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珠怨 第七章︰計謀

作者 ︰ 大飽兔

用過午膳,太後回寢宮小憩了。我堅持親自送兩位爺出園子。途經西花園,兩位嬪妃打扮的女子,迎面走來。

「四王爺吉祥,五王爺吉祥!」

四阿哥︰「免禮!」

五阿哥注意到我,看著她們發愣,知道我定是不記得她們了,介紹道︰「蘭馨,這是八福晉,九福晉!」

我們互相行了禮。我打量著這兩位福晉‘八福晉郭絡羅氏,九福晉董鄂氏,都是家事顯赫的八旗女子。九福晉典型的旗人,骨架略有些寬大,臉上的輪廓明顯。而八福晉卻比我還不像旗人。這個八福晉雖個子比自己高,但看面相簡直就是一位江南女子,和電視劇中的形象相差太遠了。’我只顧著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他們的談話,我一句也沒听到,直到九福晉大聲叫我︰「蘭馨郡主好久不見了,今兒天氣好,不如同我們一同賞賞這景致如何?」

還未等我開口,五阿哥替我答道︰「不了,這丫頭說了,要親自送我和四哥出園子。」

看來五阿哥是怕九福晉因為我和九阿哥的事為難我。有句俗話‘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更何況我和九阿哥本來就沒什麼。「五爺,您就放過我,難得天氣這麼好,兩位福晉又難得來。」

「好吧!」既然我都不怕,他也不管了。

我笑著回過頭,正好踫上四阿哥的目光‘怎麼自已送上門去。’

我讀懂了他的目光。‘放心吧,沒事的。’我也回給他一個眼神,

四阿哥微微點了一下頭。

兩位爺走遠,我們三人走向花園深處,原本主動相邀逛的是九福晉,可現在她卻沒了詞兒,心理一直琢磨著該如何開頭,她本沒想到這個蘭馨會大大方方和她一起來的。要麼是她心中無愧,要麼就是她仗著九爺的寵,心中根本不把她這個嫡福晉當一回事兒,她越想越氣,可還是不敢發作,她自是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氣,如果讓九爺知道了,那可是不得了的。

八福晉替她結了圍︰「蘭馨啊,論年紀我長你幾歲,叫你聲妹妹可使得。」

她拉起我的手︰「福晉說哪里話,雖說皇上賜了蘭馨,郡主身份,可大家都知道,這是皇上的恩典,蘭馨出身卑微,能叫福晉聲姐姐,是蘭馨高攀了。」

八福晉拍著我的手笑了。

九福晉接話︰「可是您這個郡主可不簡單。」

八福晉生怕自己剛扭轉的局面被九福晉毀了,忙拉著我往前走。九福晉見八福晉不理她,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這個八福晉家事比自己顯赫,又是八貝勒的福晉,而且自己的丈夫又常要自己向八福晉學些為人處事的門道,所以雖說大家同為嫡福晉,自己還是有幾分敬畏她的。

八福晉邊走邊講︰「那姐姐說句越己的話,十三弟的事,看來已成定局了,妹妹也早該為自己打算。」

皇上離京的前幾日,九阿哥在八貝勒府喝得酩酊大醉。當時在場的有八阿哥、十阿哥還有八福晉。

九阿哥喝的滿臉通紅扯著十阿哥的衣服︰「你說說,她還想要什麼,他要權勢,我是阿哥,皇上的兒子;她要銀子,我在外經營木材廠,讓人私挖人參,不敢說富可敵國,也能算富甲天下吧。」

八阿哥見老九醉的不成樣子,又開始說起不該說的話了,趕緊制止︰「九弟,別說了,你醉了,今兒就在我府中歇著吧,一會兒差人回去稟報一聲。」

九阿哥已大醉哪里還攔得住︰「我沒醉,八嫂,你也是女人,你告訴我,馨兒想要什麼?難道要我去爭那把龍椅。」

八阿哥、十阿哥一起握住了九阿哥的嘴,將他拖到廂房去了。

御花園內的八福晉把記憶拉了回來,她是在試探蘭馨的心意,他不關心蘭馨真正喜歡誰,也不關心蘭馨到底想要什麼,她只想幫助自己的丈夫。九阿哥、十四阿哥都是八爺的人,她不想讓這個女人,去破壞了他們的關系,影響到自己丈夫的大業。

