「喂,你沒事吧。」但不敢放松,全神戒備看著四女。

四女匯聚一塊兒。白衣人冷冷道︰「你們是何人?敢襲擊本公子。」

一女道︰「我們只是奉命來取你們的性命。」

方憶恆驚道︰「你們奉誰之命啊,我們又沒和誰結下仇怨。」

「誰說沒有!」一聲嬌喝,白影如仙,降于四女身前,也是白紗蒙面,方憶恆道︰「你,你是皇甫依蓮?」皇甫依蓮道︰「本姑娘說過定要你付出十倍的代價,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話音剛落,四周便聚攏一層青衣人,將三人團團包圍,手舉火把,夜如白晝。

「你……」方憶恆怒道,「你任性的太過分了。」

「任性。」皇甫依蓮道,「哼,方憶恆,本姑娘給過你機會,現在只能死路一條。」

白衣人毫不慌張,談吐自若︰「你確定能殺得了我們。」

「哼,一個武功不成器,一個雙腿殘廢,一個毫無武功,你覺得還有逃生的機會嗎。」

「逃生?哼哼。」白衣人冷笑道,「到時是看誰如喪家之犬,落荒而逃,或是斃命當場。」

「你已是甕中之鱉還如此狂妄,到時本姑娘連全尸都不給你留,上。」

青衣人得令一擁而上,白衣人扔出匕首,又見寒光閃現,所過之處都有人倒地而亡,但方憶恆可沒那麼輕松,被四人夾攻,衣服又被劃破幾處,即將成布條。

匕首飛回白衣人手中,皇甫依蓮心下慌張,向四女道︰「你們去對付那殘廢。」四女聞言長劍又起向白衣人攻去。鄭其福更是東躲西藏,瘦小身軀如蛇般穿左穿右。

白衣人以一敵眾也有些吃力,尤其四女功力遠高于青衣人,四劍如鞭纏繞,,劍光濃密,眩光奪目,白衣人只能不時投出匕首,卻也收效甚微,想道︰「若本公子腿不殘,定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殺聲震天,血流滿地,原本寧謐之夜卻是殺氣騰騰,唯有皇甫依蓮靜觀其變,置身事外,青衣人一個個倒下,她卻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白衣人被劍鋒籠罩得透不過氣,只怨不能站起身,怒不可遏,運集所有功力,大吼一聲齊力並發,四女劍陣一散皆被迫後退,隨即青衣人圍攻,白衣人內力消耗過半,匕首不能使用純熟。青衣人卻是狂刀亂劍毫不避諱,白衣人雙目赤紅,不得月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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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一白影閃現,雙腿如旋風,圍攻青衣人皆被踢飛出去,人影又迅極攻入方憶恆身旁,掌如刀,快如電,青衣人紛紛倒地,轉眼之間,場地多了七名白衣青年,站在白衣人身側,方憶恆驚魂甫定,青衣人已大部分倒地,唯有四女退至皇甫依蓮旁邊。

皇甫依蓮驚道︰「你們是何人,敢壞本姑娘好事,也讓他們一起拿命!」仍不知天高地厚。

白衣人冷冷道︰「把這五個女人的首級給我拿下來。」字字如劍,直刺皇甫依蓮,五女驚恐不已。方憶恆也不由一顫。「公子請手下留情。」夜空上方,圓月之間掠過一人影,飄落至皇甫依蓮身前,也是一蒙面女子,皇甫依蓮忙上前抱住她,哭道︰「師父,您幫蓮兒出出氣,剛才他們要殺蓮兒。」

方憶恆一怔,鄭其福道︰「喂,你還惡人先告狀,到底是誰要殺誰呀。」方憶恆忙拉過他,示意他住嘴,皇甫依蓮在白衣女懷中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衣女安撫她道︰「蓮兒,你太任性了。」皇甫依蓮抬起眼,淚水模糊,似不敢相信。從聲音判斷白衣女為一中年婦人,向白衣人道︰「小徒頑劣,還請公子能放她一馬。」

白衣人道︰「當她欲置我們于死地時,你為何未出面阻止。」

「實在抱歉,此事老身並不知情,剛知曉她們不見,才知事情不妙忙趕至,讓公子受驚,老身給您賠罪。」

赫連道︰「若我們公子有何閃失,你們賠得起嗎,不給這些丫頭點顏色看看,便不知天高地厚。」白衣女心里道︰「皆怪老身教徒無方,讓公子受累,還請公子海涵。」

白衣人見她們六人裝束,雙眉一揚,目射寒光,,道︰「你們是何人?」

「這……」蒙面女聲音遲緩,「我們身份不便相告,請公子見諒。」

李鈺東道︰「有何見不得人不便相告,襲擊公子已是不可饒恕,問起門派還遮遮掩掩,你要我們放過這些人,如何能行。」白衣人擺手止住他,道︰「紗衣裹身,白巾遮面,且是杭州境內,你們六人是蓮花苑之人。」

