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四十六 好友相聚敘知心 二人齊心創奇功1

作者 ︰

「前輩請留步。」一黑影迅速掠來,是歐陽一劍,「前輩為何要離開玉石門。」身後的四名侍衛慌忙跑至,方憶恆也在其中,一眼便看見岳承天,驚喜萬分但並未表露,靜觀其變,岳承天將心思都放在衣不死身上,並沒注意她。

歐陽正邪道︰「劍兒,你別管,讓他走,他竟助岳承天吸你二弟的功力!」

歐陽一劍目光直射岳承天︰「真有此事。」衣不死道︰「不錯,確有此事,少門主是否要為你二弟報仇呢?」歐陽一劍雙眉一皺︰「衣老可否說明當時情況,無風不起浪,此事定有緣由。」衣不死道︰「還是少門主識大體,懂得明辨是非。少門主乃一可塑之才,今後玉石門興盛便看你了,老夫年老力衰,已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歐陽一劍忙道︰「衣老你不能走,我爹只是一時氣憤……」

衣不死擺手道︰「即使沒有今日之事,老夫也要走了,四十年光陰,說長即長,說短即短,也該重見世間世事了。況少門主已成才,便無所擔憂,後會有期。」後四字未說完,藍影一閃,人已飄忽不見,徒留四字回音,岳承天和歐陽一劍望著他離去方向,若有所失。

歐陽正邪道︰「來人,將岳承天押入龜堂,听候處置。」眾人又遲疑未動,方憶恆不由斂眉。「慢著。」歐陽一劍道,「爹,到底發生何事,弄得衣老前輩出走,全玉石門不得安寧,二弟,你說。」轉向歐陽一刀,「我……我……」歐陽一刀支吾著說不出來。

「事實明擺著,岳承天吸你二弟內力,還有什麼好說。」歐陽正邪怒氣未消,「她現在功力大增,連為父也不是敵手,劍兒,你將這妖女拿下。」歐陽一劍轉向岳承天道︰「你到底還想闖多少禍,如今連衣老前輩都被氣走,你要鬧到什麼時候才甘心。」

岳承天因衣不死離開而有所傷感,有口難辨也不想爭辯,冷笑道︰「是啊,現在一切禍源正好推到我身上來,一會兒說我是闖禍精,一會兒說我是吸人功力的妖女,把你玉石門搞得雞犬不寧。其實看到這種局面我很開心,達到了當初進玉石門的目的。」

歐陽正邪怒道︰「事到如今還不知悔過,你粗枝大葉,魯莽無禮,不遵三從四德,能被風風光光娶進玉石門是看得起你,竟還不知好歹包藏禍心。」

「是呀,我就是不識好歹包藏禍心。」岳承天反譏道,「誰讓你家歐陽大公子仁義,硬要將我這嫁不出去的人給娶進來,讓你玉石門不得安寧,你大可讓你兒子休了我啊,不過看你也沒本事說服他。」故意用激將法,又瞥了眼歐陽一劍。

「誰說老夫沒本事。」歐陽正邪怒吼道,「劍兒,你今天便休了她,為父已通知岳門主來此。」「爹,孩兒自有主張。」歐陽一劍冷冷道,又轉向岳承天,「你好不容易才安靜一個月,如今又來一鬧,還想著要離開玉石門嗎。」

「自始至終都未曾改變心意。」岳承天正視他,「我能安靜一個月全拜你所賜,能讓我修身養性大功告成,若幾個月前不是因為救你,我豈會等到今天。但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見利忘義,過河拆橋!」雙目含火,步步逼向他。

歐陽一劍有些不敢正視,忙避開︰「想要我休你還你自由,妄想!」

岳承天冷笑一聲道︰「有你父親威逼,有我利誘,不怕你不休,我忍了你半年,不怕等這幾天。」歐陽一劍一把捏住她手腕,岳承天驚道︰「你要做什麼?」歐陽一劍與她四目相對,互相瞪著,不甘示弱。歐陽正邪道︰「劍兒,你還愣著做什麼,把她押入龜堂。」

歐陽一劍厲聲喝道︰「讓開!誰都別過來!」方憶恆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不由頻皺眉。

岳承天突地手作蓮狀,襲向歐陽一劍胸前,歐陽一劍本能地用手阻擋,岳承天趁松弛之機抽出被捏住的手腕,一腳前蹬,閃了開去,轉眼揮手間幾回合已過,兩人各站定一旁,冷僵當場,互不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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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岳承天道︰「如今的岳承天,已不再是你能隨意欺凌的,我不是你們玉石門人,不會去龜堂受刑,若你們要我……要岳門主來處置我,我就在百草軒等他。」寒光掃向眾人。

