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流年 第十六節︰或許是短暫的分別,或許是永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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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那天,正好是周五下午,學校不上課,說是要安排明天的期末考,艾筠在外面餐廳里訂了一桌飯菜,莫言和秦亦一起到那兒時,不由得驚了一跳,葶妁來時更是嚇得不輕,艾筠輕輕一笑︰「這是我爸訂的,沒辦法。」

于是眾人又開始羨慕艾筠有個好爸爸起來,只有莫言一直沉默,目光不安的在周圍轉動。

不出所料,當所有的同學到齊後,他來了。

「嗨,你們好,我是艾筠的爸爸,歡迎大家來捧我女兒的場。」他臉上帶著微笑,目光有些狡黠,身著一身休閑裝,身材修長,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別樣氣質。

「哇,艾筠你爸爸好帥啊,出乎意料哦。」一邊的同學說道,艾筠走進他身邊,笑嘻嘻的看著他,他模模她的頭,很是寵溺和疼愛。

「爸,這是莫言,這是秦亦,這是葶妁。」艾筠一一跟他說道。

他微笑的點點頭︰「謝謝你們在學校照顧艾筠,我這個女兒有些調皮,蒙你們關照了。」

「叔叔說笑了,艾筠就像我妹妹一樣,當然得好好照顧她,就是有時不听教導,老是沒大沒小,讓人頭疼啊。」秦亦接了句,艾筠瞪了他一眼,動手就要打他,他嚷著嚷著往莫言身後躲了。

「你是莫言?」他問。

莫言點點頭。

「小筠經常提起你,我很感謝她能有你這個朋友。」

「哪里的話,能成為朋友也是緣分,我也很高興能認識她。」

他微微一笑,點點頭,對大家說到︰「各位在此好喝好玩,我不打擾你們了,小孩子們玩大人看著會壞了興致的,再見。」說完他又附在艾筠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莫言離得很近,這句話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化成難舍的糾結情緒,在莫言心中擴散開來。

開飯後,艾筠端著酒杯敬大家,大家都舉起酒杯,莫言從來沒喝過酒,一杯猛然下肚,嗆得淚花都出來了,她咳嗽了幾聲,對身邊的艾筠輕聲說道︰我出去一下。

里面依舊熱鬧,莫言能听見艾筠高興的聲音,秦亦的笑聲,大家彼此的談論聲,此時此刻,只有她一個人,在默默擔心。

「莫言?怎麼不進去啊?」一個聲音傳來,莫言轉過頭,看見一臉溫和的汪檸。

「怎麼了?眼圈有些紅,哭了?」他又問。

「沒有,風吹到了,有些疼。」莫言答了一句,心緒不寧。

「哦,里面還好吧?」

「嗯。」

「還想吹風?還是一塊進去?」

門再次打開時,艾筠突然安靜下來,五秒後又開始談天說地,和大家玩成一片,汪檸看了桌上的最後一個空位,過去挨著莫言坐下,和大家打起招呼來。

「汪檸你遲到了啊,小艾筠的生日會你也敢耽擱,你不怕他掀翻你家跟你鬧啊?「秦亦在那開玩笑,艾筠也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莫言覺得他們不像什麼兄妹,感覺比陌生人還疏離。

「她哪里敢?我家就是她家,掀翻了我家,她住哪里?」汪檸的話一出,全場無聲。

良久,秦亦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倆是」秦亦的眼光有意無意的看向莫言,似乎在尋找什麼答案。

「哦,艾筠是我妹妹。」

「原來如此啊,呵呵,我還以為是戀人關系呢,那汪檸你就夠嗆了,姍玉知道非滅了你不可。」

汪檸笑笑,不答話。

場面開始冷下來,大家都找不到話題。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所以我艾筠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那就是,我即將離開這里了。」艾筠忽然站起身說道,莫言想,遲早是要說的吧,選擇在這個冷場階段,再合適不過。

只是心里卻很難過。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秦亦,他張大嘴巴,一臉驚訝的說︰「不會吧?你離開這里去哪里呀,我可不想以後再也見不到小艾筠啊。」

「是啊是啊,艾筠你干嘛走啊,念書念得好好的,動什麼歪心思了?」葶妁也問。

最沉默的,無非就是莫言和汪檸。

艾筠突然笑起來,眼神掃了一眼莫言和汪檸︰「又不是生離死別,搞得這麼壓抑干麼?我只是想去尋找自己的夢想,並不是永遠離開這個地方,如果我成功了,會回來看大家的。」

莫言轉過頭,看見汪檸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還不知道這些吧?艾筠叫了他來,又是安的什麼心?他知道了她的秘密,她還能走麼,或者可以說,她對汪檸還是信任的。

「要是不成功呢?小艾筠你打算怎麼辦?」秦亦的一句話,讓艾筠噎了舌。

「不去試試怎麼知道?秦亦你少在這里咒我,我才不像你這樣嬌滴滴的什麼都干不了呢,放心,就算不成功,我也會活得很好。」

秦亦原本還想說什麼,最後思量,也住了口,大家都保持沉默,最後莫言看不下去了,說了一句,大家都散了吧,明天還要考試。

人陸陸續續離開後,莫言和汪檸留了下來,艾筠知道,他們剛才有太多話說不出口,一只等著現在,只希望她能知道。

「你瞞的真好,要不是我今天來了,或許你無故失蹤我都不會知道。」汪檸的話明顯帶著怒氣,臉色也沒有平日那般溫和。

「今天不是說了麼?你知道了,再說,我原本可以選擇不告訴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壞了我的秘密。」艾筠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氣氛無故的僵硬。

一路夜色,涼風微斜,寂靜的路燈下,唯有步伐一致的,心思卻截然不同。

「那你告訴了我,就不怕我真的壞了你的好事?」

「哼,汪檸,虧我這一次選擇相信你,如果你把事情告訴了她,我會恨你一輩子。」

「你不是一直都恨我麼,恨再多些也沒關系。」汪檸說完,大步離開,只剩下緊抓衣角的艾筠,和一直沉默的莫言。

「言言,你說吧,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莫言突然覺得難以開口。

「既然艾筠知道,為什麼還想我說,你都不肯留下來,我說再多都是沒用的。」

「我舍不得你,可是,我必須這麼做,這個家我呆不下去了,他們都看我不順眼,每一天都在煎熬,現在有個救世主可以救我離開,我怎麼可以丟掉這次機會?」

「你就那麼確定,他是你的救世主?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那麼相信他?」

艾筠突然一笑︰「因為愛呀,愛是不會騙人的,就像你對汪檸一樣,我相信言言看上的人一定不會差,所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一次我決定相信他。」

莫言突然不知怎麼回答,在艾筠面前,她總是覺得自己沒有勇氣,但偏偏就是在她的面前,她從來不用拘束不用掩飾,心靈才有了些許安全感。

「那你要記得你說的,要回來,我不想再也看不見你了。」

「言言,或許是暫別,或許,是真的永別了,路很遠,我不能騙你,但是我保證我會努力。」

莫言突然流下眼淚,她說艾筠,你是個大騙子,你怎麼可以欺騙大家?

艾筠也哭了起來︰「言言對不起,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告訴秦亦,我喜歡他,一輩子都喜歡,雖然平時老是吵他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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