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珠怨 第十五章︰傾心

作者 ︰ 大飽兔

清河附近的一座院子里,四阿哥、五阿哥、九阿哥還有十四阿哥焦急的踱著步子。這個院子是當地縣令騰出來的,起初這個縣令簡直樂瘋了,以他低微的身份根本沒機會面聖,也見不到這些皇子皇孫,今日不但見到了,而且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位,看來他加官進爵的日子到了,但後來他漸漸明白,這幾位爺帶來的不是什麼高官厚祿,而是災禍,他站在院外一步也不敢離開,眼看著家丁從正堂中收拾出一堆一堆的廢木頭,這已經是那位九爺七日內拍散的第三張桌子了。他真是早晚三炷香,祈求東廂房的那位格格早日醒來,否則恐怕他也要倒大霉了。

大廳內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餐,四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坐在圓桌旁,可他們誰也吃不下,十天了,蘭馨昏迷了十天了,太醫說那一刀雖未傷及要害,但經絡已斷就算右臂不廢掉,日後恐也會行動不便。三個人對坐著,愁容滿面,各有心思。十四阿哥記得,蘭馨昏迷前問的話‘可留活口?’他回答‘沒有。’我點點頭。他心中琢磨著‘蘭馨都知道了些什麼,她要我不留活口,為了什麼?是真心想維護,還是另有目的呢?倘若她醒來發現自己因這件事右臂可能被廢,她會報復嗎?我該怎樣做才能保她周全,怎樣才能不再傷害她?’

九阿哥鄒著眉頭‘八哥啊、八哥我信錯了你,毫發無傷,這叫毫發無傷。不過看來八哥說的也對,蘭馨和四哥卻有私情,一個是以身犯險,一個是舍命相陪。蘭馨啊、蘭馨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四阿哥的思緒已經飄回了十天前,自家的佛堂中,他手中握著蘭馨離開紫禁城那天差人送來的念珠,四個時辰前他收到一封信,信上說蘭馨格格在他們手中,他們要五千兩黃金作為贖金,要他,雍親王獨自前往。四阿哥手中捻著念珠,心中盤算著這明明就是一個陷阱,設局的人並不高明,他賭的不過是我對蘭馨有幾分用心。他嘴角微翹,對門外靜候多時的蘇培盛︰「蘇培盛,去側福晉那兒。」

四阿哥睡得正沉,忽然听見蘭馨在叫自己︰「四阿哥,四爺,還睡啊,快醒醒,四爺。」

四阿哥揉糅眼楮,下了床,看見蘭馨身著一身素衣站在自己面前,「你不是在五台山嗎?你怎麼穿成這樣?這可是大不敬。」

蘭馨看著他,微笑著抓起他的手︰「來,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你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四阿哥隨著蘭馨來到乾清宮,蘭馨帶著四阿哥走向那個寶座,然後拿出一套龍袍幫四阿哥換上,四阿哥急忙阻止︰「這是干什麼,讓人看到了,是死罪啊。」

蘭馨卻笑了,邊說邊幫四阿哥系好玉帶︰「先帝已駕崩,四爺現在您就是皇上了。」隨即跪下行禮︰「皇上吉祥!」

四阿哥還懵著,就被蘭馨推到了寶座邊,坐下。蘭馨的笑容僵住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現在我該走了。」

四阿哥︰「不要,不要走,我,不,是朕,朕現在是皇帝了,我要你,我要你做我的妃子,天天陪著朕。」

蘭馨慢慢向後退著︰「太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我不能陪著你了,永別了!」蘭馨白色的旗裝上印出一大片血跡,並且那血跡越散越大。

「不」四阿哥沖上前想抱住蘭馨,竟抱了空,蘭馨消失了,那串念珠也碎了散落一地。

「不、不…」四阿哥一下了坐了起來,原來是一場夢,他擦著額頭上的汗,眼角有淚痕,他用手擦去了,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哭了,他不會哭已經很多年了。