「啊!」五女一驚,皆看向蒙面女,蒙面女雙目定神,並未慌亂,不置是否,直視白衣人,雖衣衫凌亂,卻一身俊朗,虎氣之威,不可小覷,道︰「敢問公子是?」

「蓮花苑」三字一語道出,七個白衣青年也不甚驚詫,白衣人向救方憶恆的那白衣青年道︰「春敬義。」「是。」春敬義明白其意,從懷中掏出一精密玉牌,四周雕琢百花繁盛,中間相刻「百花林」三字,蒙面女見此玉牌,眼神慌亂,驚訝不已,慌忙下跪︰「屬下蓮花苑芳主梅秋娘見過百花公子。」五女更是驚懼,皇甫依蓮輕聲道︰「師父……」

「你們都跪下,趕緊向公子賠罪。」梅秋娘一聲厲喝,五女一身驚顫,忙單膝跪地。

方憶恆與鄭其福驚詫萬分,莫名其妙,方憶恆張口結舌道︰「天啊,轉變得太快了。」

百花公子即白衣人淡淡道︰「梅芳主請起。」「謝公子。」梅秋娘緩緩起身,五女也站起身不知所措,百花公子看一眼周圍青衣人︰「他們也是蓮花苑的?」

梅秋娘道︰「回公子,他們是申慶門的人。」

「哦,申慶門怎麼也和蓮花苑扯上關系了。」百花公子盯著她。

「這……」梅秋娘回身一看皇甫依蓮,皇甫依蓮低著頭,嬌軀顫抖不敢言語。

「此事還請公子恕罪,此女名皇甫依蓮,乃申慶門千金,苑主見她容貌不凡,便讓她加入蓮花苑,屬下也覺她乖巧甚為喜愛便收為徒,想不到今日竟釀成大禍,請公子網開一面。」

「皇甫依蓮?」百花公子看向她,「便是名譽江南的第一美女皇甫依蓮。」發出一絲冷哼。

皇甫依蓮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梅秋娘道︰「公子抬愛,只是蓮兒過于任性,得罪了公子,還請公子見她初犯且還年輕,恕罪可否。」

「見梅芳主對她如此庇護,且她又是申慶門千金。若本公子敢對她如何處置,恐怕這杭州城也不好呆了。」冷言冷語,也讓梅秋娘脊背發涼。

梅秋娘忙道︰「公子此言過重,屬下怎敢。」

「也罷,此番前來杭州便是尋蓮花苑,經這麼一鬧倒讓你們現身了,省得本公子麻煩,如此大夜難道還要本公子在此呆著。」眉頭少許舒展。

梅秋娘如夢初醒,忙道︰「是屬下失職,說話竟一時忘了。」回頭向身後四女道,「快回去準備馬車,也通知苑主。」「是。」四女拱手一躍而去,白影一閃而過。

百花公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說此四女武功怎麼高出青衣人甚多,原來是我們蓮花苑之人,倒也不足為怪。」又盯向皇甫依蓮︰「這江南第一美人,一來便給本公子一個下馬威,現在是遮住面容不敢見人嗎。」半是揶揄半是玩笑。

宋豈道︰「對呀,梅芳主,也讓我們見見這江南第一美人的絕色姿容啊。」

梅秋娘自是面上無光,道︰「哦,實不相瞞,蓮兒同時也是蓮花苑的蓮花仙子,今日得罪百花公子,請公子海涵。蓮兒,還不摘下面紗向公子賠罪。」朝皇甫依蓮輕微點頭。

皇甫依蓮微微頷首,緩緩摘下面紗,「啊——」對面七男驚呼一聲,如見天人,艷冠群芳,美撼凡塵,此貌只應天上有,在月光下靜佇而立,宛如月下仙子,似要駕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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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吃驚的要數赫連與藍劍星,赫連目不轉楮地盯著皇甫依蓮︰「想不到當時遇見的便是姑娘你啊。」百花公子似笑非笑︰「怎麼,你們早已相遇。」鄭其福一見赫連,忙躲到方憶恆身後。赫連道︰「公子,當日屬下追一小賊至林中,想不到遇上了皇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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