「姐姐說什麼呢,我和十三爺沒什麼的。」我尋思著,十三爺話里話外說過我們的關系要好,那其他的人誤會,也是理所當然的。

八福晉繼續說︰「那就好,我們女人啊,不但要找一個疼自己的男人,更重要的是,要求得一世安穩。留在北京也好,遠嫁塞外也好,你自個兒要早做打算。」

「我知道了!」我看著八福晉想告訴她,她告訴我的第二條,她沒有做到,她的下半生並不安穩。

九福晉豎著耳朵听我們說話,眼見八福晉沒有替自己說話的意思,忙插話進來︰「是啊,蘭馨郡主,這女人啊,得有個好歸宿,我看啊,十四弟就不錯,一來呢皇阿瑪器重他,額娘又是德妃娘娘出高貴,他日後定成大氣。」這個沒腦子的女人只顧著游說我,不要惦記著九阿哥,竟然連八阿哥和八福晉都得罪了,自己還全然不知︰「二來你們從小玩到大,感情一定很好的。對了,其實蒙古的科爾沁和巴林兩個部落的世子也都不錯啊,都是草原顯族又世襲爵位。」

我看到八福晉的臉色都變了,忙接口︰「多謝九福晉關心,蘭馨自有打算。時間不早了,一會兒太後該等急了,蘭馨先行告退了。」我向八福晉行了禮,便走了。

九福晉見我慢待她,指著我的背影︰「你看,你看,我還沒說完呢。」

八福晉也不理她轉身走了。在她心中,真的很想讓蘭馨替代這個沒頭沒腦的九福晉,至少彼此溝通起來不難麼困難。

回到凝春堂,見一宮女提一食籃在我別院內踱步,看到我趕忙上前行禮︰「蘭馨郡主吉祥!奴婢是永和宮的宮女紫鳶,德妃娘娘命奴婢把這交給郡主。」

紫鳶把食籃交到我手上,行了禮便退下了。

我打開食籃,里面沒有食物,食籃內卻放著一封信和一個錦盒。信封上寫著「蘭馨親啟」的字樣,我抽出信紙,上書一行小字。

「故友競馬,勝此物;饒顯清透,贈卿賞玩。」落款是「十四書」

合上信紙我自言自語︰「看這字雖小,但難掩雄渾蒼勁之氣,他還真是文武雙全,難怪皇上這麼喜歡他。」我打開錦盒,原來是枚玉扳指。

凌月語氣平淡︰「主子,幾位爺又送東西來了?」不知何時她已站在我身邊了。

「他們常來送這些嗎?」我拿著扳指給凌月看。

「是呀,九爺、十四爺,哦,還有十三爺經常送這些來的。」

「都放在哪了?」

「一直放在櫃子里呢!」她打開櫃子拿出一個不怎麼精致的盒子遞給我。

我打開盒子,簡直被里面的東西給嚇住了。我暗叫‘天呀!我從沒見過這麼多珠寶。’翡翠鐲子、東珠項鏈、瑪瑙耳墜、白玉簪子滿滿的一盒子。在這些寶貝上面放著一串普通的念珠,顯得格格不入。我指著念珠問︰「凌月,這個是誰送的?」

凌月幫我換上熱茶︰「主子,這個是您最寶貝的呀,自您昏迷之前,日夜都戴在手上的。奴婢還問過您,為什麼這麼多翡翠鐲子不戴,偏偏鐘愛它。您說這是您入宮前親人留下的,雖不值錢,但在您看來比什麼都寶貝。」

