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成的葬禮結束後,景袁來到邢成父母面前,說︰「以後就把我當做您們的兒子吧。,,用手機也能看。」說完就獨自離開了。
景袁孤零零地走在來往車輛和行人都很少的公路上,淚水在眼楮里滿含著。就這樣永別了嗎,就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消失了嗎?到這時,他還不相信邢成真的已經死了。
景袁回頭向天空望去,看著那已經淡去了的煙塵,想象著邢成會隨著煙塵在空中飛翔。他會飛向哪里呢,或許,他在空中飛行很久都找不到歸宿吧。他怎麼不看我一眼呢,那麼漫無目的地飄蕩。他是透明的,他的靈魂也是透明的,因此就看不到他的眼楮。如果我能看到他的眼楮,我能從他的眼楮里看到一切。可是,景袁永遠也看不到邢成的眼楮了。
難道這就是死亡嗎?
過去,景袁總是能從邢成的眼楮里看出他的心事。這不單單因為邢成是個不會掩飾的人,還因為他們之間有一種默契、一種感應。也可能因為他們都是心思簡單的人,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同一種人。所以,他們在很多復雜的場合里,只要目光對視一下,就能同時發出會心的微笑。
一陣涼風吹過。景袁想,邢成會冷嗎?
景袁這樣胡思亂想著,步伐漸漸快了起來。此刻,在他的腦海里,悲哀壓倒了一切,他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是不是可以為邢成做點什麼,例如,查找警方疏漏的線索,揪出逍遙法外的凶手。
這時,研究所的一輛面包車在經過景袁身邊時停了下來。
「喂,上來嗎?」一位認識景袁的女人喊道。
景袁見喊他的人是研究所的韓姐,便上了車。
韓姐是邢成的同事,年齡三十四五歲。三個月前景袁來河肥的時候他們曾在一起吃過飯。韓姐是個熱情開朗的人,是那種與任何人都有話可說的人。但此刻,韓姐卻是滿臉悲傷。
「去哪里?」韓姐問。
「我打算去一趟久江。」
「公事?」
景袁沉默了半晌,說︰「不,總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
「有警察呢,我相信他們最終會破案的。」
「可至今也沒有個像樣的交代啊。」
「但我感覺你個人去似乎不妥,總是有些唐突。其實我們單位也很關注的。」
「那太感謝了,不過……」
「過會兒找個地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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