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尋常人家正是在家好好休憩的時候,天香樓迎來了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時候。在京城這個一塊匾砸下來隨時都有可能是皇親國戚的地方,進出這些風月場所的不是達官就是貴人。而天香樓能在京城里一枝獨秀,除了因為它這里的姑娘出色之外,和這里的老板花大娘四通八達的關系網有著莫大的關聯。
雖說是晚上,天香樓里卻燈火通明,亮得猶如白天一樣。只見客人絡繹不絕的從外面進來,花大娘的臉上笑開了花。雖然叫她花大娘,但她也才是三十幾歲,風韻猶存的女人。從她的臉上依稀還看得出她年輕時候的絕美風華。她讓別人叫她花大娘,不過是想借此增加自己的威信而已。
來天香樓的客人都是有頭有臉的,沒有一個她敢得罪,她不停的招呼著姑娘們好好服侍好客人。看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她風姿綽約的「蹬蹬蹬」上了樓,走進了一間偏僻但是雅致的房間。「蝶舞,時間差不多了,你準備好了沒有?」花大娘問。
「娘,我已經準備好了。」蝶舞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她在天香樓當了幾年的花魁了,小舞一曲,怎麼可能難得倒她。
「你小心一點,外面的客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花大娘叮囑她說。蝶舞是她的親身女兒,她一直不願蝶舞身陷這風塵之地,奈何蝶舞執意如此,她也無可奈何,只有盡自己所能保護女兒。
「娘,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梳妝完畢,蝶舞對著銅鏡展顏一笑,自信的說。她是天香樓的花魁,美貌自是無人能及,她的舞姿更是天下一絕,才能在天香樓穩坐花魁之位。但是,真正見過她真面目的人卻沒有幾個。她從來不陪客人喝酒,每次跳舞也蒙上一塊面紗。但是她越是神秘,客人們想一睹芳容的**就越是強烈。有人甚至不惜砸下幾千兩白銀就為見她一面,但是都被她給婉拒了。
「蝶舞姑娘快出來,蝶舞姑娘快出來……」說話的時候,外面已經傳來了客人的呼聲。她一個月才肯舞五次,今晚就是到了她跳舞的日子,許多慕名而來的公子已經等不及要目睹她絕美的舞姿。
「娘,我出去了。」熟練的蒙上面紗,蝶舞對花大娘說。
「好,去吧。」花大娘看著蝶舞絕美的面容隱匿在面紗之後,點了點頭。轉眼間,女兒已經這麼大了,在蝶舞的眉目間,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只是,往事太沉重,她已經無力再提起了。
蝶舞翩翩來到高台,台下已經圍滿了人群,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她朱唇輕啟,盈盈的笑意傳上了她秋水般的眼眸。
「蝶舞姑娘,蝶舞姑娘……」看到她出來,人群中不停的喊著她的名字。
蝶舞身穿一襲紅紗舞衣,薄薄的紅紗在燈火的映襯下,牡丹肚兜若隱若現,盈盈一握的腰肢更是撩人。雖然看不到她面紗覆蓋下的臉,但是她如此惹火的身段還是讓下面觀看的男人**中燒,心里像有幾千只螞蟻在騷動。
蝶舞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樂師,示意可以開始了。沒過一會,弦樂聲響起,蝶舞也在這絲竹聲中緩緩的舞動身子。只見她柳腰不停的隨著手足擺動,輕盈的薄紗都似長了翅膀般隨著她舞動,看台下的男人都看呆了,只能不停的搜尋她翩翩的身影,如痴如醉。
原本沉醉在絲竹聲中的蝶舞,忽然被一道灼熱的目光看得身子一陣發麻,從沉醉中清醒過來。借著旋轉的舞姿,她在台下搜尋那道令她不自然的目光。這幾年來,她已經習慣了男人看她的目光,有膜拜,有**還有欣賞。但是還從來沒有一個人的目光讓她如臨大敵般的防備,她有點好奇這個目光的主人!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她看了一圈,也沒喲找到那個目光的主人,但是她仍然感覺到那道目光還在她的身上流連。她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種惱怒的情緒,這人,也太放肆了吧!生平第一次,蝶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讓她的心里更是惱怒。
一曲舞畢,台下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蝶舞福了福身子準備離去。誰知一個抬頭,她看到了在三樓倚在柱子上往下俯視的一個男子。只見他身著華服,面如白玉,劍眉入鞘,眼神如炬,好一個俊美的男子。只在心里贊美了一下他的容貌,而他臉上掛著的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卻讓蝶舞看了感到莫名的氣憤。她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剛剛的那道目光就是他的!他那道好像可以洞悉一切的目光讓她十分的不自在。
沒有說話,但是臨走之時,蝶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離開。
而在樓上的那名男子看到她的眼神之後,笑容不斷的擴大,再擴大。這女子還真有意思!他的心里暗暗的說了一句。
「蝶舞,你怎麼了?」花大娘在蝶舞的廂房里等著她,沒想到蝶舞一回來就一副生氣的樣子,她已經好久沒在蝶舞的臉上看到過這種情緒了,于是她好奇的問。
「娘,沒事,就是一個無聊的男子。」蝶舞隨便說了一句。那男子掛在嘴角的笑意她看了一遍就忘不了,真是可惡,他憑什麼對著她這麼笑?好像她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笑料一樣,真是太可惡了!蝶舞的心里狠狠的罵了一句。
「男子?他輕薄你了?」花大娘擔心的問。
「沒有,娘,我沒事,你別擔心我了。」蝶舞勸說著。她知道她娘擔心她,但是現在她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了。
「沒事就好,趕緊回家去吧,路上小心一點。」蝶舞是天香樓的花魁,但是她從來都不住在天香樓,跳完舞之後,她就神秘的消失在天香樓。她身邊沒有丫鬟伺候,知道她行蹤的只有花大娘一個人。
蝶舞點了點頭,她匆忙的換好衣服。「娘,我走了。」然後,蝶舞消失在廂房里。
看蝶舞離開後,花大娘才走出了這間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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