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凝眸之弟妹不承歡 第一章 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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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王朝天歷五年十一月十三日乃攝政王的誕辰。

這日拂曉,瑰麗輝煌的攝政王府如睡醒的雄獅,彰顯著恢弘莊嚴的氣勢。天剛擦黑,王府就掛起了碩大精致的花燈,煌煌燈光下的攝政王府美侖美奐,恍若仙境。宴客沿著寬闊的白玉石道穿過莊嚴肅穆的前廳就來到了王府後花園----集萃園。但見春之驚夢堂,弱柳扶風,桃李爭妍。九曲回廊上掛滿桃花燈,含苞欲放的桃花瑩然可愛,好似低眉含羞的少女。夏之掬泉館,水榭亭台,荷蓮亭亭,彩蝶嬉戲。湖面上飄著明燦燦的荷花燈,可謂清水出芙蓉,清麗中又多了一點明艷。再看夏之拾翠軒,金甲蓋蓋。最後冬之遇雪園,紅梅冷艷,雪中花獨,白梅橫玉,花中賽雪。一年四季看盡人間繁華。繁花掩幽徑,瓊樹依亭台。一時間兜兜轉轉,迷失在這天上人間。縱是見慣了皇宮御花園的壯麗美景,也禁不住被這精巧別致的美景所吸引。

眾人在賞景的同時不禁暗自忖度攝政王儼然是大興朝實際上的皇帝。這次壽辰皇太後、皇上駕臨王府為王爺賀壽,給予他無上的榮耀。攝政王居功自傲,目中無人,鋒芒太露,大有取而代之的趨勢。朝中官員見風使舵,紛紛依附攝政王,在他們眼中皇太後孤兒寡母只是皇權的象征,是攝政王手中的傀儡。歌舞升平下暗流涌動,談笑間掩不住血腥泛濫。這一次的王府宴客又一次把攝政王推上至高的位置。為蠢蠢欲動的攝政王一黨增加了一份野心和自信心。攝政王稱帝大有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勢。

「不用跟著我,我自己隨意轉轉。」粗啞而略帶童音的聲音響起。著一身銀色龍紋錦袍的少年對身後勾著腰的隨從說道。

只見這少年十二三的樣子,生的唇紅齒白,面若桃花,雙眼微挑,一雙桃花眼掩不住少年早熟的凌厲目光。鼻梁高聳,豐厚的嘴唇緊緊地抿著,顯示著骨子里狂熱的偏執和乖戾。

「主子,奴才奉命行事,您萬一有個閃失,奴才萬死也難辭其咎啊。」尖細低柔的聲音發自那個皮膚白皙,面龐俊俏的中年太監。

「閃失,什麼閃失,我就不信他攝政王有那個膽子弒君。」少年眉頭緊鎖,豐唇微凸,這是他發怒的征兆,听了隨從的一句話更是怒上心頭。此時他面色漲紅,眼眸里竄著火苗,令人不可逼視。隨從在他盛怒之下只好遵命唯唯諾諾的離開。

少年沿著遇雪園的游廊漫無目的地走著。走過一道圓形拱門就听到一道清麗婉轉的聲音在依依呀呀的唱著他听不懂的歌謠。他積攢了一晚上的煩悶被這歡快跳月兌的歌聲趕跑了。尋著歌聲他推開虛掩的房門,他看到紫色錦袍下裹著一副瘦小的身軀,他正在對鏡戴那副看起來沉重的紫金冠。

「清荷,你回來了,快,這個頭冠我擺弄了半天怎麼也戴不上,你來幫我。」她的聲音雖然稚女敕但若泉水擊石,叮咚作響,讓人听了不禁沉溺其中。

「清荷,你怎麼……,咦,你是誰?」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清亮剔透,好似黑曜石浸了水,盈盈欲語。就這樣生生地撞進了他的眼里。

「你回來了……」夢中那雙眼楮緊緊地盯著他,又是這雙眼楮,淚眼盈盈,如泣如訴。明黃色床幔里騰地彈起一道身影。凌晟大口喘著氣,三年了,每晚都會夢到那雙眼楮。這是對我的懲罰嗎?不,沒有人能懲罰朕這個真命天子。

「李正良,幾時了?」

「回皇上,卯時了。」

「起吧」

「皇上,天還早呢,您身體這樣熬著可不行哪,太後要知道了要心疼的。」李正良諾諾地說。

「沒有你這長舌的奴才太後怎會事無巨細的全知道,管好你的嘴。」凌晟瞥了他一眼,李正良跪的直挺的身子瞬間耷拉下去了。皇上是越來越有威儀了,聖意難測。李正良仗著平時最得皇帝的心意。有些事揣模著也就辦的妥帖,但這少年天子的心思越來越難測了。誰能想到十五歲的皇上能忍辱負重、悄無聲息地扳倒攝政王而親政。自此李正良辦事更加謹慎,可夾在皇上和皇太後的中間,這滋味著實不好受啊。還有中宮那位難纏的主。哎,李正良沫了把腦門子上的冷汗,這一天注定不平靜啊。

