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五十四 真凶現影未見形 神笛破幻失甘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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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杰突想起甘霖,朝樹旁一望,卻見大樹倒地,已無甘霖蹤跡,大驚失色,忙跑過去,叫道︰「甘霖,甘霖,怎麼不見了,甘霖……」四面八方叫喚,焦急不已,淚滴垂落。

「他腿不能動,到底去哪兒了……」文成杰哭道,又想到,「剛才那麼大的震動,連樹都被拔起來了,他會不會被土掩埋了……」忙蹲,雙手四面刨︰「甘霖,甘霖,你在哪兒,听到我叫你了嗎。你叫一聲,我救你出來啊,甘霖……」雙手磨破一無所獲。

岳承天見周圍敗景,不由奇怪,忙上前止住文成杰︰「成杰,別挖了,你沒發現這四周的土都是松的嗎。」文成杰抓住岳承天雙臂︰「可甘霖在哪兒啊,剛才發生那麼大的事,我們都九死一生,何況是他……他已經夠可憐了,為何老天還要折磨他,嗚……」

夏思儀近前細細打量樹被拔去所留下的大坑︰「並非天災,而是人為,此人好強的內力,竟使大地顫動,巨樹倒塌,讓我們毫無招架。」

岳承天奇道︰「可我們都沒事,獨甘霖不見了,若我所記不錯,這棵樹就是甘霖所依靠的。」方憶恆道︰「難道這高手不是剛才那批人,而是沖著甘霖來的。」

「那怎麼辦,甘霖一定很危險!」文成杰道,「承天,我們一定要去救他呀,要不然……」

「成杰你別急。」岳承天安撫道,「我覺得沒這麼復雜,若那高手真要挾持甘霖,干嘛要大費周章拔大樹,弄得驚天動地,直接悄悄將人擄走就行了。」

「可那只是假設,現在甘霖確實不見了……」文成杰心急如焚。

「成杰,你說甘霖以前是全身不能動且不能說話的。」岳承天道,「但在你的照顧下,上身能活動了且說話正常,還輸了內力給你,那還有一個解釋便是……」盯著文成杰。

文成杰唇瓣顫動,淚珠又落︰「你……你是說……甘霖……好了……」

「極有可能如此,這個甘霖是個大謎團。」岳承天若有所思,「但有一點想不明白,既然他好了,為何撇下你不說一聲便走。」

此話刺痛文成杰心房,低下頭道︰「如果真是他完全好了,我便不擔心了。」但有絲傷心,甘霖真的嫌她嗎,岳承天扶她起身︰「成杰,別多想,我也只是假設,待天亮我們再去找他。」文成杰點點頭似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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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飛龍嘆口氣道︰「有此等內力之人真是見所未見,定也天下罕有。」岳承天抬頭看他︰「現在該稱您祖前輩,還是……玉門主。」

玉飛龍道︰「你是早已知曉我的身份,但為何當時未說明。」「只是猜測,並非知曉,不能說的太過,具體詳情肯定得留給您親自對憶恆說。」岳承天淡笑道。

夏思儀忙上前道︰「前輩真的是玉飛龍。」

方憶恆一驚︰「儀哥哥,他的確是我爹。」玉飛龍擺手止住她,向夏思儀道︰「能見到你長大成材我很欣慰。」這下輪到三女吃驚,岳承天道︰「伯父,莫非你和儀哥哥認識?」

「已是十八年沒見了,當時他才兩歲。」玉飛龍目光未離開夏思儀,「听聞夏思儀得火蓮珠時我很激動,原來蓮花門慘案並非只遺留我們父女,還有你和你爹。」

三女更驚,方憶恆道︰「爹,你說什麼,難道……難道儀哥哥是蓮花門的人!」

夏思儀竭力保持冷靜︰「請問前輩如何證明你是玉飛龍。」

玉飛龍深吸口氣︰「看來你們行事極為小心,你身上可有一條鏈子,是木刻的老虎,在你兩歲時,老夫親手刻了送給你的,當年我的孩子快要出世,正是虎年。」

夏思儀渾身一顫,再難掩激動心情,雙膝下跪︰「夏思儀參見門主。」

「快起來,孩子!」玉飛龍忙扶他起身,細細打量,激動萬分︰「確實與你爹很像,他還好嗎,當時還有多少人留在世間。」

方憶恆剛听聞老虎鏈子,忙從頸上摘下︰「爹,你看,是這個嗎?」。

玉飛龍拿起一看,點頭笑道︰「對,就是它,你看這老虎額上的王字,當初我刻意多加一點,有些隱晦,不仔細不能看出,便是一玉字。」經他一點出看著的確是玉字,「想不到你已將它送給了恆兒,老夫可放心了。」將鏈子遞給方憶恆。

