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舞之洛妃傳 第二章︰梅酒

作者 ︰

先生的話讓我心突突的跳著,自從元兒之後先生與我皆是萬般小心,這藥除了幾個貼身的人,誰也踫不得(傾城舞之洛妃傳2章節)。

良辰面色煞白道︰「先生是說小姐身邊有人下藥?」

只見先生凝聲道︰「能接近藥罐杯盞伺候小姐寢居的便只有小姐身邊的幾人,小姐細細想想可有不對。」

可有不對?如何不對?如今這凌波閣內能貼身伺候的無非銀染福泉、良辰秋蘭、榮平安吉與流光溢彩。

這幾人對我俱是死心塌地,我又能輕易懷疑了誰去。

過了良久緩緩道︰「先生,此事暫且壓下,咱們從長計議。」

先生知我所想,出言解道︰「微臣支開了眾人,便是不想打草驚蛇,微臣明***不願錯冤了好人。」

「微臣今日查驗藥渣,藥渣並無不妥,只是杯盞卻是變了顏色。下毒之人見微臣今日有所疑心,定是不會再輕易下手,現如今唯有靜觀其變。」

「先生如何不支開了我去?」良辰傻傻問道(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

「你是小姐的家養丫鬟,伴著小姐長大,不與宮中之人相交,況微臣支開所有人只會叫人起疑又如何避嫌。」

我點點頭便讓先生退下為我重新置藥。

先生走後便宣了秋蘭他們進來伺候,咳得好了些,只是胸口有些抽絲般的疼。

晚間的時候紫宸殿已搬的差不多了,李嬋遷去了關雎宮。

我看著空空曠曠的紫宸殿,驀地想起了前年埋下了梅酒,想借著清梅酒香暖暖身子,暖暖這涼若堅石的心扉,便命銀染他們隨我去了紫宸殿挖酒。

站在紫宸殿後園的杏花林內,看著被雪掩埋了大半的枝干,越發覺得冷氣撲面,不自覺收緊了狐裘。

「良辰,去把前年埋下的梅酒挖出來,也好借著梅酒驅驅寒氣。」

良辰去了許久卻只抱了一壇酒回來。

不禁有些狐疑︰「為何只拿了一壇,本宮今日起興想與你們一同品品這梅酒,再去取些來吧。」

因著當年洛生欲用這梅酒為元兒慶生,我便埋了好幾壇在這林中,良辰這丫頭卻只取了一壇。

「回小姐話,奴婢找遍了四周,統共只剩這一壇酒了。」良辰急道。

統共只有這一壇了?本宮這梅酒竟被外人動了嗎?

「回主子話,去年臘月初八,也就是今夜此時,皇上獨自一人駕臨長樂宮,命奴婢們取了梅酒,林中的酒皆被皇上飲了。」銀染出言回道。

皆被皇帝一人飲了?銀染這話听著倒像是奇談(傾城舞之洛妃傳2章節)。

「皇上一人飲了那麼多壇酒?」我不禁出言相問,有些不信。

「回主子話,皇上當夜宿醉于紫宸殿內,想來俱是皇上一人飲了。」

「為何不報?」回宮日久,為何不曾听聞。

「皇上嚴令不準外泄,奴婢們未敢提及過此事,不僅主子不知道,六宮都是不知道的。」

「他一人如何飲得那麼多。」我喃喃自語。

銀染滿臉痛惜︰「皇上當日還喃喃自語說這是給元親王慶生的酒,元親王沒了,主子您也沒了。」

「奴婢就立在一旁听的心如刀絞,想再听,皇上便遣了奴婢們出去。」

「次日臨走又命奴才們留了一壇,說主子回來定是要來這杏林補上的。」

郁郁立在林中,他竟是如此知曉我的心思嗎?半晌支開銀染他們道︰「你們都去吧,本宮想靜靜。」

信步走在林內,冷風襲面,又咳了起來,咳得有些深,心肺抽絲剝繭般的疼了起來。

「為何總是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來人為我撫著背喃喃說道。

我止了咳,溫軟一笑︰「是臣妾這身子太不爭氣,倒叫皇上憂心了。」

「陪朕去喝壺梅酒吧,驅驅寒氣。」

說罷牽了我去杏林小築,德廣隨後送了梅酒來,皇帝並不讓他伺候,德廣便退了下去。

皇帝自個兒生了火便煮起了梅酒,喃喃自語︰「咳的這般厲害,涼酒卻是喝不得的(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

