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二十六 惡少欺蓮火澆油 承女迫陷玉門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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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承天怒不可遏,又轉頭直瞪著歐陽一刀,冷冷道︰「趕緊給我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僕從已將歐陽一刀扶起,歐陽一刀方回過神,怒道︰「大膽,你哪兒來的丫頭,敢對本少爺動手,不要命了。」被壞了好事,心生怒意。

僕從也少了先前之威,向歐陽一刀小聲道︰「公子,他是大少爺新娶的三夫人岳承天。」

「什麼!」歐陽一刀驚詫萬分,「她怎麼會在這兒,走!」氣急敗壞地離開,臨走時狠狠瞪了岳承天一眼。

岳承天怒火沖天,仍喘著氣,回頭見二女傷心得哭作一團,道︰「那人是誰!」隱隱含威。

春實道︰「是我們的二公子歐陽一刀。」

「歐陽一刀?歐陽一劍的弟弟,想不到誰都會來這兒來找麻煩。」「啪——」怒地一拍木桌,水芙蓉仍如受驚小鹿,伏在春實懷中哽咽不語,也不敢拿臉見人。

春實安撫道︰「夫人別哭了,沒事了,沒事了……」

岳承天道︰「不行,我得去找歐陽一劍,沈紅顏他不管就罷了,這歐陽一刀他必須處理。」

「不要啊!」二女同時驚叫,不禁令岳承天大驚,水芙蓉忙上前抓住她︰「承天,我求求你,你千萬不要告訴相公,不要……」仍是驚恐不已,渾身顫抖。

春實也道︰「三夫人,你千萬年不能告訴大少爺,要不然二夫人的清白可就不保了呀。」

岳承天又驚又氣︰「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是芙蓉受了欺負,怎麼……」「不要說了!」水芙蓉忙捂住耳朵吼道,似受了極大的驚嚇。

岳承天見她如此,且剛才又見她尋死,便知事情嚴重性,安撫道︰「好,我不說。」扶著她躺在床上。水芙蓉拉著岳承天的衣襟不肯放手︰「承天,我好怕,你陪著我好不好。」眼中懼意仍未消,話音還帶顫。

岳承天道︰「好,今晚我就守著你,睡吧。」水芙蓉縮成一團,微微閉上雙目。見她可憐嬌弱的容顏,淚痕仍在,岳承天怒氣難消,這件事她必定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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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將至,待水芙蓉情緒稍穩定,岳承天才離開仙芙居,一夜沒合眼,面容憔悴,眼窩深陷,然眼神熠熠發光,想著昨晚的事,怒氣未消,行步如風。

突前方一黑影從半空腿腳相襲,岳承天本能雙掌平推,未運集全力,那人被推了回去,岳承天也後退幾步,還未弄清是怎麼回事,一左一右沖出兩名大漢,夾擊岳承天,岳承天伸力彈腿,飛腳一掃,打開二人,怒道︰「你們是何人?」

三人不語,又有兩名家丁模樣的人出現,將岳承天圍在中央,岳承天雙眉緊皺︰「你們想怎麼樣?」五人不由分說齊向她襲去,岳承天內力雖強于五人,然武功招式凌亂不熟,況又是五人聯攻,她如何能應付,怒火熊燒,卻無可奈何,又不明所以。

五人下手狠辣,卻不下殺招,直打得岳承天鼻青臉腫渾身掛彩,口噴鮮血。見五人拳影繞眼,竟是支撐不住,險些栽倒,有兩人順勢擒住她雙臂,將她拿下,岳承天無力掙扎,惱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話音剛落,一黑影襲向她,雙腳重重踹向她胸口,「噗——」岳承天口噴血箭,險些摔出去,還好左右兩人緊緊抓住她,岳承天血汗相交,痛苦不堪,方看清前方踢自己之人,見歐陽一刀笑盈盈看著她,不懷好意。

岳承天想說話卻喉頭發甜不能言語,狠狠瞪著歐陽一刀,歐陽一刀神采飛揚好不得意,笑容不減︰「岳承天,這也不能怪我,誰讓你拒捕,唯有用強的。」

岳承天仍不知他話為何意,歐陽一刀向五人道︰「你們可都看清楚了,我爹要找我這三嫂子問話,我們好言相請她非但不理還出言頂撞,甚至武力相抗。我們逼不得已,唯有將其擒住,打斗中難免有傷。讓這嬌滴滴的三夫人受傷我們也是很不情願哪,相信門主和少門主會理解的。」「的」字一說完,笑意盈面,狠狠煽了岳承天一耳光。