眾人不明所以,然岳承天見老虎鏈子卻有些傷神,夏思儀道︰「這鏈子在六歲時父親才允許我戴上的,怕我貪玩弄丟了,說是一前輩所贈,定要保管好,想不到就是門主您。」

玉飛龍道︰「你爹在何處?當時還有什麼人逃生?」「春伯伯,我爹,還有春夏兩堂十幾個閑散弟子。」夏思儀道。「辛苦他們了。」玉飛龍萬分悲痛垂下首。

岳承天道︰「儀哥哥,莫非令尊便是蓮花門春夏秋冬四堂主中的夏堂主夏敬塘。」

夏思儀點點頭︰「從小春伯伯和爹督促我練武,要我銘記蓮花門血仇,但他們功力畢竟有限,即使傾囊相授,我的武功也只能算平平;六年前我只身前往蘇州奪火蓮珠,雖未得,卻也有一番奇遇,獲通任督二脈,一年後參加百花林舉行百花大會競選花卉四杰,自此便成了百花公子的侍衛。」

玉飛龍拍拍他的肩︰「孩子,苦了你了,也難為了春兄和夏兄,他們大難不死,還為蓮花門盡職盡忠,將你培養成才,為蓮花門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

「身為蓮花門一份子,當義不容辭不可推卸。」夏思儀鄭重道,「沒有人可以忘記那段血仇。」雙眉緊擰,面色冷峻,方憶恆低下頭,為自己當年不好好學武而愧疚。

岳承天道︰「伯父打算下一步怎麼做。」

玉飛龍緊握雙拳︰「去申慶門,報滅門之仇,雪奪妻之恥。」岳承天三人一驚,夏思儀驚道︰「為何要去申慶門報仇。」

方憶恆道︰「因為皇甫搏泰就是滅蓮花門的直接凶手,剛才還差點死在幕後的操縱者手上。皇甫搏泰奪走我娘,軟禁了她十八年,還讓她受苦並感激他十八年,卻還不知此人雙手沾滿蓮花門人的鮮血!」越說越氣,幾近吼出。

岳承天深吸口氣︰「過然我猜的沒錯,皇甫搏泰真是凶手,玉伯伯,還有一事要告訴你,皇甫依蓮也是你的女兒,是憶恆的同胞姐妹!」

方憶恆大驚,更難以置信︰「你說什麼,皇甫依蓮是我妹妹!」

「前日我從憐姨的樂曲中听出憂傷,又見那般絕世容貌,便有所懷疑,所以就將你遣去蓮花苑找儀哥哥,憐姨就把所有的事告訴了我。」知道了所有真相,岳承天心內作痛,「本不想那麼早告訴你,怕你傷心及遭來殺身之禍,但沒想到玉伯伯此時現身。」

夏思儀道︰「門主,現在我們勢單力薄,不能貿然去申慶門,況幕後主使者已經行動,隨時盯著我們,不如先回去與我爹他們會合,若他們知道您還在人世,不知有多高興。」

「不可。」岳承天道,「幕後主使者在暗處,切不能將他們引到你爹那里去。」

一語驚醒夢中人。「不錯。」玉飛龍道,「既然我們身份被拆穿,索性就留在杭州,光明正大去找皇甫搏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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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涼氣為襲,五人心內沉重一夜未眠。文成杰一直守在樹坑旁,想著與甘霖的種種,潸然淚下,暗道︰「甘霖,若你真是完全康復了就走吧,我們從此分道揚鑣,你的生命中不再有我,我已經與承天和憶恆相遇了,便不再以你為依托,前路艱險,也不是你該插進來的,你要好好活著。」

淚滴悄悄滑落在土壤中頓時消失,岳承天至她身後撫模她的長發︰「成杰,又在想他。」

「沒事,承天。給我點時間會忘了他。」文成杰擦去淚,「我本未奢求過男女之情,有這一次已經滿足了,卻原來甜蜜過後會那般苦澀,昨晚他還在乎我燙傷的手,喂我吃雞,可轉眼間……」語不成聲,淚水又下,岳承天將她攬入懷中,沒有語言安慰,只是靜靜拍她的肩,她與歐陽一劍的感情又何嘗不是,盡心竭力卻換來猜疑嫉妒,所幸的是她未真正付出感情。