我只抱膝坐在一旁,靜默不語,看著他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惟願此刻靜好。

見酒氣混著熱氣溢了出來,皇帝取下酒壇,將酒倒入壺中遞于我。

我便執壺將酒倒入白玉盞內,伸手遞了一杯與他。

皇上接過酒盞,不自覺握了我的手︰「還是這般寒涼。」說罷覆上另一只手,輕柔的為我暖手。

皇帝的手掌寬厚溫暖,不似我這般縴細涼白。

我思緒紛亂,手足無措︰「皇上快些喝酒吧,酒要涼了。」

皇帝才驚醒一般放開手喃喃道︰「倒是朕疏忽了。」

飲了一股梅酒入口,梅花的清冽香氣便悠悠蕩蕩的漫開流入心底。

「朕去歲飲的太急,竟沒有今日這般滋味。」

我溫軟應道︰「這梅酒就要這般細細品來,才有滋味。」

「朕獨飲悶酒,何來心情細細斟酌。今日有你相伴,方才偷得這浮生清閑。」

皇帝所言我不知如何接話,便訥訥不出聲。

「朕今日見你穿的夾襖與前年生元兒時穿的銀襖一般,想來也是前些年置辦下來的,怎得沒有置辦些新的,可是內務府伺候的不好?」

我淡淡一笑,應道︰「臣妾這身子不好,不大外出,倒是不需內務府這般周折勞損了(傾城舞之洛妃傳2章節)。」

「這狐裘也是當年朕賜的那件吧。」

我不知如何出言,只靜靜端著酒盞,坐在一旁。

「前些日子北地進貢了件極地狐腋毛的大氅,朕不知道該賞誰,便留下了。」

「北地來使道這狐腋毛最是御寒。」

「朕想著你身子骨弱,一貫畏寒,最是適用。」

他竟是還念著我嗎?

說話間,德廣已抱了大氅立在門外,身後漫天飛雪紛亂,我心頭不知是不是被這梅酒所燒,竟有融融暖意。

皇帝見我看向門外,隨即轉身瞧見了德廣,命德廣領了大氅進來。

德廣瞧著我只欠身行禮問安,喃喃道︰「娘娘消瘦了。」

皇帝接過大氅,便示意德廣退下。

起身走至我身旁為我細細穿上,收拾妥當。

狐腋毛果然名不虛傳,我只覺得渾身發熱,暖至了心口.