我拿起念珠細細地端詳著,放在鼻翼輕輕地聞著,除了檀木香外那顆母珠散著淡淡的薄荷香味。我把那念珠套在手上,輕輕的揉搓著暗道︰「蘭馨郡主,如今我已代替了你的位置,戴上了屬于你的念珠,從今日起我便是你,做你未做完的事,救你想要救的人。若你也魂附我身,願你也能圓我所願。」我捧著裝滿珠寶的盒子,一記儼然越上心頭。

這日午後,西花園一處涼亭內我吃著宮女送上的水果,眼看著凌月帶著一個小太監走進亭來,趕忙遣走了身邊的宮女,站起來迎向前去︰「連喜公公,這邊請!」

連喜︰「太子未歸,不知蘭馨郡主有何事?」連喜本就知道蘭馨僅是太子手中的棋子,口中雖喚郡主卻並不行禮,傲慢的站在原處。

「連喜公公,你我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客氣了。公公請坐!」

連喜坐在石凳上,拿起桌上的葡萄塞進嘴里。我拿出一個錦盒遞了過去︰「在宮中這些年,多蒙公公在太子面前美言,蘭馨沒什麼能報答的,這點兒心意,還請公公別嫌棄。」

連喜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心意」他是收得多了,所以並不推辭。他面無表情地把錦盒拿在手里,打開蓋子。臉色頓時變了,他在太子身邊多年,太子挪用的貢品他是見過不少,但那些寶物總是在他眼前晃晃就飛了,他只是過路財神。眼看錦盒內鵪鶉蛋大小的東珠足有二十顆,原本諂媚的本性立刻顯露出來,連忙改了口氣︰「蘭馨郡主這麼客氣,連喜不過一介奴才,怎麼受得起。」

我趕忙堆笑到︰「蘭馨剛說過了,蘭馨姐妹倆自幼受太子厚愛,也多蒙連喜公公關照。不要說這些不起眼的東西,就是再多些公公也受的。」

連喜雖被我恭維得有些飄飄然,但畢竟心思細膩,接口道︰「既然如此,連喜就謝郡主厚愛了。」他把錦盒塞進袖子里繼續說︰「蘭馨郡主,若是有需要連喜效勞之處,奴才願效犬馬。」

我笑笑︰「瞧公公說的。這不是和蘭馨見外了嘛!」邊說著我邊解下腰間的玉佩︰「哦,瞧我這腦子,這個是蘭馨意外所得,又知公公好玉,特奉上供公公把玩的。」

連喜拿著手中的玉,左右端詳著,他知道我今日又是東珠,又是玉佩的,定是有事相求,他怕因自己的貪婪而惹禍上身,本想拒收的,但這玉佩是上等的玻璃種,連喜思了又思,想了又想,那個糾結啊,就是不舍得放下。最後一咬牙,心里道‘死就死吧!’。他收好玉佩道︰「明人不說暗話,郡主有什麼話請講?」

「我姐姐可好?」

「郡主放心,蘭芷姑娘很好!等太子回京,奴才會找機會請求太子,讓你姐妹二人相聚。」

「那就多謝公公了!姐姐在京中,本就無依無靠,今後還請公公多多照顧才是!」

「郡主客氣了,明日連喜就去養仙居,看看蘭芷姑娘還那兒缺些什麼。」

我立刻站起來向連喜行禮︰「公公大恩,蘭馨磨齒難忘。」

連喜剛忙扶我起來︰「郡主再不可如此,這是折奴才的壽啊!」

「既然如此,蘭馨就不再多言了。這宮中,人多嘴雜,蘭馨不便多留,這就回凝春堂去了。」

連喜行禮︰「奴才恭送郡主!」

這次談話使我收獲頗豐,第一,我知道自己的姐姐叫蘭芷;第二,她現在就在京中,一個叫養仙居的地方。第三,她生活的應該還不錯。軍書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現在必須趁太子不在京城和她見一面,至少這個營救計劃得需要得到當事人的認同。但是問題出現了,單憑我一人的能力不足以承擔整個營救任務,我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作為一個未來人我知道誰才是這個大清朝最後的勝者,但是他願意成為我的盟友嗎?他願意幫我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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