鳴鳥歡實,卻擾得人心更亂,玉飛龍緩緩起身,向夏思儀道︰「儀兒,此去申慶門你們就不必相陪了,由我和恆兒前往。」

「不行。」夏思儀道,「皇甫搏泰定已知曉你的身份,千方百計要害你,你們竟還敢只身前往。」玉飛龍道︰「既然已知曉就不必掩飾,我與他之間還有個人恩怨,一定要說個清楚。」

岳承天道︰「這樣太危險了。」

「就因為危險所以你們不能去,你們先避一避。」

「是啊。」方憶恆道,「一來希望此去可以家人團聚,給皇甫搏泰一個措手不及,揭穿他的這面目;二來若我們有何不測,或許你們還能相救。」

岳承天三人互望一眼未語,玉飛龍向方憶恆道︰「我們走吧。」二人緩步離去,方憶恆不時回頭觀望,岳承天叫道︰「小恆子,記住,不可魯莽,小心行事!」目送二人被林海淹沒。

文成杰看著二人遠去的方向,幽幽道︰「就讓他們這樣去嗎。」

「當然不。」岳承天道,「既然別人來暗的我們也來,我們暗中跟隨保護。」

文成杰瞅著自己殘腿︰「可我腿殘,身上也僅有內力,還不知藏納吐用,怕會拖累你們。」有些慚愧。夏思儀道︰「承天,我們先把成杰安頓好了再潛入申慶門。」

岳承天道︰「那安置在何地,如何會合,我對這兒不熟。」夏思儀斂眉沉思,去蓮花苑不太妥當,自己的身份還不想讓百花公子知道,突想到秦幽蘭,道︰「有了,半年前憶恆曾救過一位姑娘,名叫秦幽蘭,或許可以去那里呆著。」

岳承天道︰「這樣會不會牽連到別人,把敵人引到那兒去了。」夏思儀道︰「我告訴成杰地址,由她自己去,我倆暗里護送,相信以我們的武功應該能發現暗中盯梢之人。」

岳承天點頭笑道︰「好主意。」文成杰低下頭︰「對不起,承天,儀哥哥,我不僅幫不上忙,還……」使勁兒搓著衣角。

「別自責了。」岳承天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事不宜遲,起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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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陰暗,綠葉飄著淡淡苦味,文成杰一瘸一拐前行,偶爾回頭望,雖知夏思儀和岳承天在身側,然不見人影,心內仍有絲空慌,拖著殘退盡量走快點。

夏思儀與岳承天隱在樹冠叢中,如飛鳥般穿越,毫無聲響,左觀右望,提高警惕,林中靜謐,似乎能听聞自身心跳呼吸,是緊張所致。

突見對面樹叢騷動,二人對望一眼,輕微點頭,心意相通,岳承天旋身而去,直襲樹叢,樹叢後人影似有警覺,飛身離去,岳承天忙追上,見是一修長黑衣人,武功似不如岳承天,距離漸漸拉近,夏思儀想阻止已來不及,又見文成杰走遠,左右為難之際只得跟上文成杰。

追了一段路,岳承天與黑衣人雖只隔三尺,然即使使出渾身內力也不能再拉近分毫,岳承天有絲焦急,沒想到敵方中還有如此高手,不由擔憂。

翻越一片片樹叢,忽見地面一灰一白兩人影快步前行,正是玉飛龍和方憶恆,岳承天一驚,暗道︰「糟了,憶恆他們也被盯上了。」又抬眼環顧四周,見周圍樹叢皆有抖動,更為急躁,還不止一個,看來得將這些人解決了,雙腳輕踏樹杈,順手折一段樹枝,竄向高空,直射向抖動的樹叢,只听「啊——」地一聲慘叫,一黑衣人被刺中月復部,摔落在地,痛得「哇哇——」叫。

方憶恆二人一驚忙回頭,黑衣人月復部血流如注,直往後退,方憶恆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跟蹤我們?」岳承天一招得手不由奇怪,想不到此人武功如此不濟,竟不堪一擊,那剛才自己追的黑衣人在何處,又東張西望尋找,眼前忽閃過一枚閃亮金器直沖落地的黑衣人。岳承天一愣,本能地隨手扔出樹枝一擋,飛鏢一偏,釘在樹干上。

地上三人又驚,岳承天看向飛鏢射出方向,一黑影穿掇而出,暗叫︰「想跑,沒那麼容易。」腿下一點,竟輕而易舉越過黑影,反身一腿,直中黑衣人前胸,「啊——」黑衣人掉了下去,正好落在剛才那人旁邊,岳承天還未站定,只听身後「嗖嗖——」響,知有東西偷襲,翻身回轉,躲過飛鏢,岳承天惱了,揪了一大把樹枝,奮力朝前方扔去,又听「啊——」「啊——」幾聲,幾名黑衣人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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