岳承天被打得眼冒金星,卻未暈過去,竭力讓自己保持意識。听聞歐陽一刀一番話,已明白是歐陽一刀故意整她。五人應聲和道︰「是,還是二公子知道小人的苦衷。」

歐陽一刀道︰「那還等什麼,把這三夫人帶入龜堂,交與門主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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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堂,陰森詭秘,充斥著血腥之味,懾人之氣。此乃玉石門懲罰違規門人的地方,也便是刑堂,各類刑具應有盡有,況又地勢偏仄,光線暗淡,似有森森鬼氣,大白天也讓人膽寒。

岳承天被帶入堂上,兩家丁一放手,她便重重撲倒在地,但仍想支撐著起身。歐陽正邪坐在正前方,威正嚴肅,雙目寒光,冷氣逼人;歐陽一刀站在身旁,背負雙手,嘴角勾起。

岳承天又氣又怒,直盯著二人,眼中噴火。歐陽正邪眼中略有驚色︰「刀兒,她怎麼成這副模樣,你們動手了?」

歐陽一刀故作無奈︰「爹,您應該也知道這三嫂子的脾氣,我們請她不肯來,便只能動手。反正爹您也要責罰她,讓她多受些苦也無所謂,主要是讓她見識玉石門規矩而知道厲害。」

歐陽正邪也未多問此事,向岳承天道︰「岳承天,你可知錯。本看在岳兄面上,老夫對你一忍再忍,你卻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這次老夫豈能饒你。」

岳承天雙手撐地,冷笑幾聲,吃力道︰「哼,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有什麼手段就盡管使出來吧,不必假惺惺看誰的面上。」

「事到如今,還不知錯。」歐陽正邪有些惱怒,「你如此頑劣固執,難怪刀兒他們要將你打成重傷才能將你帶來,若再不教你,豈不是把玉石門給翻過來。玉石門向來是功過分明,你犯了什麼過錯,定是要讓你明白的。」

岳承天懶得與他們多言對質︰「不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所謂的功過分明只不過是幌子罷了,快些使出你們的手段吧,本姑娘受得住。」幾近嘶吼,血又噴涌而出。

「即使你罪惡滔天,玉石門的規矩仍是不能破壞。朱運,你念一下她的罪狀。」向身旁一黑衣中年人道,中年人一身儒裝,看來似飽讀詩書之人。

朱運得令,向岳承天道︰「三夫人,你且听在下道來你的過錯,被責罰也可心服口服。」

「其一,成親當晚,毀其新房;其二,不敬長輩,出言不遜;其三,不經允許,攜人求醫;其四,不守婦規,恐嚇正室;其五,無理取鬧,行凶打人。其五條,三夫人可听清楚了。」

岳承天不語,只是瞪著歐陽一刀。歐陽正邪道︰「岳承天,你既嫁劍兒為妾,就該遵守婦道,相夫敬尊,然卻做出種種大逆不道之事。能讓你在百草軒醫治是何等榮幸,百草軒可非每個人想進就進,想醫就醫,必須得經過本門主允許,你卻不知珍惜,擅自帶人求醫。這倒罷了,還無端沖犯正室沈紅顏,最可惡的是竟對小叔大打出手,以為自己會武功便可在玉石門為所欲為,今日不教訓你便更不知天高地厚了。」「啪——」怒地一拍木桌。

岳承天雙拳緊握,怒氣漸盛,想要爬起身,卻被身後家丁按在地上。岳承天道︰「既然要如此血口噴人我無話可說,不過我要告訴你,歐陽門主,除非你把我殺了,否則我定會讓你們玉石門不得安寧。」

「你以為老夫不敢嗎。」歐陽正邪怒氣沖騰,「來人,杖刑八十。」

兩家丁應聲掄起木棒便朝岳承天背上狠狠打去,只听木棒打在身上的聲音,听得心顫,岳承天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眼中滿含不屑與恨意,瞪著歐陽父子。

身體疼痛是家常便飯,木棒每落一下皆是痛入骨髓,血絲由岳承天嘴角流出。突覺體內火蓮珠開始跳動,似有一股暖流竄入四肢百骸,痛楚稍減,岳承天閉上雙目,感受火蓮珠在體內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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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一劍在百草軒內,許久未見岳承天歸來,不禁有些焦急,來回踱步,衣不死坐在旁邊,知其所想,手撫銀須,卻笑問道︰「少門主為何如此心神不寧?」

