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這單位 28晉江文學網

作者 ︰ 三上桑

南邊叛亂被平定,大軍將凱旋而歸,這一喜訊很快在大燕朝中街知巷聞,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凡夫俗子,只怕都得感慨一聲皇帝乃天命所歸。

其二喜訊,則是賢婕妤、不,賢昭儀有孕。

這兩則喜訊直接導致了朱文燁的翻牌子的趨勢,朝芳宮和靜安宮的門前一時熱鬧起來。

這樣的熱鬧對于朝芳宮的主人賢婕妤來說,自然是好事。榮惠很知道,賢婕妤在還是雙陽縣主的時候就是走到哪,就熱鬧到哪的人。如今雖然身份有變,好歹此時無需賢婕妤長袖善舞,就有許多妃嬪上門湊熱鬧。

雖然同事們未必和榮惠一樣知道先有子者晉中宮這條大八卦,但這群同事好歹也是經過了層層面試、實習選拔上來的,頭腦未必不靈活。同樣身為內定人氏,賢婕妤一有了身孕,當然晉位的可能性就比麗婕妤高了。

再者,比起麗婕妤炮仗脾氣,不可一世,尤其凸顯了賢婕妤一向與人為善,交游廣闊,于是乎,朝芳宮的門前絡繹不絕。

這日,窗外的烏雲已經徹底散去,太陽露了顏面赫然又是一個明媚的晴日。

建寧宮例會依然瑣碎無趣,賢昭儀身懷龍子仍不斷例會,精神可嘉。但還是考慮到龍子的問題,莊貴妃推出關懷政策,出言要收回之前要賢昭儀在其生辰宴上伴奏的話。

但賢昭儀思想覺悟甚高,盈盈福身道︰「謝娘娘體貼,但嬪妾應承的事豈能反悔。這次娘娘的生辰筵是脀妃一手承辦,脀妃娘娘行事一向穩妥細致,而嬪妾雖身懷龍裔,但只是在席上伴奏幾曲,宴上若妥帖,嬪妾想必也是無礙。」

言下之意,不外是賢昭儀有礙,那必是筵席不妥帖。

聞言,脀妃只是輕哼一聲,不置一詞。[]