隨即又道︰「你們放心,在他來玉石門之前我不會離開百草軒一步,更不會去吸什麼人的功力,即便有些人把功力送給我我也不要,覺得惡心。」瞪了歐陽一劍一眼。

歐陽正邪想到硬將她押入龜堂,又會鬧得天翻地覆,便道︰「好,你就呆在百草軒,不準出去,也不許任何人來探望你,等你爹來處置你吧!」說完憤憤甩手而去,留下岳承天、歐陽一劍及隨歐陽一劍而來的侍衛。

方憶恆趁著眾人離開之際稍往後退,見幾人注意力全在二人身上,便閃身入旁邊假山後,無人發現。岳承天向歐陽一劍道︰「你怎麼還不走,你爹不是說不準任何人來探望我嗎,你這麼一個听話的兒子,該不會忤逆你爹的意思吧。」「你不必對我冷嘲熱諷。」歐陽一劍道,「若你要走為何我受傷在身玉石門搖搖欲墜時你不走,要等我功力恢復阻止你嗎?」。

「只是見你可憐想幫你一把,也想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岳承天道,「三月時間見證已足夠,既然你迫不及待將我趕下台,那我便永不干涉你。我還要你明白一點,我岳承天絕不會與任何人共處一夫,要抗爭到底。」

「你已為我婦,若被休,在五聖門抑或天下豈還有立足之地,任性妄為,不計後果!」幾乎吼出來,全是教訓口氣。岳承天冷笑道︰「我何去何從就不必你擔心了,管好你自己吧。」

歐陽一劍緊盯著她︰「見你心比天高卻幼稚之極,你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這世道是你想做什麼就做的嗎?」。

「事在人為,你不要小看女人。」岳承天道,「我能忍辱負重六年,如今武功大成,我能救你于水濺天,我能將玉石門管理得井井有條,就證明我有能力且在你之上。」

歐陽一劍雙拳緊握,岳承天退後一步轉過臉去,不想讓他太過難堪︰「在這問題上我不想與你多說,希望你好好對待芙蓉母女,定要珍惜,言盡于此,你走吧。」

歐陽一劍努力壓抑怒氣,冷哼一聲,甩手而去,三名侍衛跟上。岳承天望著他的背影,心內隱隱作痛,然又覺輕松許多,一切都該結束了,方憶恆正欲現身見她,卻見碧蓮從後走來,秀眉微顰︰「姐姐,你真的要離開玉石門嗎,碧蓮舍不得你。」

岳承天回過頭,見碧蓮帶雨梨花的模樣,走向前替她拭淚,輕聲道︰「怎麼又哭了,這麼愛哭啊,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有散才有聚嘛,倒是你要懂得保護自己,我走後你就去找芙蓉吧。」「姐姐。」碧蓮一把抱住她,伏肩痛哭,「你來了,玉石門才有一點生氣,我們做奴婢的才覺著自己像個人,可這麼好個人他們為什麼不容呢。」

岳承天撫模她的秀發︰「是我自己千方百計要離開的,正因為他們不容我,我才要去找一個屬于自己的容身之所,你放心,若我找到,定會回來接你的。」

碧蓮仍在嚶嚶哭泣,離愁別恨令人斷腸,方憶恆在假山後微微一嘆,暗道︰「想不到承天在這里還有這麼好的人緣。」不料,腳下踩的小石子一松,滑落掉入水中,不由輕呼一聲。「誰!」岳承天驚道,躍身上前直朝假山後抓去,方憶恆一驚旋身而起,閃過岳承天那一抓,岳承天緊追不放,又一掌襲去。

碧蓮緊張萬分看不清來人,兩條人影,一黑一白,身如蓮形,穿梭其中,變幻莫測,兩人皆抓住對方手臂捏在一起,岳承天放看清方憶恆容顏,明眸皓齒,俊絕人寰,不由一驚,失聲叫道︰「小恆子!」兩人放開手,各後退幾步。

方憶恆笑道︰「你才認出我呀。」這一笑更讓人痴醉,碧蓮見了方憶恆,又驚又喜,忙上前道︰「方公子,怎麼是你,你躲在假山後干什麼啊。」

「方公子?」岳承天略奇。「對呀,姐姐。」碧蓮喜笑顏開,「他就是我給你說過的玉石門新招的侍衛方憶恆方公子。」臉部微紅不敢看方憶恆。方憶恆向岳承天道︰「要找你還真不容易,玉石門人口風之嚴,等級過甚,想找人問你都不行,我都來十天了。」