被他驚呼嚇醒的年福晉︰「王爺,您沒事吧?」

四阿哥根本沒听見年福晉的話,他想著夢中蘭馨的話‘太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我不能陪著你了,永別了’四阿哥仿佛一下子清醒,跳下床︰「蘇培盛,備馬!」

東廂房內五阿哥看到面無血色的蘭馨,他從小看這丫頭長大,她處事謹慎,甚至步步為營,謹小慎微的她這兩年來到像是換了一個人,活潑有趣了許多,但是給她帶來的也是隨之而來的災禍。這兩年來他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看著這丫頭面無血色的昏迷在床上了。這次的事皇上沒有告訴皇太後,看著蘭馨現在這樣子,不知還能瞞多久。

身體的感覺很輕,飄飄浮浮的。「我這是在哪里?」我問自己。我看看四周,熙熙攘攘的賓客,禮堂中一對新人正在交換戒指。那身著白紗的新娘,讓我覺得似曾相識。我慢慢走近他們,一點一點地畫面在我面前清晰。那新娘就是我,二十一世紀的我,洛溪兒。我轉過頭望向新郎,是袁海,我愛慕了十年,卻無果的男人。而如今他望著那個我的眼神是那麼的迷戀。

司儀︰「請雙方父母上台。」

四位身著正裝的中年人緩緩走上台來,我的心揪緊了,眼淚落了下來,我沖向他們其中的一對︰「爸、媽,我好想你們啊!」他們無動于衷,在我面前走了過去。我轉身追過去,試圖拉住媽媽的手臂,卻抓空了,我望著自己的手,自言自語︰「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我又沖向他們聲的嘶喊著︰「爸、媽、她是假的,我才你們的女兒。你們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要我。」忽然間我的右肩上很疼︰「好疼啊!好疼啊!不要,不要,疼啊!」

我猛地坐起來,身體又被按了回去,耳邊有人親聲道︰「小心,小心傷口又崩開了。」然後那人輕輕的搬起我的頭和肩,讓我依靠在他的身上,道︰「流了這麼多血,又昏迷了這麼久,來,這參湯還溫著,我喂你喝些。」

我順從的張開嘴,溫暖的液體從喉嚨流進身體里,我漸漸恢復了意識,嗅到了一種焚香後的味道。我安心的躺在他的懷里,靜靜地思考著‘剛才那是一場夢嗎?還是我的靈魂真的回到了二十一世紀,而那個我身體里隱藏著的人是蘭馨嗎?也許那個蘭馨比我做洛溪兒要來得成功,而我能成功地扮演好蘭馨嗎?’

四阿哥在我耳邊輕聲道︰「我去找太醫,過來瞧瞧!」

我的左手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輕輕地搖搖著頭;「別走,別走。」

四阿哥焦急道︰「我不走,你別用力,小心傷口。」

我在她懷里呢喃道︰「他們都不再屬于我了,我好怕自己不夠好,把一切都搞砸!最後你也不理我,也離開我!」我緊緊抓著他,生怕一松手,他就會消失。

四阿哥不明白蘭馨在說什麼,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醒了。此刻他由著她,依在他懷了,拍著她的背︰「我不會不理你,也不會離開,就算你想離開,我也不準。」他把念珠從新戴回蘭馨的右手上,拉好被子,自己靠在床邊,讓蘭馨靠在自己身上。

清晨第一縷陽光射進了屋了,我慢慢睜開眼,眼前四張帶著笑容的臉,這種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帶著失而復得喜悅。

凌月趴在我床頭,哭著︰「格格,您終于醒了,格格。」

九阿哥推開凌月︰「馨兒,我吩咐太醫炖了冰山雪蓮。應該對你的傷勢有幫助。」

十四阿哥︰「你幾天沒吃東西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拿!」

看著這幾個急著獻寶的男人,我眼楮又紅了。

五阿哥︰「怎麼又哭了。你們幾個快別說了,趕快召太醫再來瞧瞧。」

四阿哥嘴角帶著笑,望著我。這丫頭昨晚躺在他懷里,哽咽一夜,她拽著他的衣角不放,直到黎明前她漸漸睡去,他才能離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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