不知是認為筵席必然妥帖,還是認為賢昭儀必定無礙。

眾妃臉色各異,榮惠一一看過去,卻發現了少了一人,顧梓榆仍是病中。自從前幾日她從暢和宮被迫搬去永同麗淑儀同住,隨後的幾日,顧梓榆就是病假。

榮惠第一時間上門探病,只是被永的主位麗淑儀喂了閉門羹,看似不合常理,但按宮規,一宮主位的確可以這麼做。麗淑儀是永主人,那顧梓榆則是寄人籬下。

換言之,主人有權選擇接不接待人。

眼看顧梓榆才過去幾天就折騰這樣,榮惠怎忍耐得了,于是讓蕭太醫前去查探實情。

「慧良媛只是思慮過甚,惹了暑氣,才四肢乏力,並不妨事。」

听了這麼一說,榮惠才放了心,只囑托蕭太醫暗中照料。這事,榮惠回頭一想,便又通透了幾分,顧梓榆一想機敏應變,這次告病只怕也是示弱之計。

榮惠心里正記掛著顧梓榆,一回到宜然堂,芝蘭便從葉侍衛那里帶來顧家的消息。

芝蘭面色毫不輕松,榮惠便知道不會是好消息,不由心下一沉。

「小主,秦王進貢的一批綾羅出了問題,不僅質地、還是數目,都不妥。聖上問責內務府一干人等,難免波及江寧織造顧家……」

榮惠不由皺緊眉頭,玉樹卻是有幾分不解,問道︰「秦王身份尊貴,便是貪墨,也不算的大事吧,內務府問責也罷了,顧家就是被波及,也傷不了根本吧?」

「就怕聖上用意不在懲治貪墨而已。」榮惠輕嘆一聲,卻不再多言,這種事情,她不僅有心無力,也不敢再冒險。但她也不忍顧梓榆盲目行事,當即讓玉樹請蕭太醫來。

這個消息,總得傳達給她知曉才行。

其實比起賢昭儀的朝芳宮,榮惠的靜安宮熱鬧程度也不弱,畢竟娘家立功,女兒晉位,算得上是潛力股。

只是這樣的熱鬧卻惹了靜安宮另一位主人朱立軒的煩,在他多次對上門的妃嬪輕則語言暴力,重則關門放狗後,靜安宮的門庭就迅速蕭條下來。

雖然榮惠覺得靜安宮靜下來是好事,利于修身養性。但對于朱立軒的作法,雖然是……雷厲風行,但她實在是不敢苟同……「二殿下!」

眼看著朱立軒又要將那狼犬的鏈子從雙喜手里松開,榮惠不由驚得眼皮一跳,忍不住疾呼一聲。

這狼犬是北狄獨有,由邊塞那邊新進貢入宮,養在珍禽苑里不久,這幾日叫朱立軒知道了,便硬了搶了來養在身邊。

狼犬到底不是一般的犬類,榮惠雖然不怕狗,但也怕它對朱立軒不利。朱文燁自然也有所擔心,他還擔心朱立軒玩物喪志,但朱立軒的性子執拗,決定了的事就要干到底。

他很聰明,求道了太後那里,雖然叫攔住了不讓進去,怕過了病氣,但朱立軒再外頭一跪,西太後便馬上將朱文燁召去了。

之後,珍禽苑的內監們打造了生鐵狗鏈,又打發一個最擅長訓狗的內監來。朱立軒則倒背了四,狼犬終于被他牽回了靜安宮。

「二殿下,雙喜該帶小白下去進食了。」榮惠死死抓住朱立軒的手,一邊暗示那珍禽苑內監雙喜將那半人高的狼犬牽走。

「站住。」朱立軒豎起眉頭,一個不耐的眼神丟過去,雙喜的步子就邁不動了。

這祖宗!榮惠見狀,便拉著朱立軒的小手,哄道︰「好殿下,你之前不是說想听我講那鬼怪故事麼?」

朱立軒這才從狼犬那里收回了一絲興趣,但仍是猶疑。榮惠接著引誘︰「宮里的鬼怪讀本都沒有我這里多,二殿下在別處可看不到了。」

朱立軒眨眨眼,道︰「華淑儀不是說那些故事小孩子不能听麼?」

榮惠面部僵硬,呵呵一笑︰「听听,听听又不會少塊肉。」比起他即將上演未知恐怖,還不如給他說說虛無的恐怖,至少沒有真危險。二皇子的千金貴體,真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眼見華淑儀終于帶走了二殿下,雙喜終于松了口氣,也就華淑儀能勸得一兩句。

說起來,人人都羨慕他能從珍禽苑一步升天,去到二殿下跟前服侍,但誰知他的苦楚。這二殿下喜怒無常,動輒打罵,打人也罷了,雙喜在珍禽苑做慣粗話,自問皮糙肉厚。但二殿下打狗,卻叫他膽戰心驚了,非是他心疼狗,實在是狼犬這種狗,不完全是狗,還有狼性。

雙喜牽著狗正要回宮廊里喂食,走了一半,卻忽然小月復不適,竟要如廁。于是只好和附近灑掃內監交代了一句,代為照看一下狼犬,速速就回。

內監剛牽了狗,便見一宮女走了來,細看,原來是崔嬤嬤的徒兒寶竹。崔慈雖然只是掌事宮女兼女乃嬤嬤,但畢竟是西太後的遠房親戚,無人敢小覷。

他正要招呼討好兩句,卻見寶竹看他時臉色一變,急急上前道︰「好你沒長眼的,你沒瞧見這是我師父的房門前麼,竟把小白牽到這里來?!可是討打!」

內監四周一看,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最靠近側殿的所,的確是崔嬤嬤的住處。二殿下牽了狗來的第一日,大家便知道崔嬤嬤怕狗,不喜歡狗,因為崔嬤嬤一見了小白,就避之不及。

狗似乎也和崔嬤嬤不和,一向被雙喜訓的溫順得只知道吐舌頭的小白,見了崔嬤嬤,卻吠個不停。若非崔嬤嬤避走,只怕小白化語言為行動。

思及此,內監正急著要牽走小白,卻听得門聲「吱呀」打開。內監一愣,站在門檻前的正是崔慈。

彼時,榮惠正和朱立軒讀鬼故事,但太驚嚇的榮惠不得不有所保留,尋常的朱立軒又不樂意听。

為免朱立軒再和小白玩出什麼事故來,榮惠只好拾人牙慧,從聊齋里頭挑了兩個故事來講。

當榮惠講到︰「問婢,婢出紅巾曰︰「娘子暫歸寧,留此貽公子。」展巾,則結玉玦一枚,心知其不返,遂攜婢俱歸。雖頃刻不忘小翠,幸而對新人如覿舊好焉……」時,躺在她腿上的朱立軒忽然打斷道︰「這王元豐本來好好的,還小翠陪伴,變聰明了,倒不如痴傻的時候。」

榮惠挑起眉,道︰「二殿下怎麼這麼說,誰還想成為傻子不成?」

「反正最後也是傻了,連真正關心她的小翠也不在了。」朱立軒的眼黯然了一瞬,忽又揚了揚眉,看向榮惠,道︰「如果是我,就只要小翠陪著,不要變聰明。」

說時,他的睫毛長長不時眨動著,陽光映著他的臉,純然孩子氣的笑容。

真是孩子才有的天真。榮惠一愣,旋即失笑︰「真是你,就不會這麼以為了……」

朱立軒張嘴要辯解什麼,話還沒說出口,便听見一陣急促腳步聲,隨即魏長惶急的聲音在外稟道︰「二殿下,華淑儀,小白……小白發狂,咬了崔嬤嬤……崔嬤嬤她……」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是聊齋小翠。

寫到現在……發現不能連續寫,容易卡文出。

好了。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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