岳承天此時才表現出驚喜之氣,微一推她肩︰「你這死小恆子,這六年都跑哪兒去了,現在才來找我。」方憶恆道︰「我也是沒辦法嘛,火蓮珠沒化完,爺爺敢讓我走嗎,又在杭州耽擱了,後來又回到蘇州,才知道你來了這里。」

「不錯嘛,跑的地方還挺多,你倒是逍遙快活了一陣,哪像我,憋在這兒都快悶死我了。」岳承天道,「不過今天總算雲開見日,火蓮珠化完了。」

「真的!」方憶恆激動萬分,「爺爺一直都擔心你,說你無內功根基,身畔又無人指導,要想火蓮珠化完也要七年時間,想不到這麼快,你挺厲害嘛。」

岳承天正欲說,然有絲警覺,環顧四周︰「走,我們進去說。」又朝碧蓮道︰「碧蓮,給我們準備點茶水。」「哎。」碧蓮看了方憶恆一眼,歡天喜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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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進屋入座,聞著滿屋藥香,岳承天想起衣不死,心中沉重,物是人非,衣不死剛離去,卻恍如隔世,仍有些不敢接受相信。

方憶恆見她面色難看,問道︰「怎麼啦,見了我不高興啊。」

岳承天笑道︰「怎麼會呢,在你到來前,這里有個衣不死老前輩,是百草軒主人,半年前我被迫嫁玉石門,承蒙衣爺爺相助,我才能化完火蓮珠,得以磨礪心智。如今我任督二脈已通,火蓮珠歸盡,衣爺爺卻被我連累得離開玉石門。」

「衣不死?」方憶恆道,「是玉石門傳為神的衣不死嗎,是剛才離開的那位藍袍老者?」

岳承天點點頭,問道︰「你是不是在旁邊躲了很久。」「哪有,是和少門主一道來的,正遇衣不死前輩離開,後來趁他們不注意便躲在假山後,也不知他們發現我不見了會不會找到這來。」「管他呢,既然我們相遇了你便在此住下,外面人也不敢進來。」岳承天道,「估計再過兩天我……我爹就會來玉石門,我就可以了無牽掛地離開了。」有絲悲戚。

「別想了。」方憶恆岔開話題,「你真把歐陽一刀的功力給吸了。」

「應該是吧,我當時處于昏迷狀態,衣爺爺說他想害我吸我內力,結果卻被我吸了。」

方憶恆點點頭,若有所思︰「你可知我在蘇州時遇到申二申三,他們仍追著火蓮珠不放,想吸我內力。」岳承天一驚,直盯著她,方憶恆將蘇州之事皆告知,岳承天听後瞠目結舌︰「火蓮珠真有這般神奇,別人吸不走,若硬奪還會被我們制住,那我們以後就不用怕了,呵,哈……」心中烏雲消散,有種前所未有的舒暢。

又道︰「那朱清宇也真夠倒霉的,接連被拒絕,以他驕傲的個性不氣死才怪。」方憶恆聞言一愣︰「他說曾被人拒絕過,那人是別人的小妾,莫非是……」指著岳承天。

岳承天笑笑點頭。方憶恆笑道︰「你真是夠厲害,可知他對你的評價很高啊,特別惋惜你是女子,要不然……」岳承天接口道︰「可幸我是女子啊,要不然被他帶到京城,你我什麼時候能見面啊。」方憶恆想想也對,左右觀望︰「對了,成杰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提到文成杰,岳承天頓時悲傷又起︰「成杰……她……恐怕凶多吉少。」慢慢低下頭,淚眶盈動,緊咬下唇,便將半年前遇難之事告知,獨隱瞞自己中毒一事。

方憶恆心中惆悵︰「想不到半年的時間卻讓你們經歷生死離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苦了你了。」握住岳承天的手。

岳承天一把抱住她,淚水滴落,多時郁結的傷痛一觸即發︰「小恆子,成杰是我害死的,若我們不救白衣人,就不會被那群神秘女子絞殺,成杰就不會慘死,在我悲痛欲絕時,我爹又將我嫁給歐陽一劍作妾,讓我生不如死,如果沒有遇到衣爺爺,我恐怕熬不到可以見你。」

方憶恆抱住她︰「我知道,我都明白,你是最堅強的,如今一切都過去了,成杰她在天之靈不會怪你的。」拭去她的淚,笑道︰「你真的很能干,很勇敢。你知道嗎,全玉石門都在念著你的好,你用行動證明了你自己,我真的好佩服你。」

岳承天搖頭道︰「那又如何,還是誰掌權誰統領他們,若我有能力就不會迫嫁歐陽一劍,就不會讓成杰慘死。」方憶恆給她擦干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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