艷陽高照,惠風徐徐。

今日是皇上大婚後的第一次選秀。兩年前皇上十五歲大婚,皇後是景王的女兒皇太後的佷女。大婚兩年來,皇後無所出,帝後不和。皇太後訓斥皇後無母儀天下之德,驕縱紈褲,奢侈無度,善妒成性。皇後不但不聆听教誨而且屢次出言頂撞皇太後。皇太後留下一句「皇宮不是任你為所欲為的景王府」之後拂袖而去。太後走後,棲鳳宮能砸的東西無一幸免。

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員家的十三歲到十七歲的女兒今日都乘坐馬車或轎子侯在毓秀門外,等候傳召。

宮門外一輛素雅的馬車停在了原地。

「小姐,馬車壞了,只能請你步行進宮了。」趕車的馬夫輕慢地對著馬車里的人說。

「你怎麼辦事的,耽誤了小姐選秀,你擔待的起嗎?」。吟冬忿忿不平地說。

「吟冬,算了,我們徒步去吧,但願來得急。」一道清雅的聲音曼聲說道。說著就由吟冬扶著跳下了馬車。車夫愣在在那里,他雖然在將軍府多年但從未見過小姐,更沒見過這天仙似的人物。吟冬走的時候還瞪了他一眼,他這才回魂,就連小姐的丫鬟也是個美貌的妙齡少女。

「小姐,你不該輕易饒了他」

「不怪他,我知道是夫人授意的,何必為難他。」

「小姐你總是這樣委屈自己,要是老爺知道了……」

「哼,知道了能如何。」

「趙深雅小姐別來無恙。」清冷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主僕的談話。

黛眉若遠山,明眸溢秋水,兩頰染桃焉,唇似含苞放,青絲依香肩。寧王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著實讓他驚艷不已。還記得三年前那雙固執的,視死如歸的眸子,今日已是一片寧靜無波。一身碧綠紗衣襯托出少女玲瓏有致的身材。青絲半垂,頭上只挽了個簡單的發髻,一枚碧玉簪斜插其上。素雅而不是端莊。這個女子有著讓人難以忘記的美貌,但她全身的氣息又是那麼冷寂而淡然,恍若不存在。

吟冬明顯感到小姐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只見對面站著一位器宇軒昂的玄衣男子。一雙凌厲的鷹眸仿佛能穿透你的內心。

「深雅見過寧王殿下。」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寧王,鐵血無情的寧王。吟冬連忙隨著小姐行禮。

「免了,堂堂將軍府的小姐竟步行進宮,豈不貽笑大方。」寧王嘲弄地說道。

「今日天氣甚好,我和吟冬想邊走邊賞景,這有何不可?」趙深雅面無表情地回答,明顯不欲與他多說。

「哈哈哈,幾年不見,你還是那麼……固執。本王正巧要進宮辦事,本王可送小姐一程,選秀快要開始了吧。」寧王看著趙深雅愈見蒼白的臉蛋,心中痛快不已,就是要撕下那虛偽的面具,這樣才有意思。

吟冬看小姐躊躇不已,說道︰「小姐,再猶豫真要遲了。」

「那就有勞寧王殿下了。」趙深雅緊緊地攥著拳頭,仿佛在隱忍著什麼。

馬車內氣氛死一般的寂靜,吟冬不時的抬頭打量著這個傳說中無情卻又熱心幫助她們的王爺。濃眉入鬢,一雙懾人的眼楮,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俊美非常,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可怕啊。看著看著,吟冬就臉紅了,若是以後能嫁得如此夫君,此生何求?

趙深雅感覺如坐針氈,寧王凌輝身上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他那雙眼楮每每望過來,她都感覺自己是他利爪下的獵物。趙深雅永遠忘不了三年前的初見他的那個晚上,他那雙嗜血的眼楮灼灼地盯著你卻從薄唇里吐出讓你遍體生寒的話,這種人還是少惹為妙。

毓秀門到了,待選的秀女都已經進去了。

李正良守在門口急的團團轉。看見趙將軍家的小姐從寧王的馬車下來,雖然倍感困惑。但還是笑臉迎了上去。

「奴才給王爺請安,哎吆,我的趙小姐啊,都等著您了,這都快結束了。」李正良這人精看到寧王在也不好放肆。

「本王與趙小姐相識一場,路上多聊了幾句,這才耽擱了時間,還請公公在皇上和太後面前多幫襯著點。」寧王悠閑地說道。

這寧王哪曾對底下的奴才假以辭色過,听了這番話,李正良的眼珠轉了幾轉。這趙小姐和寧王怎會相識。

「王爺折煞奴才了,這是奴才的本分。奴才這就領著趙小姐進去。」趙深雅由李正良領著進了毓秀門。

凌輝看著那抹碧色身影漸行漸遠直至不見,嘴角漾起起詭異的笑,趙深雅,最好別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不然就太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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