歐陽一劍站定,道︰「衣老先生,她這次去仙芙居是一夜未歸,之前……」

「少門主可是在關心她。」仍笑道,看著歐陽一劍。歐陽一劍一怔,坐在衣不死對面︰「衣老這話何意,她中了毒,隨時會發作,擔心一下也不足為怪吧。」

「然少門主對前兩位夫人都未如此細心和擔心過。這幾十年來,能住進百草軒的唯有她一人而已。況自她來後,少門主你前後變化甚大。」

歐陽一劍不禁一愣,卻又反駁道︰「衣老您看錯了吧,一劍前後一樣,會有什麼變化。她是岳門主之女,五聖門與玉石門是世交,她當不能與前面的妻妾相比;況身中劇毒,若不找您醫治調養還能找誰,難不成要她在玉石門喪命,那到時兩門派面上不好過。」

衣不死笑而不語,歐陽一劍不敢正視衣不死雙眼,感覺那雙精明銳目似能穿透人心。

此時,只見碧蓮氣喘累累,慌忙地朝此跑來,「撲通——」一下跪倒在歐陽一劍身旁,哭訴道︰「大少爺,我求求您,快救救三夫人吧,晚了就來不及了呀……」

歐陽一劍一驚,衣不死也斂住笑。歐陽一劍道︰「出了何事,她人呢,沒在仙芙居?」

碧蓮痛哭流涕︰「大少爺,我在去仙芙居的路上,看見二少爺帶人抓了三夫人,說要帶入龜堂,您快救救她呀,嗚……」

一听龜堂,歐陽一劍雙眉緊皺︰「怎麼是二弟帶她去龜堂,她與二弟有什麼嫌隙。」衣不死微一斂眉,道︰「少門主,你還是趕緊去看一下。」面容嚴肅。

歐陽一劍道︰「這丫頭,本就帶著闖禍之心而來,現在被我爹抓住,有她好果子吃。」

碧蓮抓住他的衣襟︰「大少爺,我知道三夫人平常是不听話,可她是個好人,這進了龜堂受罰,她身子還嬌弱,怎麼受得了。」

歐陽一劍深吸一口氣,回身看了衣不死一眼,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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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棒仍揮著,岳承天痛得麻木意識漸失,背部是血肉模糊,旁人看著不為所動。歐陽一刀暗道︰「岳承天,這就是你得罪本少爺,壞我好事的下場,看你以後還敢與本少爺作對。」

一黑衣人出現在龜堂門口,面容冷峻,行動如風進廳堂,未看岳承天一眼,向歐陽正邪微一弓腰,道︰「爹。」是歐陽一劍。歐陽正邪怒意未消,道︰「你是來替她求情的嗎。」

歐陽一劍道︰「她犯了錯理應受罰,孩兒只是來看她受何懲罰。」

此言一出倒讓歐陽正邪有些吃驚,怒意下去︰「看來劍兒還是明事理,不會任由她胡來。看她是岳兄之女,只是讓她受些杖刑之苦。」

歐陽一劍道︰「只受杖刑太便宜她了,父親還不知她頑劣到何程度,區區杖刑根本奈何不了她,等傷好後還會再犯。倒不如斬其手足,將殘肢斷臂送往五聖門,以示懲戒。」話語陰狠,竟讓歐陽正邪驚詫。

歐陽正邪驚道︰「劍兒,不管如何她也是你妾室,若斷手斷足于你于五聖門皆不好看。」

「但總比交尸體好。」歐陽一劍冷冷道,「她已身重劇毒,所以孩兒讓她在百草軒調養。今日受這杖刑之罰,必會催動她體內劇毒復發,責罰是小事,若因這小小責罰而引毒發未及時救治,那就只能以尸體來向五聖門交待了。」

歐陽正邪聞言驚狀萬分,見木棒還在揮著,忙叫道︰「停!」家丁倏地住手。岳承天趴在地上,已是不省人事,渾身鮮血淋淋。歐陽正邪忙向歐陽一劍道︰「劍兒,你快將她帶回百草軒,絕不能讓她出事。」

「是。」歐陽一劍淡淡道,抬眼看了歐陽一刀一眼,目光犀利,歐陽一刀忙避開。歐陽一劍俯抱起岳承天出了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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