「關雎宮新居所成,寒氣太過,你身子不好,還是長樂宮里好些。」皇帝一邊為我理著大氅一邊說道。

我見皇帝的大氅有些松落,便伸手為他合緊,瞧見了皇帝身上的鴛鴦戲水香囊,這般針腳一看便知是李嬋的功夫。

我淡笑並不多言,為皇帝系好了大氅。

皇帝兀然抓著我的手︰「嫵兒。」

我隨之一怔,婉婉道︰「皇上有何吩咐(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

「無事,朕醉了,說起了胡話。」

我溫婉一笑︰「梅酒並不醉人,皇上只飲了一杯,定是午膳時高興,多飲了些。」

「酒不醉人人自醉。」皇帝喃喃出口,便不再出聲。

我溫笑並不插言。

皇帝看看天色,溫聲出言︰「時候不早了,你身子弱,早些回殿休息吧。朕還有些公務,便不留了。」

我訥訥點頭應承,恭送皇帝離去。

「宸妃之寶現在皇後處,尋了機緣,朕便會令皇後送還與你。」說罷轉身出了杏林小築。

皇帝走後,德廣命了福泉他們來接我回宮,天已黑透,福泉在身前領路,榮平與流光為我打著燈。

見著我身上的大氅,眼珠溜溜的轉。

我並多言,只踏著積雪前行。

回到殿內命秋蘭多多留意眾人的動向,良辰為我熱了先生送來的藥,我喝了藥便歇下了。

翌日,李嬋在關雎宮里設宴宴請各宮嬪妃,同賀喬遷之喜。

李嬋如今盛寵,三宮六院俱是爭相迎合。

我握著暖爐,備好了賀禮,攜了良辰秋蘭便要出門,銀染拿了狐腋毛的大氅為我披上。

秋蘭嬌嬌道︰「就穿這件大氅,好叫她們都瞧瞧,什麼才是極好的。」

說完甚是開懷,樂的哈哈的(傾城舞之洛妃傳2章節)。

我點了她道︰「還是這般沒有拘束,出了這門好歹仔細些。」

她才訕訕收起了笑,卻掩不住滿面得色。

遠遠便瞧著關雎宮桂殿蘭宮,飛閣流丹,入了前院更是瞧著歌台舞榭,鉤心斗角,一派富麗堂皇之景。

「依臣妾所言,娘娘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兒,單單這關雎宮,臣妾瞧著就比先皇宓貴妃的長樂宮富麗繁華。」

「太後娘娘雖將這關雎宮賞于宸妃,娘娘您受得委屈,但是咱萬歲爺不答應呀,大凡這宮里頂好的萬歲爺都是要留給娘娘的。娘娘洪福。」吳良媛說罷似是很開懷,嬌嬌的笑了出來。

「良媛妹妹就是這張嘴甜,哄的本宮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臣妾可不是哄娘娘,但娘娘身上這件雪狐大氅,便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吳良媛義正詞嚴道。

「皇上待本宮的心,本宮又豈會不知,怨只怨本宮遇上皇上晚了些,否則,定不叫那人有可趁之機。」李嬋微微有些惱恨道。

我立在門外淡淡噙笑,守在瓊嵐殿外的宮人面上俱是惴惴不安,我止了他們通傳,佯裝不知邁步走入殿中。

李嬋見我進來攸的一驚,隨即面色如常,對著宮人喝道︰「娘娘到了,怎麼不通傳。」

宮人皆是諾諾看向我不敢言語,我出口勸道︰「是本宮不讓他們通傳的,妹妹如今有了身孕,倒是該仔細些,莫驚了妹妹。」

李嬋隨即堆笑︰「宸妃姐姐怎麼來得這般早?」

「本宮不算早,吳良媛勤勉(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

李嬋清笑並不接話,轉而道︰「姐姐快看看我這關雎宮,皆是按著妹妹的喜歡所建,妹妹喜歡的緊呢。」

「淑華妹妹有孕在身,歡喜便好。」

李嬋愈發的歡喜,便拖著我把整個關雎宮瞧了大半,寒冬臘月里,地上的積雪深厚,李嬋卻仿若不知,園中一景一物皆是令她開懷不已。

最後卻是我身子有些受不住了,才回了瓊嵐殿。

殿內早已賓朋滿座,各色嬪妃俱已到齊,玨淑華的面子倒是很大。

入了殿內我便咳了起來,秋蘭連忙為我順氣,眼楮偷偷的藐著李嬋,似是惱她拖我在外嗆了寒風。

我對秋蘭略示意,搖了搖頭,她才轉過臉來一心伺候著我。

「玨淑華娘娘懷有身孕這天寒地凍的出去都是無事,怎得單單宸妃娘娘卻是經受不住?」

「叫臣妾說來著雪狐大氅確實不同凡響,娘娘不愧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兒。」曹貴嬪獨自說道,似是自言自語,偏偏這聲音大的整個殿內都能听到。

殿內的一眾妃嬪不禁交相恭維了起來。

我只一個勁的咳著,並不理會這些。

李嬋嫣然一笑謙道︰「哪里的話,這雪狐大氅再好也比不上皇上的心,本宮這是心里暖呢。」

听聞李嬋如是說,一宮女人嘴上仍迎合不已,面上卻都微微有些不對。

樹大招風,盛極招妒的理,她李嬋卻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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