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下過一陣雷雨。,,用手機也能看。洛陽城里終于引來些許的清涼,不像早前那麼炎熱了。
「流水軒」後門的巷道里,走來一個年約五旬的老漢。老漢右手拎著兩條草繩,草繩末端拴綁著兩條鮮活肥女敕的大鯉魚。他邊走邊哼著小曲,臉上淌著得意的笑容。
「馬老憨!」冷不丁一個聲音在這老漢背後響了起來,把老漢嚇的渾身猛一哆嗦,差點沒把手里的大鯉魚給扔了出去。
「誰呀,***,這麼缺德……」老漢轉過身胡子氣撅的老高。
「馬老憨,你***,罵誰呢?」話音未落,一雙有力的大手已經牢牢的將老漢的雙耳鉗的緊緊的。
「喲….喲….老婆大人饒命啊,饒命….漢疼的咧開嘴巴,大聲求饒。他知道能如此又狠又準瞬間鉗住自己雙耳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老婆,李桂花。
「哼,三天不挨打,你***就要上房揭瓦是不?這一上午,你又竄哪里去了?」李桂花手下暗暗使勁。
「老婆,老婆你看……」馬老憨忙舉起手中的兩條大鯉魚,說道︰「我這一大早出門,被西街的二狗喊去東溝模魚去了,你看,這,這都是孝敬你的啊,我的姑女乃女乃!」
李桂花斜眼瞅了一眼馬老憨手中的那兩條大鯉魚,每條都差不多三斤多重,而且都鮮活肥女敕,引的她頓時歡喜起來。
李桂花樂的眼楮眯成一條線,松開馬老憨的耳朵,說道︰「哎喲,今日才發現我家老憨原來還有這般能耐。要是你老漢每日都能給咱家帶這麼兩條魚來,何苦老娘還天天如此這般,操心勞肺,費盡心思。」
「娘子持家勞苦功高,我老漢心里自有主張。娘子可知,為了這兩條鯉魚,老漢沒少喝那東溝的泥水。我老漢這肚子里,裝的可全都是娘子呢。」馬老憨附耳到李桂花的耳旁,輕輕的說道。
馬老憨這一番軟話,直說的李桂花,渾身輕飄飄的。李桂花雖然潑辣,但對馬老憨這一招「美言計」卻總是毫無招架之力,即便現在已快年過花甲。她听到馬老憨這一段溫情告白,依然不覺得臉色羞的緋紅,宛若十**歲的大姑娘一般。
「死老憨!」李桂花羞嗔的罵了一聲,暗暗伸手在馬老憨腰桿之間狠狠的掐了一把,逗的馬老憨也哈哈大笑起來。
「老婆子,你這大中午的不在家呆著,照看生意,跑這麼遠,干什麼?」
「唉,李瘸子那***壓著咱家店。生意不好,呆家里也是難受。這才跑到李嬸子家和她嘮嘮家常。」李桂花皺著眉頭說道。
「李瘸子這個王八蛋!」馬老憨恨恨的罵道,胡子又一上一下的撅著,「論起輩分,這小子還是你遠房表哥。咱家又沒哪個地方得罪他,這***怎麼非要和咱家過不去?難道還要斬盡殺絕是怎麼的?」
「唉,都是陳年舊事了。他也就是為討幾十年前一口氣勁而已。罷了,罷了,不提這茬了。說起來鬧心!」李桂花擺擺手道。
「那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咱家早晚都得去喝西北風。」馬老憨皺著眉頭緩緩的說道。
「吉人自有天相,他狗日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老憨,你可知道今日我家收了多少銀兩?」
李桂花對馬老憨擠擠眼楮,悄聲說道。
馬老憨迷惑的眨眨眼楮,不解的問道︰「你這老婆子說話顛三倒四的,剛才還說沒有生意來的,怎麼又收了哪里的銀兩?能把你開心成這樣,想必肯定不少吧。」
李桂花呵呵一笑,說道︰「還是你個死老頭子最懂老娘的心思。」她頓了頓,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繼續說道︰「一上午,收了整整十三兩多呢,哈哈…」
「啊!我的親娘!你老太婆的手段也恁是高明,如何攬的如此多的銀兩?我若早上在場,怕是高興的連飯都吃不下了。」
馬老憨撅起胡子,嬉笑道。
「哪里是我手段高明。也不知是不是我昨晚拜了菩薩的緣由。今朝甚是靈驗。就連那一年多不見人影的狗皮賴子,王三,也竟然給咱送了十兩銀子來。你說奇怪不奇怪。」
馬老憨听李桂花這話,哦的一聲驚的瞪大了雙眼,說道︰「不會吧,這小子連溫飽都是問題。哪里來如此多銀兩?你這老婆子也是糊涂,不用動腦子都知道這銀子肯定不是正經來路。你怎麼,怎麼敢收他的銀子。」
「看看。我就知道你和那小翠那死妮子會穿一條褲子,這話音簡直一模一樣。你老憨怎麼知道人家王三的銀子來路不明?你難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不成?你就恁小看人家王三麼?人家王三怎麼了,不就是有個敗家的親爹而已嘛。那也不是他的錯啊。我老太婆就覺得人家王三人蠻不錯啊。」
「我看你就是鑽進錢眼里了。只要有錢你看誰都不錯。那玩三是什麼貨色你不知道?偷雞模狗、坑蒙拐騙、欺行霸市,哪樣壞事他***沒做絕。就為了這麼點銀子,他在你眼里就變成好人了?」馬老憨的倔脾氣被李桂花給激了起來,小胡子快速的上下抖動起來。
李桂花平日最討厭的就是馬老憨與自己抬杠,她原本只是想對馬老憨炫耀一下自己的功勞,讓馬老憨對自己再溫存一番。本意並非是真心夸獎那王三。誰知馬老憨這老頭子卻好不識趣,竟然如此羞辱她。李桂花這老虎被無端的狠狠敲打了一下,她焉能輕饒了馬老憨這老貨?
李桂花橫豎劍眉,瞪著銅鈴般的大眼,大聲吼道︰「放你娘的狗屁!馬老憨,老娘給你三分薄面,你卻如此不識抬舉,竟然敢鄙薄起老娘來。你姑女乃女乃什麼時候掉進錢眼里了?王三他爹雖然不成器,但掄起輩分還是你表親吧?王三再壞,他也算和你一衣帶水吧。他變成現在這樣,你就沒有半分責任?老娘今天就明著告訴你,你姑女乃女乃非但覺著這王三是看著順眼。老娘,老娘還要將他招過門來,做我乘龍快婿……看你能把老娘怎麼著!」
「什麼?你要將小翠嫁給王三?」馬老憨听李桂花這話,肺差點沒給她氣炸了,「瘋了!我看你是瘋了!瘋了!」
馬老憨和李桂花老夫老妻,他深知李桂花的脾氣。這老婆子就是好強,若真和她較真。他兩人在這巷道內就算斗到猴年馬月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長年累月的革命斗爭,馬老憨積累了豐富的戰斗經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馬老憨掐準時間,用盡丹田吼出這幾句話後,趁著李桂花發懵的那一瞬間,一顛,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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